第7章 问道之战,黑衫男子
问道之战是道宗的盛况,届时邀请其他门派的人前来参观,今年的地点,选择在洞庭湖中央。众位执事们已然打点好了一切。
湖中设七星蒲团,对战双方将在蒲团上进行战斗。
先落水者,败。
高级人物的观战台设立在虚空,一片金光托举人们的身体。弟子们可以乘船靠近参观,也可以凭借真气立于水面之上。
问道之战开始前夕,道宗弟子仿佛燃烧般,一个个兴奋起来,冲着洞庭湖的位置,有驭剑的,奔跑的,慢走的,骑马的,骑驴的。
姬长空也是喜形于色,不想耽误时间,拽着叶初驭剑呼啸而去,穿梭云层,落在了洞庭湖畔。
叶初寻了一条小船,本欲同他乘船,可见姬长空已经拉来了一条船。
他嘿嘿一笑,说:“晴儿师妹邀请我和她一起观战。”得意的笑容呼之欲出,试问:“要不师弟你单独再弄一条船?”
叶初满脑袋黑线,嘴角肌肉抽搐了一下,含笑答应了。
叶初一个人划船,不似他人般猴急,顺着湖水波纹的荡漾,迎着微风,慢慢靠近比赛场地——七星阵。
不知为何,道家对七星有一种莫名的偏爱,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冠以七星之名。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叶初吗?怎么?你也对问道之战有兴趣?”刺耳的声音传来,是背后的一条小船。
叶初没兴趣知道他是谁,便继续划船,心思飞扬,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以至于他没有听到扑来的恶言。
“喂!叶初!我在跟你说话,你居然不理我?”他的声音再度把叶初拉回来。
那人划着船,猛地一使劲,小船飞射,船桨一划,停在了叶初的船前。
叶初淡淡一笑,或嘲讽,或同情,或无奈,饱含深情。
那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登时暴跳如雷,“问道之战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参加的。”
蓦地,他的话语一止,揶揄道:“十几年后,道宗要新来一批小家伙,你可以跟他们一起玩,到时候的问道之战你参加,一定可以进入前十,哦不,前二十。我很看好你啊。”
“对啊,叶初,闻名不如见面。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把天资都集中到了脸上,忘记了自己的根骨,可惜啊,这不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你这等凡夫俗子待在道宗,实在是我道宗的耻辱。”又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
叶初扫了他们一眼,不记得他们叫啥了,只觉得面熟,他们好像一直在自己耳边嗡嗡。但这两个人都有一个特点——长得丑。
如果一个人在某方面比他自己强很多,那么他不由自主地嫉妒,设法攻击他的其他方面,以显示自己的优越性。
正当一些人继续嘲讽叶初的时候,一袭白衣闯入了他们的视野,让他们的脸色一僵,话也停住了。
余墨夕落在叶初的船上,嫣然一笑,“船都没了,介意我和你坐一条船吗?”
“不介意。”叶初回答,心想着来得正是时候。
他又看向那几个人,嘻嘻笑着:“这怎么不是一个看脸的时代?看脸的时代不会结束。”
“余师姐,你为什么要跟他坐一条船?”一人面色不善地质问。
“我坐哪里,不需要你管。”余墨夕冷言冷语。
“余师姐,据我所知,幻月台弟子禁止与其他异性有染,你这么做,可是惹火上身啊。在下一片赤诚,望你另择其他师姐师妹们的船。”一位削瘦男子满含深意地说。
余墨夕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
叶初看着他的脸,心说:“他是不是纵欲过度,怎么扑面而来就是肾虚的味道。”
叶初见余墨夕没有回答,知晓她不想说话,便继续划船,靠近七星阵。
余墨夕在他身边,没有人敢阻拦,这一路上自然十分顺畅。
余墨夕看着他,感到有些好奇,他仿佛对外界事物没有兴趣,但又对自己的内家功夫那么执着。
她前来,有两方面原因,一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半个小师傅被他人侮辱,二是为了在比斗的时候探探他的口风,让他帮忙分析对手,这样也有利于她的成绩。
未行几里,便堵住了。湖面上的船实在是太多了。道宗八千弟子,一条船只能坐两个人,幻月台弟子大部分都是一人一条船。
余墨夕与叶初同坐一条船也引起了轩然大波,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同时,不知道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边。
余墨夕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叶初见战斗还未开始,于是闭目养神,问道周公。
仿佛过了很久,叶初听到了老头讲话的声音,不止一个,也有小辈弟子讲话的声音,又有鞭炮,烟火,锣鼓喧天,喝彩声此起彼伏,吵得他睡觉都不得安宁。
最后,还是在余墨夕的轻摇下,叶初才醒过来。
“开始了。”余墨夕提醒。
叶初伸了个懒腰,一边说:“离得太远,看着不方便”一边自顾自地起一个直筒观望对战。
余墨夕柳眉一蹙,观察着叶初,半晌,忍不住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望远镜,可以看得更远。”叶初回答。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做了一个简易版的望远镜。架不住余墨夕的好奇,便递给余墨夕。
“你这东西有点厉害啊,真神奇。”余墨夕一边看,一边赞叹。
叶初又拿了一个单筒望远镜,本是为姬长空准备的。
对战双方在裁判的指挥下落在湖面上的七星阵。一个道士长衣如雪,丰神如玉,眉心点着一粒朱砂,眉宇间带着出尘的道韵。
“咦,那个小道士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长得不赖,可惜啊,和我比差远了。”叶初喃喃。
“是掌门座下的无痕,常年闭关,深居简出,我也没见过他几次。听说他是掌门这一脉天赋最好的弟子,也很受掌门重用。”
“那他岂不是未来掌门了?”
“不一定,掌门除了看天赋实力,还要看资历与处理事务的能力,还要看他以后的造化。”
“另一边呢?”
“不认识,一个普通弟子。”
比赛结果显而易见,那人对无痕行了一礼,颤声说:“无痕师兄,请指教。”无痕还之一礼,淡然地笑着。他一身朴素道袍,背后负剑,手持拂尘,未出剑,仅用拂尘,挥洒三两下,暗含玄机,那人出剑不是,收剑不是,在自我抉择自我否定中被打入湖水。
“无痕的拂尘变化莫测,很难缠,再加上他还有一把利剑,是这次问道之战备受关注的人。”余墨夕感慨。
她美眸盯着一动不动的叶初,试问:“如果是你遇到了他的拂尘,你会怎么办?”
叶初回答:“拿剪子剪了。”
余墨夕无语:“那如果你用的是剑,哪里来的什么剪刀?”
“你直接问你该怎么办就行了。”叶初无情地拆穿。
“好好好,就问我该怎么办?”余墨夕心中委屈,从小到大她对异性都是无比冷淡,尤其是对同辈,说话不超过三句。
若非她有求于叶初,岂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有一门剑法,可破之”叶初回答。
“什么剑法这么厉害?”
“你不会。”
余墨夕:
大拙峰凉亭,莫问与一位黑衫男子对弈。
“棋力高超,名不虚传。我有一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莫问神色不改,“你说。”
“凌虚阁。”
莫问闻言脸色一变,质问:“你想干什么?”
“凌虚阁中除了武道传承,还收纳有道宗的不传之秘——一卷神秘古经。”黑衫男子说着,起身,走了几步,接着道:“古往今来,只有掌门才有资格翻看领悟。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那卷古经就藏在凌虚阁的一个地方。”
莫问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拿到那卷古经?”
“不,不是拿到,是看到。”黑衫男子伸出食指摇了摇,说:“我毕竟还是道宗弟子,我只是想要借阅。但古经周围有层层禁制和阵式,我无法靠近。”
黑衫男子诡异一笑,“听说你棋力高超,精通奇门遁甲,应该可以帮我。”
莫问耸了耸肩,“太危险了,我不干。”
黑衫男子并无表情变化,仿佛早就预料了这个结果。正当他思索的时候,莫问开口:“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选。”
“谁。”
“叶初。”
黑衫男子眼睛一眯,自语:“怎么是他。”
“你认识他?”莫问好奇地望着男子。
“我只听说过他。但以他的修为,能做到吗?”
“这与内功无关。”
“布局破阵,他与你比实力如何?”黑衫男子追问。
莫问深吸一口气,自嘲一笑,道:“单说下棋,对弈三十七次,我十六平,十七败。”
黑衫男子瞳孔一缩,“好的,我知道了。”
“但进入凌虚阁需要问道之战前十名,他很难。”
“我自有办法。今天的事情,别说出去。”黑衫男子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两枚棋子,说:“走不下去了,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