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绯闻女友（二）
五月，一场篮球赛打得热火朝天，整个城南市天气如同入夏，每个人都激情澎湃涌进体育馆。
在场座无虚席，因为是总决赛。
张子涵脸上贴着他所在队伍标志，还穿着他爱的球衣，女粉丝居多，同队的还有姜晓彤，是硬要坐过来。
她带着鸭舌帽口罩，好像有种害怕被认出似的，明明只是绯闻，却要坐在身旁。
而陈铭风却拿了一堆有的没的。
张子涵从他手上接过加油棒，从观众席往球场看去，视野还是开阔的，一眼看到队伍中的他。
戴着红色护腕，一身白色球服，观众都在呐喊周旭哲名字，而他此时正在球场热身，比赛还有十分钟就开场。
他精神很不错，发梢汗流到下巴再到脖颈，眼神像一只猛兽随时待发，既狂野又张扬。
“周周，周周！”陈铭风还摇起加油棒，带动坐在后座的一群女球迷。
张子涵在人群中隐约听到前排一个熟悉小孩声音，是林凯瑞声音，他声音软软糯糯，像一只小熊嗷嗷叫着。
她越过两排终于看到那小孩头顶，身旁是他外婆也是周旭哲妈妈，正挥动手上鼓掌拍。
“欸，子涵，你邀请她的吗？”谢晓雪推了推她肩膀，眼神看向坐的很安静姜晓彤。
“路人。”她只能做出这答复，毕竟一次又一次被她迷惑行为搞得无感。
姜晓彤沉默已久终于发声，摘下口罩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谁能想到她第一句是抱歉，但却令人作呕，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张子涵看着她无辜相像似欺负她的人是自己，坏人做尽全是自己。
僵持不下，很想怼下去，倏地篮球场上传来哨声，比赛终于开始，张子涵也收拾好心情，目光看向那个少年。
率先抢到球是他所在队伍，秦俊民一个传球给他，周旭哲来了一个后撤三分，投进篮筐内。
全场欢呼，他带领队伍先占上风。
张子涵仿佛又看回从前的他，在场上挥洒汗水，追逐他脚步，而场下的她眼光投以崇拜，热烈的光在招手，令人无法抗拒。
突然身旁的姜晓彤说了句：“周旭哲真的好像光，那样温暖，对吗？”
她双眸有点怔，这番话是惊讶的，同时更像读心术，转头看向姜晓彤，正在笑着，而目光是看向场上周旭哲。
场上的他与队友配合的天衣无缝，像一个队长指挥着，跟以前大为不同，多了几分严肃以及责任感。
但令人很有担当，不再是从前模样。
所以姜晓彤那番话是对以前的他说吗？
场下上半场结束，他队伍领先30分。
周旭哲往上撩起衣摆擦汗，线条流畅引得在场女球迷尖叫起来，有人趁机表白，也有人喊道：“不介意脱掉衣服的。”
“我们可以赔你一件。”
他正喝着水往观众席上瞅了一眼，那个女孩也看着自己，大概眼神挺好，看到她双眉跳动，还扬起笑容，偶尔挥动加油棒。
轻松盖上瓶盖，再看一眼又转过身擦汗，这次是拿着毛巾，并没有再往上撩起，薄唇轻扬，心底涌起莫名愉悦情绪。
任凭女球迷怎么喊叫，他也不再脱掉衣服，心里嘀咕一个人看就够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张子涵都被女球迷也带了进去，喊得喉咙沙哑，相比之下姜晓彤则平静如水。
她拿出照相机拍照，咔嚓一下又一下，满脸挂着笑意，在帽檐下眼底尽是爱意，低头摁着键，每一帧都是抓拍。
张子涵不经意瞥了一眼，动作顿住，恢复平静地坐了下来，从旁边接过饮料，思绪飘到这女人身上。
“很帅。”姜晓彤突然说话。
搞得她先呛了呛，眼睛发红，捏住喉咙清了清嗓子，侧眸没想到被她抓住视线。
“没事吧？”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给，缓解一下。”
张子涵推掉它，不知咋地她身子突然往后倾，连同帽子都掉下来，倏地，观众席一些女球迷认出来。
都指向她，语气激动：“是周旭哲绯闻女友，快看。”
一些女球迷都不看球，而是凑过身子轻声问道，虽然姜晓彤极力否认着，也不妨碍磕着，但有些球迷却讽刺。
“看球好吗？人家的私生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有的球迷也附和道：“人家周旭哲昨晚都发微博了，说别捕风捉影，不认识这位女孩。”
张子涵看着那位大哥正跟一个茶色女孩解释，特别认真地，事实上妨碍到他看球了。
很快这场闹剧平息了，都坐回位置上。
她冷笑一声，眼疾手快从陈铭风手上拿走他的绿茶饮料，递给姜晓彤，语调不急不躁：“给你，你需要的。”
姜晓彤也看出这字，是暗讽意思，但她还是收下了，并且还当着她的面喝了下来。
论性格沉稳你还是不够成熟。
“哦…对了。”张子涵打开手机收款码，朝她展示，“付钱。”
她差点没呛死，没想到被摆了一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姜晓彤乖乖地扫码付款，又很快恢复冷静，处变不惊。
“您在模仿吗？”张子涵开门见山。
姜晓彤依旧那副嘴脸，保持微笑。
她抿直唇边，敛起眉头，板起脸，但看到周旭哲进球又扬起嘴角，身子及手没忍住动了起来，也跟着观众呐喊着。
周旭哲刚投了一个三分球，作出庆祝动作，喜欢把手指比作ok，抬手三指点几下太阳穴，连续几下。
下半场比较吃体力，他有点累，换下场时又往观众席看了看，队友朝他扔了下毛巾，不停擦拭脑袋又听到陈铭风声音。
瞟一眼他旁边的她，是比平时活泼了。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三分钟，周旭哲还是被教练派上场，貌似更加野了，眼神狠戾，紧盯对方的球，生怕跟丢。
最后时刻总是喊停商量对策，作为大前锋的他被教练守住小前锋位置，计时板上还剩十秒，比分追平。
如果最后一个球不进进入加时赛，张子涵开始焦灼起来，而另一旁那些小女生还在讨论绯闻女友，对着她们拍照。
“诶？怎么感觉把我也照进去？”她看着那个女生，是错觉吗？愣了一下，却看到转播摄影机正在对着她拍了。
屏幕上显示张子涵的样子，整个人有点懵，而陈铭风也凑头，比了个耶，甚至站起身子，举起横幅，朝着球场上的人喊道：“周周，赶紧绝杀好吗？”
结果全场沸腾都站了起来，喊着：“绝杀绝杀。”
周旭哲闻言朝着观众席比心。
张子涵在此刻屏住呼吸，场上的人都在守着最后一刻，喘息声还有那种紧张声音。
周旭哲拿到球，面对一个与自己身材相仿的人，而那猩红又被汗水刺痛双眸，正盯着他身上出招。
对方从左侧绕过去，他一个转身，还是后撤步三分，这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最终压哨进球，全场比赛结束。
欢呼声尖叫声呐喊声震聋欲耳。
张子涵看着人群簇拥的他，抬手比作一个聚焦镜头，框内只有他，轻声道：“果然很适合漫画男主。”
姜晓彤也听到这话，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唇边敛起诡异笑容，鼓着掌，看了看球场周旭哲，又转头看向张子涵。
“对，挺合适的。”她说这话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很快张子涵察觉旁边人眼睛看了过来，并没有回头。
球赛结束后，主持人给周旭哲颁奖，评为最有价值球员，本届城南市男篮总决赛fmvp是他本人。
他再一次证明自己实力了，不辜负球迷更不辜负自己，不信长夜将至，因为火把就在手中。
在观众退场时候，张子涵又看到场下庆祝的他，跟着队友们拥抱着。
轻声说了句：“恭喜。”
过了好几天，网上出现周旭哲绯闻女友的热潮，再也不是姜晓彤，而是张子涵，自上次被现场直播拍到，而注意到她。
微博有个热点话题：“上次比赛时，那女孩旁边有个男孩喊周周，估计她们关系是朋友，跟周旭哲是同学。”
还有热心网友扒出两人合照，是从谢晓雪拍的vlog发现，也有越来越多人说好般配，甚至还查出是高中同桌。
画风转的太快，张子涵的微博彻底涨粉，而且粉丝还在底下催更正在连载的漫画，她坐在桌前笑得合不拢嘴。
忽地楼下门铃声响起，正专注绘画的她被楼下人喊叫。
“子涵，下来吃东西。”
“哦好。”她脚步轻盈地跑下去，垂着眼睫看楼梯，走到一半有男孩声音，于是加快速度。
眼前是周旭哲，他表情不太愿意，像是被陈铭风强迫拉进来的，桌上摆放着一堆好吃，貌似庆祝会。
“来来来，今天贼高兴，周周终于有时间，咱们祝贺他。”陈铭风倒着红酒，又给他倒了，不怀好意地说：“要不要一起来个交杯酒？”
周旭哲无声翻了个白眼，拿起酒杯小口小口抿着，眉眼倦怠，一杯饮尽就阖上眼，人坐在沙发上，头仰着睡着了。
张子涵边吃披萨边看他，其余两人在讨论着绯闻女友这事。
原以为睡着的他忽地开口说话，坐直身子，看向张子涵，她低头玩手机，一只手在摁语音，听到她说：“路云博，你真是直的。”
周旭哲一抹阴翳歇落在眼底，半躬身，双肘撑在膝盖，下巴抵在交叠双手，一句话落地令众人闭嘴，语气冷冽：“捕风捉影，谁谈恋爱了？”
张子涵刚咬下一口披萨之后瞬间觉得不香了，没人反驳，两人眼神像在争斗。
“呃，大家不讨论就是了，那唱…歌吧？”陈铭风走到电视机拿起麦克风，打开歌唱频道，点了一首陈奕迅《不要说话》
此场景再合适不过了。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
画一出沉默舞台剧
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两人也没互看，静静地听陈铭风唱歌，只不过张子涵偶尔偷看他情绪，眼底溢出笑意，她心底还是乐不开交，抿紧唇也压抑不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