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绯闻女友（一）
乌云被吹走，那刺眼光线打在张子涵眼睛上，瞬间干涩流泪，楼下姜晓彤越走越近，半眯眼也没看明白她动作。
太阳底下，鼻子发痒，没忍住打喷嚏，惊动楼下两人，周旭哲抬眸看去，只见她捂住嘴不停，头不停往下点。
姜晓彤还特意问候：“没事吧？”
她并不想答话，转过身子躺在懒人椅上，拿起旁边柠檬水，那股清新酸甜味融入舌尖再到达喉咙，苦涩最后到甜。
心情阳光明媚，拂面而来的是洗衣液味道，看着衣服挂在上面，她心里乐滋滋，明显听到刚才周旭哲几个字：“滚远点。”
姜晓彤又失望而至离开。
周旭哲接着水管又继续浇花，拿出手机打给物业，不耐地问：“小区怎么老是有陌生人进来。”
不过一会，电话那头却说：“主要是那女孩是你绯闻女友。”
他嗤笑了，换只手继续接听，语气凛冽：“我母胎单身。”
几个字让人震惊不已，电话那头也看到昨晚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但没想到今天所有消息都封锁。
周旭哲挂断电话，眼底藏着复杂情绪，兴许浇花累脖子，抬手搓着，仰头看到那件衣服，正在肆意飘扬，还有一道影子。
衣服映出动作，隐约听到拖凳子声音，再一看，她已经站在上面，在天台有个顶，张子涵不停往上，双手捧住一个东西似的。
她身着白色裙子，两条腿白又长，一上一下在拿东西，顶上有一只鸟躺着，快看到什么了，在楼下周旭哲看得一阵发麻，喉咙不自然滚动下，立即垂下头。
张子涵费劲踮起脚尖，好一会才拿到那只鸟，全身黑色，眼睛黑白相间，轻轻碰了下翅膀，它一直叫着，吓得她连忙道歉。
好一会后，它被止住血又抹上药膏，最后飞回顶上，张子涵松了口气，往后退到护栏，扫了它一眼，听到楼下有声音。
又转头望去，周旭哲还在浇花，花圃泥土都变稀松，泥水流到排水口。
出于强迫症的她没忍住，朝他缓缓开口道：“你这花浇太多水了。”
周旭哲发怔思绪，闻声没抬头，而是选择关掉水龙头，把水管拔下收拾好往自家走，脸像是被太阳烫得发热，红得不像话，像熟透西红柿。
“真是难答话。”张子涵撑着下巴抵在护栏上，聆听小鸟吱呀吱呀叫着。
下午两点，太阳烤得地面无比炎热，张子涵走在街上撑着伞，站在公交车，听到一群女生在讨论周旭哲的绯闻女友。
无论走到哪，她好像总是听到这话题。
公交，书店，甚至咖啡厅，连呆在身旁广告牌都是他模样，也有几个男生在骂着：“球没打好，整天恋爱，真是够了。”
张子涵闻言浅笑，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他没尽力？说得好听点，you can you up好吗？”
她蹲在广告牌下躲太阳，晕眩不已，气温堪比夏天，约稿的人选在超市附近咖啡厅，看着手上给的地址，绕圈又绕。
倏地，一双帆布鞋出现在她面前，眼睛往上移，姜晓彤又再次出现，一副自信模样，像是宣誓主权，大家都知道绯闻女友是她了。
连高中校园网都在传着。
“你有事吗？”张子涵站直身子，身高高出一截，低下眼看她。
姜晓彤抬眼对视着，还扁了扁嘴，低声道：“我就是约稿的那个人。”
“……”
张子涵表情愣住了，对于暴脾气她还是压制住了，并没太大波澜，但下颌线绷紧且凌厉起来，问道：“你好闲啊？”
“不是…不是的，我是有事说。”姜晓彤遮住眉眼，腾出一只手拉着她，并说道：“太热了，我们进去咖啡厅聊聊。”
她想看这个女孩耍什么花招。
于是跟着，来到咖啡厅，张子涵点了一杯冰美式，而她也跟着要同款。
两人又在对峙着，昨天在厕所，今天在咖啡馆，张子涵心中疑惑万千，眼前的人像孙悟空七十二变，各种招式。
“其实……”姜晓彤率先开口，她欲言又止，不停拨动杯子冰块，谈不上什么感觉，甚至搅动速度很快，倏地动作停止。
“我知道周旭哲曾经喜欢你。”
她说出这句话是很纠结，像是在说曾经罢了，现在绯闻是我，奈我何呢？
“然后呢？”张子涵反击。
“我怕你介意绯闻的事，所以才解释。”姜晓彤双手交叠肘子搁在桌沿，仿佛在跟眼前的她愧疚，像极了男主劈了腿，对面正是小三，求着原谅。
张子涵也不吃她这一套，咬着吸管，用力嘬着，冰冰凉凉直入胸口，降息许多怒气，待到底，说：“幼稚。”
那是成年人说话方式，她幼稚又无礼，样子发饰都在模仿，就差复制粘贴了，性格是区分她跟姜晓彤的区别。
“啊？什么意思？”姜晓彤眨眨眼问道，只见她站起身子要走，走向付款区，还拦住她说：“没事，我付吧。”
“哦，不好意思，我只付我自己。”张子涵斜瞪了她一眼，气场压住她，推开门走了出去，然而也依然感受到背后发凉。
姜晓彤正微笑看着她离去。
那笑容不含情绪，但眼神挑衅意味明显。
这种激将法确实成功了，犹如上次在她面前说住别人家里，芥蒂慢慢滋生，扰乱着她的心，很快就会离开这座城市。
张子涵也看到她笑容，仅仅几秒却在心里产生奇怪感觉，也不想跟她接触太多，更好奇她怎么知道周旭哲喜欢过。
她不是专注自己的感情吗？
张子涵想着就路过两位路人，“你听说了没？那个篮球运动员绯闻女友，长得还算可以，就是矮了点。”
虽然新闻全删了，但还是被热议着。
“你人气还真高。”她轻叹气，走到公园看到广告牌上的周旭哲，大大标题写着【篮球联赛总决赛】
海报上的他身着白色球衣，眼神全是干劲和狂野，汗水浸湿额前碎发，尤其左眼下那颗蛊惑人心的痣。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声音，扭头望去，陈铭风一直喊着：“上车，我们去俱乐部接人，周周刚刚训练完。”
“哦。”张子涵也跟着过去。
又再次回到曾经做过一天清洁工的俱乐部，熟悉面孔一个接一个，尤其是秦俊民，他还一脸激动。
听到男生说周旭哲在洗澡。
张子涵也在人群听到他们讨论绯闻女友，反正耳朵不聋的那天，依旧能听到这话题，微博都关闭评论，也不发声证明。
“姐，好久不见。”秦俊民单肘撑头，倚在储物柜，而且身上还发出玫瑰香味。
她不禁皱眉，鼻子嗅了嗅，问道：“你这什么味道？”
秦俊民拎起衣服，扯了扯，说道：“招桃花香水，周旭哲给我的，还挺好用。”
他还打开储物柜给她展示着。
张子涵舔唇，眉目含笑，这玫瑰香精不就是那晚给他辟邪的吗？好像过了几天才发现那是招桃花的。
“他是嫌弃吗？”她问道。
秦俊民解释说：“周旭哲说是能让人桃花增长的，所以让给我了，我还嘲笑他怎么有女人气味，估计某个女孩给的。”
她眼里埋怨，这玩意给他招了烂桃花，绯闻女友竟是昔日与他作对的女生。
“还是别用了，秦俊民，我怕你惹上烂桃花。”
“欸，我还挺好的。”秦俊民还把它收回裤兜，像藏得严严实实，又跟她炫耀，“我觉得挺不错，还有几个小妹找我签名。”
估计分人吧，她觉得不是吉祥物，心理作用使得过度迷信吧，恰巧，周旭哲从旁侧出来。
光洁白皙胸膛，头上以及身上还挂着水珠，全身只围着一条浴巾，肌肉线条流畅，不停往下坠，空气中不仅沐浴露香味还有男性荷尔蒙。
她看得直愣，直到一个巴掌挡住眼睛，秦俊民有点急促：“美男出浴，请快速离开。”
他直接推她出去，任凭她诶诶几声都不肯让她逗留，半晌，被推出空旷训练场。
“多看几眼又不吃亏。”张子涵盘腿坐在地上，看了两边墙的标语：“一个梦想，从好球馆开始。”
另一侧：“良师益友，球姿不得。”
也许是氛围感很强吧，她看到篮球莫名有股热血青春，男孩儿喜欢在球场拼搏，地上每一处汗水都是训练痕迹。
想得入迷，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是路云博，她接了起来，恰巧周旭哲也走进训练场拿东西，边看他边通话。
“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不慌不忙甚至撒娇。
张子涵没忍住出声：“有病啊，路云博，你还发嗲。”
笑声以及说话声音被周旭哲听进耳朵，他正弯身拿训练包，漆黑双眸正笔直盯着地上篮球，仿佛一切都静止，没动也不说话，像被石化的物体。
耳畔传来一次又一次笑声。
他没忍住，单手拿起放在训练包的篮球，朝着篮球筐投了进去，而后转身捞起包包。
眼睛看向她，正笑得很开心，脸颊左边酒窝浮浅，唇角弧度在上扬，眼睛里充满星星，仿佛电话那头特别能哄她。
张子涵见他要走了，也跟了上去并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包包里，紧跟在他身后，好像粘人精快贴着后背。
忽地周旭哲暂停脚步，猝不及防她撞上去，撞到鼻子，后退几步，仿佛嗅到冷淡气息，眼前这人情绪有点跌宕起伏。
周旭哲静了半晌，像一把枷锁禁锢脚跟却又不动，倏地冷声道：“别跟我。”
“哦。”张子涵步伐加快从他身旁路过。
他看着她背影跑得贼快，又暗自伤神。
是要承认绯闻女友才肯放弃吗？
矛盾体本体，周旭哲有这么一丝想法，但很快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