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尘封的记忆

    史湛把他与李阚在近期查到的一些与桀族有关的事情告诉了契尘，并询问契尘可有新的看法。果然，契尘转换思路问，如果桀族所为与夜月无关，那么是否可以考虑还有其他人想要献州大乱呢？

    史湛与契尘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史烟萝，看两人陷入忧虑之中，烟萝宽慰道：“即使真如祖父和夫君所讲，眼下的担心也无济于事？既不知背后操纵之人是谁，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何苦眼下烦忧呢？更何况对桀族已经有所了解，至少是可控的，倒不如安静地等着，敌人不动咱们也不动，敌人若动自然就会有更多的线索，不是吗？”

    烟萝的话让史湛和契尘向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随后便跟着她去了内堂用饭。殊不知，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书房外的一个角落里始终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半个时辰之后，有人从此处直奔衡京而去。

    契尘自献州回到郢州城的第二天，便命各级将官赶到黑兕军大营议事。契盈和辛知明分别代表先锋营和东君营从永平防线赶了过来。

    议事开始，契尘开门见山：“永平防线共三个辖区、三道屏障，先锋营负责左翼、东君营负责右翼，献州段将由镇北军左卫军负责。这样，黑兕军主力将重新分配为东、西、中三路，驻扎在距永平防线五十里处待命。与新昶联军决战之初，先锋营与东君营的任务是，最大限度地消耗他们的骑兵力量。而黑兕军主力的任务是全歼新昶联军……”

    契盈和辛知明几乎同时领会了契尘的意思。最大限度地消耗就是说他们必须战斗到主力军出现的那一刻，否则绝不能后退。

    议事结束，契盈和辛知明会心一笑，他们相约晚些时候要见上一面，因为契盈要去大哥的府上吃晚饭。

    契盈来之前，契尘已经先回府了，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好久。

    这几天，他脑海里总浮现出一些记忆的碎片。比如，契尘记得殷姨娘和刚出生的契盈回府的那日，他满心高兴想去看小妹妹却被人拦了下来。等到晚上，他又想偷偷地去看小妹妹，可途经瀞湖时，发现湖面起了波澜，要知道这瀞湖一向都是风平浪静的，哪怕是刮风下雨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景象。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出于好奇，他竟鬼使神差地向前走去，然后掉进了湖里。

    小契尘不会游泳，身体很快下坠。就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扇门，一扇漆黑的门。好在，有人出现在了，那个人救了他，他有着满满的求生欲望死命地抓着那个人的胳膊，扯下了那个人的衣衫，那人的肩头好似有一个图腾。但，他想不起来那图腾是什么，他也想不起来是谁救了他，因为醒来时只有母亲在他跟前。不过因为自己掉进了瀞湖，所以坐实了小契盈的命格。

    契尘的回忆被史烟萝打断了，他被叫去同契盈一同用饭。等契尘来到饭厅时，发现最高兴的好像是契盈带来的那个小丫头翠珠。契尘对这个喜庆的丫头也很有好感，自她来了之后，烟萝的日子过得好像有了许多乐趣。

    这不，一见契尘和烟萝进来，翠珠赶快乖巧地站到了契盈的身后，还不忘小声说 ：“小小姐，那几样菜都是我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你要多吃啊，你都瘦了！”

    契盈有些尴尬地起身向哥哥和嫂子施礼。

    史烟萝一面对契尘说都回家了，就不要摆着将军和大哥的架子了。一面又对契盈说回自己家就放松些，怎么搞得跟在大营里见了长官似的。

    史烟萝的话让契尘和契盈都笑了，吃饭的气氛也愉快了起来。席间，史烟萝不停地给契盈布菜，契尘也没有说军务，反倒是提了些契盈小时候的趣事。

    比如她总是偷偷地去存书阁，不是去看书而是带着一只大花猫去抓老鼠，还会提着老鼠的尾巴奶声奶气地让契尘放了看上去很可怜的老鼠。当然，契尘也会拿出被老鼠咬烂的书籍，告诉她不能看着老鼠的个头小就以为它是个好东西，万物皆不可貌相。 契盈很少和家人一起用饭，更何况还是和自己喜欢的大哥、大嫂在一起。她突然想，等日后大哥有了孩子，她一定要像大哥对自己那样好好地宠溺大哥的小孩儿。想到这儿她居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见状，史烟萝问：“你这是想到什么高兴事儿了？”

    契盈回过神看着史烟萝，露出久违的调皮状：“我在想等你们有了娃娃，我要天天带着他玩，带着他淘气。”

    契盈的话让契尘和史烟萝都笑了起来，史烟萝说：“这可是你说的，等日后我有了娃娃，你一定要帮我带啊，正好让我清闲些……”

    这顿晚饭的愉快之感久久地停驻在契盈的心间，从前没有过，日后也很难有。

    契盈离开契尘府邸之前，兄妹两人还是谈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关于铁磙的。

    契盈告诉大哥，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铁磙但半点踪迹都没有。契尘想了想，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契尘说如果他猜得没错，铁磙应该是去了山戎部。

    其实契盈的心里早有了这种想法，但大哥明确地说出还是令她无法接受，她红着眼眶说：“我，一定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