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噩梦再现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用完早餐，楚湛和夏冰约好中午十二点从酒店离开。回屋后，夏冰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这次因为是短期旅程，所以带的东西不多，收拾完夏冰给婆婆张慧娟拨了个视频，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果果稚嫩的小脸看向屏幕，笑着看向夏冰，大声地喊了声“妈妈”。夏冰听到后觉得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笑着问道：“果果这几天听话了吗？有没有想妈妈？”

    果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想，很想很想。奶奶说你明天就回来了是吗？”

    夏冰点点头，“是的，明天果果就能见到妈妈了。那果果有没有听奶奶的话？”

    “嗯，果果很听奶奶的话，还帮着奶奶干活。”果果一脸自豪地说道。

    “果果真棒。”夏冰鼓励道，然后转向张慧娟，询问了果果这几天上学的情况，有没有按时写作业，张慧娟对自己的孙子很是疼爱，更何况果果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她夸了一通，说果果不仅自己洗漱，睡觉都不用自己陪着，而且小小的孩子就知道自律，每次放学回到家都自觉地先把作业完成。又一次看到了张慧娟在打扫屋子，还要帮自己洗抹布拖地。张慧娟和果果相处了这几天，对自己的孙子更加地疼爱，这么懂事又贴心的孙子，又熨帖又欣慰。当然，她也知道果果的良好教养离不开夏冰费心的教导，夏冰脾气好，有耐心，对待孩子每每都能花心思教导，张慧娟对夏冰也是越来越满意，越来越喜欢。她的几个老姐妹和她抱怨过，自己家的儿媳妇怎么样地作，怎么样地不好相处，怎么样地斤斤计较……没有对比，她就不知道夏冰这个儿媳妇有多难得。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娶个好媳妇旺三代，她深觉夏冰就是来旺她家的，所以对这个儿媳更是珍之重之。

    张慧娟问了一下夏冰在法国的工作得怎么样，天气如何，有没有出去逛逛之类的，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夏冰挺担心张慧娟询问她和梁实宽之间的事情，直到挂断视频，张慧娟都没有提一句。夏冰舒了一口气，她和梁实宽之间已经是个死结，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她最担心的就是婆婆替梁实宽求情，自从嫁给梁实宽婆婆对自己很好，生育后不仅帮忙带孩子，而且还出钱请专业的育儿嫂，自己月子期间才能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她感激张慧娟，像妈妈一样地爱护偏袒着自己，她并没有她的朋友口中所说的婆媳矛盾，她从朋友那里听到各种婆媳之间细碎的琐事，都是一个头两个大，更别提要经历，所以她很感恩婆婆的付出，这也是她难以割舍的情感。

    自从上次敲打过梁实宽后，张慧娟以为他和夏冰之间已经和好。在张慧娟的心中，儿子还是分得清这次主次轻重的，是个懂得分寸的人。而且她认为，儿子和夏冰之间的感情基础深厚，不会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破坏，自己儿子应该就是被一时迷住了眼，儿子自小聪明，不会看不懂这些魑魅魍魉的伎俩。

    果果也没有把梁实宽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家的事情告诉奶奶，夏冰出差之前已经和果果拉过勾，不能把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情告诉奶奶。果果不解，问妈妈问什么，奶奶是爸爸的妈妈，如果批评爸爸，会不会爸爸就不会对妈妈不好，爸爸会不会也能按时回家，但是夏冰告诉他，爸爸妈妈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处理解决。夏冰只能用这样的话先安抚住果果，实际上如果张慧娟掺和进来，会让梁实宽和她之间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婚姻已经到达岌岌可危的地步了，大厦将倾，外力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

    结束通话后，夏冰坐着发了会呆，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致。这个酒店的优势之处还在于从酒店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埃菲尔铁塔，可以足不出口地欣赏它的美。夏冰拍了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梁实宽知道夏冰出差了，这几天他晚上都尽量抽出时间来去母亲那里看看，一方面是防止母亲怀疑，在这一点上他和夏冰达到了高度的默契，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解决，不让父母那边插手。其实去之前他心中有些顾虑，他担心果果那边会露馅，如果果果看到自己，不理不睬，张慧娟肯定会质问自己怎么回事。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果果看到自己的时候乖巧地喊了“爸爸”，之后便埋头专注地做作业。梁实宽很是纳闷，心里复杂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一方面不希望果果表现得那么地懂事机灵，哪怕对自己视若无睹都可以，现在孩子虽然叫了爸爸，他心里更是觉得空落落地，更加慌乱，另一方面他想这样也好，张慧娟就不会看出不对劲来了，自己也能少了盘问。

    一通心思在心里盘旋，梁实宽把车钥匙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面，走到果果的旁边，看了看他在写的作业。果果看到爸爸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心里是紧张的，他很纠结，一方面小小的他渴望得到父爱，渴望父亲陪伴，希望和父亲多亲近，但是想到妈妈，果果坚定了一下内心，他不要这个爸爸了，这个爸爸对妈妈不好。小小的心灵动摇片刻后便恢复了平静。

    梁实宽本来想和果果说几句话，但是看到孩子僵直的背，知道他对自己还是抵触的，再加上考虑到张慧娟在旁边，就没有说什么，怕多说了什么张慧娟察觉出不对劲。其实他想告诉果果，无论爸爸妈妈最后走到哪一步，爸爸都是爱你的。但是想到自己最近的表现，说出这些话确实有些底气不足，动了动喉头，把这些话都咽在了肚子里。

    可能梁实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如果果果不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如果陈曼曼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失去，恐怕对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对于果果的爱也会大打折扣。

    梁实宽吃完晚饭就回了陈曼曼的那里，这几天项目工作进行到了关键的阶段，梁实宽一丝一毫不敢放松，甚至一连好几天住在了办公室，陈曼曼一如既往地嘘寒问暖，让李阿姨做好后寄同城快递给梁实宽，每每在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收到陈曼曼的爱心餐盒，梁实宽的心里都是一阵暖意。这个时候，他会分出一些精力问问陈曼曼在干什么，顺便转账给她，自己不能经常陪着她，只能在金钱上弥补一些，让她喜欢什么就去买，钱不够了再告诉自己。

    看到几万几万的大额转账，陈曼曼内心窃喜，她深知如果一个男人舍得给你钱，这说明了他对你是真的在乎，当然，她也没有辜负梁实宽的一番心意，下单了几个奢侈品，有衣服有包包，在陈曼曼这里女人的天性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而且每次收到这些产品，她都会穿上或者背上让梁实宽看看，对此梁实宽很受用，觉得自己每天工作得更有干劲了。

    曾经他也给夏冰转账让她买些衣服包包，他有时候看到公司里的女员工特别喜欢聚在一起讨论这些，但是很奇怪的是，夏冰从来不会买这些东西，夏冰的衣服鞋子都是些很实用平民的价格，这几年随着梁实宽资产的增加，他不止一次地说过，让夏冰不用太节省了，衣服鞋子可以选奢侈品，喜欢就买，不要顾虑价格。夏冰每每都答应，但每每都还是照旧，不是说他觉得夏冰的衣服不好看，相反，她很有眼光，审美很好，衣服有品位又大气端庄，很适合她，他只是觉得自己赚钱，女人花钱这样才有成就感，这也是一种前进的动力。

    其实夏冰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衣服鞋子只有自己上身才知道舒不舒服，她并不认为自己选的平价衣服比大牌差，相反，她曾经听过梁实宽的话，买过一两件奢侈品，用过后并没有感觉有多么高级，或者更舒服。这些钱她希望作为孩子的教育基金，或者作为应急资金，如果哪天梁实宽急用钱的时候，她可以给出支持。

    但是后面的这些打算夏冰都没有告诉梁实宽，她只是默默地坐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梁实宽不了解夏冰的这些心思，只是觉得可能多年的习惯使然，便没有强求。但是梁实宽自己衣服都是大牌奢侈品，一个是现在的实力地位允许，另一方面也是应酬的需要。而他的衣服都是夏冰在选购打理，每季的新品都有人员给推送，夏冰眼光独到，每每选择的款式穿在梁实宽的身上就会很有型，甚至有店员推荐夏冰做服装搭配师，觉得凭夏冰的敏锐程度肯定能做的很好，夏冰只是当对方开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正是由于夏冰善于搭配，使得每每梁实宽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都是那个意气奋发的帅气总裁，害的公司里的好多女员工看到梁实宽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脸红，同时也在感叹梁总的衣品很好。梁实宽对于员工这些私下的八卦有些察觉，还曾和夏冰开玩笑说：“把我捯饬的这么好看，就不怕别人把我拐走啊！”

    夏冰当时正在给梁实宽整理领带，抬头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那你会吗？”夏冰边给他系领带边问道。

    梁实宽倾身亲了亲夏冰额头，“我有这么好的媳妇，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别人。”

    夏冰嗔了他一眼，说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梁实宽把夏冰搂入怀中，凑近她耳边说道：“我可不舍得让我媳妇伤心。”

    晃了晃头，梁实宽试图把这些记忆都甩出脑海，现在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想起夏冰，想起以前两人经历的种种，再想想现在夏冰的样子，梁实宽都唏嘘不已。

    他承认自己有错在先，但自己已经表明态度回归家庭，而且自己是第一次犯错，为什么不能放下，怎么能做出残害孩子这么残忍的事情，他实在想不通，不知不觉中好像夏冰变了，变得梁实宽都不认得了。

    现在他每天和陈曼曼在一起，陈曼曼温柔小意，总是能让他感到舒心。每天工作累了，回到陈曼曼那里，听着她细声柔语的说话声音，看着她安排的一桌饭菜，虽然是家政人员做的，不是出自她手，但是他能感受到这种温暖、这种关心这就足够了。

    陈曼曼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这几天除了出去吃吃喝喝逛逛街也不干什么，梁实宽不让她出去工作了，现在陈曼曼完全靠梁实宽养着。今天下午她接到了李世雄的电话，李世雄语言中满含挑逗，让她按照微信中的地点等着他。

    陈曼曼点开看到了是一个酒店，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办法，她的把柄攥在李世雄的手中，她不得不听，走之前，她把避孕药等各种措施都带全了，她了解李世雄的脾气，之前因为李世雄她怀过孕，当时虽然李世雄对她不疼爱，但她内心还是有着希冀，一个小女孩把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看得很重，觉得这就是爱情，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幼稚了。第一个孩子是在李世雄的暴力强要中流掉了，那个时候彻底打破了陈曼曼心中小心翼翼保护的彩色泡泡。

    按照微信上的信息，陈曼曼进入房间等着李世雄。李世雄还是一如既往地暴力，对陈曼曼来说就像是在上刑，很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李世雄终于离开了。看着李世雄的背影，陈曼曼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忍受多长时间， 或者这样的日子是否有结束之日。

    陈曼曼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过床头柜上包，把里面的避孕药抠出一粒，拧开矿泉水，把药吞进去。

    回到家，陈曼曼把自己锁在了卫生间里，让滚烫的热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身体，妄图将所有的痕迹洗去，但却是徒劳。等洗到皮肤都起皱了，陈曼曼才从浴室里出来。她把自己摔在了床上，沉沉地睡去，等到晚餐的时候才被李阿姨叫醒。

    吃过晚餐，陈曼曼一个人无聊地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到了晚上十二点，她本来以为今天梁实宽不会回来了，突然听到开门声，陈曼曼惊讶地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