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照顾
楚湛玩心大起，他快走了几步，夏冰便小跑着赶上去，楚湛渐渐地放慢速度，夏冰也立即调整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湛身后。楚湛又紧走几步，然后又慢下来，如此几次，夏冰也觉察出不对劲。在楚湛又一次疾走几步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夏冰并没有赶上来，他回头看见夏冰站在原地没有动，无奈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或者恶作剧的孩子。
楚湛脸上难得出现窘迫的神色，他眼神飘忽，一直不敢看夏冰。看着楚湛一副做错事被发现的心虚样子，夏冰心里暗自笑了笑，面上没有表情，对他的捉弄不置可否。夏冰走到楚湛的身边，微笑着看着他，就像容忍一个孩子一样。楚湛看着夏冰，心脏不自主地砰砰乱跳，他慌乱地错开了眼神，轻咳一声，抬步走开，刚走了两步，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夏冰，便立刻逃似地转移了视线，也不走，就等在原地。
夏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到了楚湛的面前。楚湛扭过头嘴角翘了翘，这才开始走。
办理完登记手续，他们到休息室里坐了一会儿，楚湛要了一杯咖啡，问夏冰需要什么，夏冰说水即可。等侍应生把咖啡和水端上来，夏冰喝了一口水，放到桌上，拘谨地坐着。就在这时，夏冰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夏冰尴尬地摸了摸肚子，楚湛不易察觉地勾唇笑了笑，站起来对夏冰说道：“一起去拿些吃的吧。”
夏冰脸微微发红，点了点头。头等舱的自助餐还是很丰盛的，各种食物摆在平台上，供客人享用。夏冰拿了一碗面，楚湛看了看，问道：“够吗？”
夏冰点了点头，“够了，谢谢楚总。”
楚湛正在拿食物，听到这句话，微顿了顿，然后神色立即恢复如常。不知怎么地，在听到刚刚夏冰那句“谢谢”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舒服。刚夹起来的食物瞬间没有了胃口，他把食物放回原地，拿着盘子重新坐回到座位。
夏冰在后面看见一切，不知楚湛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没胃口了，也没有多想，也跟着回到了座位上。
楚湛看着夏冰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全然无知的样子，楚湛心里憋闷感更盛，他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夏冰吃完抬头看了看楚湛，见他面前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楚湛，不太明白为什么拿了又不吃，对于这种浪费行为，夏冰很是不赞同，但公司的总裁哪里是自己能够置喙的，夏冰多看了几眼停留在盘子里的食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心里话咽了下去。
楚湛看出了夏冰想要说什么，他拿起刀叉，把面前牛排快速地吃完，吃完还看了夏冰一眼。餐桌气氛有些尴尬，二人相对无言。夏滨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微信，回复了几条信息，然后切换到了这次出差准备的资料中， 渐渐地投入地看了进去。
夏冰微微低着头，修长的脖颈如上好的羊脂玉一样白皙莹润，耳边散下来一绺头发，停留在脸颊处，无形的气流使得头发微微晃动。粉红的唇瓣无意识地翕合， 鲜嫩得就像一掐就会破的样子。想到这里，楚湛突然回过神，他脸颊微微发烫，侧过眼神。过了一会儿，又盯着夏冰看，直至提醒登机的播报响起。
楚湛似惊醒过来一样，慌乱地转移了眼神。夏冰看了看周围人都已经起身准备登机了， 看向了楚湛。楚湛这才装作把眼神重新看向夏冰，点了点头，说道：“好了，走吧。”
夏冰应道：“好的，楚总。”
办理登机牌的时候夏冰就期待着自己的座位能和楚湛的分开，试想，哪个员工愿意十多个小时和公司的大boss坐在一起，对夏冰来说既煎熬又尴尬。办理登机牌的时候她没有看到楚湛的座位号是多少，所以在走进机舱的时候就一直在祈祷着不要把他们二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当来到自己座位的时候，这个时候后面跟着的楚湛也停留在了这一排，楚湛说道：“把行李给我吧。”
夏冰哪敢让领导搬行李箱，她忙答道：“楚总，不用了，这个不太重，我自己可以。”说着就要举起行李箱放到上面。
楚湛不由分说地拿过夏冰手中的箱子，放到上面行李架上，然后把自己的箱子挨着放到她的旁边，整个动作利落干净，夏冰还在愣神就已经处理完毕了。
看着夏冰呆呆的样子望着自己，楚湛觉得很可爱，心里痒痒的，他捻了捻手指，突然想拍拍她的脑袋，但还是强制地忍住了。
楚湛指了指里面的座位，夏冰才回过神，走到里面坐了下来。
落座后，楚湛拿起报纸随意翻了翻，由于头等舱的座位都是隔离的，私密性很好，他想看看夏冰在做什么，就必须倾身过去，他克制住了。夏冰坐下后，看到周围的设置，心里舒了一口气，这样她还可以有个半隐私的空间，不至于和领导面对面，心里踏实了一些。
夏冰坐下后便开始看资料，看到一半的时候，机长提醒要起飞了，她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闭目靠在座椅上。
飞机平稳运行后，空乘人员开始询问乘客是否需要餐饮，到楚湛这一排的时候，楚湛借着询问的机会，倾了倾身体，看向夏冰。
夏冰已经入睡，头微微地歪向楚湛一侧，恬静安然的面庞在微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宁谧，楚湛看呆了一瞬，在乘务人员的提醒下才回过神，他道了谢，说了不用。坐了一会，他让乘务人员给拿了一条毛毯，站起来轻轻地搭在夏冰身上，并且把她头顶的灯关上，这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中途夏冰醒过来，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刚坐下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楚湛笑了笑，倾过身问道：“需不需要吃些什么？”夏冰窘迫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楚湛叫了餐饮服务，询问了夏冰想要吃些什么，夏冰看了菜单后要了一份牛排。楚湛笑了笑，也要了一样的。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巴黎，下机后走vip通道，很快就坐上了客户安排的等在机场外面的车子。车子在下榻的酒店停下，到前台办理入住，楚湛和夏冰的房间紧挨着，二人一起上电梯，来到房门口的时候，夏冰看着楚湛，说了句：“楚总，我先进去了，晚安。” 楚湛冲夏冰点点头，看着夏滨进去后才开始刷房卡。
第二天，二人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法国时间早上七点钟在餐厅会合。酒店不愧是著名的豪华酒店，供应的早餐也是米其林星级水准，夏冰吃得很舒服，楚湛看在眼里，心里想着回去要好好奖励一番综合部的安排。
8点钟的时候，司机准时等在酒店门口，楚湛走在前面，先是给夏冰开了车门，夏冰没想到楚湛会亲自给一个下属开门，呆站在车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该坐进去。
楚湛轻柔地说道：“快上去吧。”磁性低沉的声音在夏冰的耳边响起，夏冰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点点头小声说道：“谢谢楚总。”说完，逃也似地坐进车里。
看着夏冰慌乱的样子，楚湛就像是捉弄成功的孩子，低头掩嘴咳嗽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他快步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进后座，车子缓缓启动。
一天的行程比较紧凑，先是考察了客户的公司，和客户进行了见面会，商讨后续的合作模式，确定合作方案，夏冰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对该公司的背景情况等进行了全方面的了解，并且不断补充精进商务法语，这次行程夏冰的表现可圈可点，最后一天的行程结束的时候，法国客户对夏冰的法语进行了高度赞扬，说比起上次他们在中国见面，这次夏冰的法语水平更加纯熟地道，如果不是看到东方面孔，只听声音的话，肯定会认为是个本地人。
夏冰微笑地道谢，对客户在会议过程中的耐心解释表示了感谢。
谈判进行的很艰难，法国人虽然以浪漫著称，但在谈判上一点也不，条件给的十分苛刻。楚湛也不是吃素的，十分坚持自己的立场，最后以法国人妥协得以达成协议。法国公司负责人对夏冰调侃说道：“有这么一个老板，你们每天应该过得很痛苦吧！”
夏冰看了楚湛一眼，笑笑说道：“老板对员工还是很大方的。”
楚湛看出了他们在说自己，等双方告别后，他问夏冰，“刚才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夏冰看着他，惊讶于他的敏锐，她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法式幽默，说您在生意上寸步不让，其实也是在侧面称赞您能力强。”
楚湛假装怀疑地问道：“真的？”
夏冰忙点点头，“是真的。”用真诚地眼神看着楚湛。
楚湛这次没有忍住，他手掌轻轻拍了拍夏冰的头顶，就像宠溺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夏冰。
夏冰被楚湛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然后又觉得这个举动有些太突兀，她收住了想要继续往后退的脚步，定在了原地，有些不解地看着楚湛，怀疑他是不是刚才精神错乱了，把自己当成别人了。
楚湛这才回过神来，他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眼睛不看夏冰，没有说一句话，径自往前走去。
楚湛走出了一米远的时候夏冰才回过神，赶忙跟上。
晚上，楚湛和法国客户一起吃晚餐，庆祝双方合作成功。因为要兼顾翻译，夏冰晚餐并没有吃多少。等晚餐结束，和法国客人道别后，楚湛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重新步入了餐厅，夏冰有些纳闷，但还是跟上。
楚湛重新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夏冰跟上来，没有坐下，站在桌子旁，不知道楚湛为什么又要点餐，难道没有吃饱吗？
楚湛见夏冰站在旁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夏冰坐下来后，楚湛将菜单交给了她，说道：“看看想吃些什么？”
夏冰没有接，只是疑惑地看着楚湛，问道：“楚总，您还要继续点餐吗？”
楚湛把菜单放到夏冰面前，“看看想吃些什么，这次合作能够谈成，你的功劳不可没，刚刚一直忙着工作，应该没有吃饱吧，看看想吃什么？”
夏冰了解后，心里有些暖，自己这几个月因为梁实宽已经心力交瘁，心如荒漠死水，泛不起一丝波澜。虽然只是一顿饭，但是自己的努力被认可，被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夏冰心里很是感恩。
夏冰发自内心地说了句“谢谢”，也没有推拒，点了份意面，夏冰确实饿了，没有在意楚湛的眼光，专心地吃完。
楚湛看夏冰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道怎么地心里涌上一股股的暖流，涨得心脏满满的。
夏冰把一大盘意面消灭完，拿餐巾擦嘴的时候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看楚湛。楚湛只是笑笑，说道：“饱了吗？”
夏冰忙点点头，她有些吃撑了，不愧是米其林大厨的水准，等到吃完整盘意面她才发觉吃得有些多了。
楚湛点点头，说道：“那我们走吧。”说完站起身来。
“好。” 夏冰随之跟着站了起来。
回程机票是明天晚上的，车上楚湛问夏冰明天上午有没有想要转转的地方，他可以安排。夏冰心里惦记着果果，恨不能快点飞回到国内， 一刻都不想多呆，她答道：“谢谢楚总，没有什么想要看的。”
楚湛奇怪地看了夏冰一眼，女生不是都喜欢逛街、旅游、购物的吗，而且是巴黎，国际时尚之都，她怎么会不感兴趣。
“夏小姐是来过巴黎吗？”楚湛心里想着，也把疑问问了出来。
夏冰听出了楚湛的言外之意，她摇摇头，“不是，只是没有特别想看的地方，或者特别需要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