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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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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曼曼似乎看出了夏冰心中所想,笑了笑,“你如果怀疑我手中资料的真实性,可以去这上面的医院去查,看看我昨天有没有去医院孕检。”说到这里,陈曼曼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完全不在乎,只有她知道自己心底有多么地心虚。这件事情是禁不住深挖的,如果自己宫外孕的事实被曝光,梁实宽稍微让人查一下就会了解到自己曾经流过产,她和梁实宽的第一次并非处女,当初床上那抹血红是她动的手脚,那她就彻底完了,这辈子都别想再和梁实宽有任何交集。

    如果是以前,夏冰会无条件信任梁实宽,但看着面前陈曼曼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夏冰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那又如何?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情找梁实宽,找我没用。”

    陈曼曼看着夏冰油盐不进的样子,心思转了转,脸上一片凄然,泫然欲泣道:“我也想找他,但自从事情发生后,我就联系不到宽哥,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这里找你的。”

    夏冰实在没有耐心看陈曼曼的表演,打断了她的卖惨,问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曼曼看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清了清嗓子,陈曼曼眼珠转了转说道:“你和梁实宽离婚,我就不再来找你了。”

    夏冰严重怀疑面前这个女人不仅脑袋里装的是稻草,记忆力和听力还很不好,本着对“残障人士”的关爱,夏冰耐着性子,再一次重复道:“既然陈小姐的脑子不好使,我不吝再说最后一遍,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的存在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陈曼曼言之凿凿,同时注意着夏冰的情绪。

    夏冰第一次发现,有人脸皮竟然能厚到如此的境地,脸色隐含怒气。她的性格一直比较平和,很少有生气或者发怒的时候,陈曼曼成功地做到了这点。

    夏冰不想理会陈曼曼的胡搅蛮缠,给梁实宽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处理。恰巧,梁实宽正在附近,接到夏冰的电话,当听到陈曼曼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厌烦。挂断电话,梁实宽和客人道了声抱歉,10分钟后开车来到了夏冰的单位。

    听到夏冰让梁实宽过来的时候,陈曼曼眼中闪过得逞的神色。

    在等待梁实宽的时候,陈曼曼在夏冰面前喋喋不休,夏冰一言不发,脸色很难看,眉毛微微蹙着,极力隐忍着怒火。眼角余光中,陈曼曼看到梁实宽的身影,一瞬间,陈曼曼眼神变得狠毒,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抓起夏滨的手腕,狠狠地推向自己。做这一切之前,陈曼曼故意引着夏冰来到一个台阶处,三四层的台阶不会摔死人,但孩子肯定保不住了。不出陈曼曼所料,很快她的身下血渐渐渗出来。

    梁实宽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陈曼曼摔倒在地,疼得脸色煞白,嘴唇发青,血液汩汩地从她身下流出,他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夏冰,容不得他多问什么,梁实宽抱起陈曼曼往外奔去。

    陈曼曼摔下台阶的时候,夏冰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呆愣地站在原地,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思考。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对着夏冰指指点点。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夏冰和陈曼曼两个人,但并不妨碍有些人不嫌事大地添油加醋。

    人群的嘈杂渐渐地让夏冰的思路归拢,听着周围人不实的言论、污蔑,她不发一言,转身离开,并没有发现坐在角落里的楚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梁实宽站在急救室外面等着,外套上沾满了鲜血,便把它脱了放在椅子上,衬衫上也染了一些,梁实宽没有再理会。他去了趟洗手间,把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看着血液混着水流走,梁实宽心里盘旋着很多疑惑,只有等陈曼曼醒来后问清楚。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急救室的门打开。如同预料的一样,孩子没有了。梁实宽走了一下人脉,把陈曼曼安排进了高级病房。一切安排妥当,医生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只有走廊上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陈曼曼脸上毫无血色,医生说她大出血,对身体损伤很大,会影响今后的生育能力。自从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陈曼曼原先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现在凹陷下去,手背处青筋暴露,手腕纤细,仿佛一碰就会折断,身体单薄得只在被子下微微隆起一些。梁实宽的印象中,陈曼曼一直明媚充满活力,看到她现在毫无生气的脆弱模样,梁实宽心脏像被针扎一样地疼。

    梁实宽走到陈曼曼病床边,从她精致的眉眼、秀挺的鼻子、看到微翘的唇部,修长的脖颈如瓷器一样细腻光滑,这些都曾是他迷恋的所在。梁实宽鬼使神差地探出手,在距离陈曼曼脸颊还有一厘米的时候猛地停下。不行,自己不能再深陷下去了,陈曼曼对于他就像是罂粟花一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把持不住,就会陷入深渊,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陈曼曼的眼睫毛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梁实宽守在病床前,心底暗暗窃喜。

    陈曼曼动了动身体,下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口气。梁实宽忙按住她,沉声说道:“别动,有什么需要叫护士过来。”顿了顿,又说道:“我给你请了个护工,你就安心在医院好好休养吧。”

    陈曼曼大大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似落未落,楚楚可怜。她虚弱地开口:“对不起,宽哥,本来我已经预约了手术,但是当我看到那个活生生的小生命顽强地在动,想着这是你我的骨血,我实在舍不得。”说到这里,陈曼曼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泪水开闸似地肆意流淌下来。

    她一边抽噎一边解释道:“我本打算找个不认识我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可是孩子……孩子……”说到这里,陈曼曼已经泣不成声。

    梁实宽最终没有忍住,手掌覆上她瘦削的脸庞,心疼地安慰:“别说话了,好好休养。”

    陈曼曼的脸庞向梁实宽的手掌偏了偏,依恋地蹭了蹭他的手掌,缓了缓情绪,接着道:“我今天去找梁太太是担心她还在怪罪你,我想求她原谅你,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咎由自取,我会带着孩子去另一座城市,再也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我不知道哪句话惹得梁太太不开心,她竟然要我和孩子的性命。”

    梁实宽眉毛深深蹙起,他不知夏冰何时变得如此偏激善妒,明明知道陈曼曼怀着孩子,竟然狠心推倒她,她是不是想让陈曼曼一尸两命?想到这里,梁实宽的眼神冷了下来。

    梁实宽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病房。看着关上的门,陈曼曼脸上的悲伤瞬间褪去,嘴角微微翘起。

    梁实宽一边开着车,一边回想着夏冰伸手推倒陈曼曼的情景,真的难以置信。他一直认为夏冰是理智大度的,可她竟然被嫉妒冲昏头脑,干出这样狠毒的事情。

    今天晚上,梁实宽没有像往常一样按时回家,也没有提前告知夏冰他去干什么了。果果放学回到家就一直眼巴巴地等着梁实宽回来,问了好几次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夏冰安抚了好久才让他上车睡觉。夏冰轻轻地拍着儿子,想到梁实宽看到陈曼曼摔倒在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不解、有失望,她如坠冰窖,多年的感情信任竟如此地不堪一击。一个家的维系是要靠两个人共同努力,如果一方先撤军,那她的负隅顽抗还有什么意义,终究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天晚上,夏冰没有询问梁实宽何时回来,她突然间觉得好累,心力交瘁,简单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夏冰感到有人在身边躺下,她瞬间清醒了。卧室一片漆黑,梁实宽仰面躺在床上,说出话带着淡淡的酒气,“睡了吗?”

    夏冰动了动身体,没有作声。

    梁实宽知道夏冰醒着,继续说道:“孩子没有保住,医生说她以后怀孕很难了。”顿了顿,梁实宽长叹一声,“小姑娘才22岁啊!”

    夏冰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地听着,心已经彻底冷了。

    梁实宽看到夏冰没有任何反应,心底沉了沉,“我知道你气我,但自从被你发现,我就没有再和她接触过了。你去看看,如今生意场上的老板,哪个在外面不是三个四个地养着,我只是第一次,况且也断了,你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吧?”

    夏冰就像身处黑暗寒冷的深海,从没有这么冷过。她的手臂紧紧地抱着自己,身体蜷缩着,试图留住一丝温暖,却是徒劳。

    但是想到果果,夏冰便妥协了。她想保住这个家庭,给孩子一个完整的成长环境。她心滴着血解释道:“我没有推她,是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推向自己。”

    梁实宽听着她的狡辩,愈加失望。十年了,他都没能了解枕边人,真是可笑。想到这里梁实宽真的笑了出来,“你的意思是,她把自己害得流产,大出血,甚至子嗣艰难?”

    听着梁实宽的嘲讽,夏冰早就已经血肉模糊的心彻底被刺穿,冷风呼呼地从里面吹进来,她现在才体会到,冷到极致是何种感觉。

    夏冰觉得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沉默下来,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无声无息地流出,渗入枕头,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实宽没有听到夏冰的回应,便把这当成了默认,他不知道从何时起,夏冰变了,变得面目全非。深深呼出一口气,梁实宽翻身背对着夏冰,每每想起陈曼曼身下血流不止的惨状,梁实宽就自责不已,自己如果早来一分钟,是不是那个孩子就不会失去,这个年轻的姑娘也不会因为自己这一生也许都会没有孩子。想着陈曼曼把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自己,又是那么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甚至为了自己的家庭,怀着孕去求夏冰原谅,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梁实宽深感愧疚心疼。不知道想了多久,梁实宽渐渐陷入了睡梦中。

    听着梁实宽均匀平缓的呼吸声,夏冰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她从床上下来,离开卧室前,看了一眼熟睡的梁实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给他盖上被子。她去了果果的房间,抻了抻被子盖住了孩子露出来的腿,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稚嫩的脸。

    对不起,儿子,妈妈已经尽力了,夏冰在心底深深地叹息着。

    一夜没睡,窗帘处露出白光,夏冰看了看闹钟,该给果果准备早餐了。做好早餐,夏冰去喊果果起床。果果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妈妈,爸爸回来了吗?”

    夏冰拿衣服的手一顿,温柔地说:“爸爸还在睡觉,果果先乖乖洗漱吃饭好不好?”

    果果乖巧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的妈妈,我不会打扰爸爸休息的。”

    夏冰欣慰地抚了抚他的头,吻了下他的脸颊,称赞道:“果果真棒。”

    果果依恋地把手环在夏冰的脖子上,在夏冰的耳边轻轻说道:“妈妈,我还是最爱你。”

    夏冰一愣,心底涌上一股暖流,眼眶发热。她点点头,轻轻地说:“妈妈也最爱果果。”

    果果吃完饭,快要上学之前,跑到夏冰面前问道:“妈妈,我可以去看看爸爸吗?”又保证道:“我不会打扰爸爸的。”

    看着果果渴望的眼睛,夏冰点点头,带着果果来到了卧室。听着梁实宽微微打着鼾,果果捂着嘴偷笑,眼睛弯弯地闪着光。

    等婆婆把果果接去上学,夏冰坐在餐桌前,眼睛定在面前的餐盘上,久久不动。婚姻出现了裂痕,无论怎么忽视,它仍然存在,就像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无论如何假装忽视,隐隐作痛的心时不时提醒着,一切都不复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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