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情泄露
梁实宽到家门口没有立即进去,他站在门口缓了缓,理了下思绪,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在心底感叹,男人啊,是不是到了一定高度都要在外面寻求刺激,有些人会诉求与赌局、毒、品、飙车,有些人则会流连于万花丛中,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人飞黄腾达后一心一意守着家庭的。
斩断思路,梁实宽按下指纹,推门而入,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饭香,厨房里炒菜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如此地动听。听到开门声,果果从作业中抬头,看到是爸爸,立即从椅子上下来,大声喊着“爸爸”,一边像只小炮弹冲向了梁实宽。梁实宽稳稳地托住果果的小身子,把他抱了起来,父子二人一问一答地说着话,说完果果依恋地小手抱着梁实宽的脖子,脑袋搁在他肩膀上。
夏冰听到了门口父子的声音,探头说了句“很快就好了。”然后返回厨房炒着最后一个菜。
四菜一汤摆上桌,夏冰摘掉围裙,坐到座位上,“赶紧吃吧,不然就凉了。”梁实宽看了一眼夏冰,“嗯”了一声,先夹了一筷子放到了夏冰的碗中,然后才端起自己的饭碗。
夏冰总觉得梁实宽今天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他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实宽,怎么了?”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旁边的果果闻言,抬头看了看夏冰,“妈妈的脸上没有东西。”说完奇怪地看了爸爸一眼,挖了一勺饭放进嘴里。
“没事,就觉得这几年辛苦你了。”说着抓起夏冰放在桌上的手摩挲起来。
夏冰的脸蹭地红了,警告地瞪了梁实宽一眼,从他手中挣了出来,“好好吃饭。”
看着夏冰通红的脸庞,梁实宽恍惚像是回到了大学,记得第一次亲吻夏冰,她的脸就像番茄一样瞬间红到脖子,让他觉得好笑又可爱。
睡前梁实宽静静地搂着夏冰,夏冰总觉得今天的梁实宽有些不一样,好像有些粘人,餐桌上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夏冰抬头看着梁实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我可能不太懂,但说出来可能好受些。”
梁实宽缓缓地摩挲着夏冰柔顺黑亮的长发,静默了一瞬,“老婆,如果以后我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
“怎么这么问?”夏冰感到梁实宽心情很低落,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如果是工作上犯了错,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家里也有些积蓄,需要的话可以拿去。”
梁实宽不置可否,“老婆,要是我犯了错,你一定要原谅我,好吗?”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夏冰,不错过她的任何神情。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夏冰担忧地问道。
梁实宽吻了吻夏冰的头顶,故作轻松地说道:“逗你呢,好了,睡吧。”帮她掖了掖被子。
夏冰抬头想看看梁实宽,梁实宽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别动。”
夏冰闷声闷气地说:“实宽,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顿了顿,夏冰一字一句地说,“自从你创业以来,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谈过心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现在已经履行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你给了我安稳富足的生活,给了果果一个安稳的家,我已经很知足了,即使你创业没有成功,没有给我富足的生活,我仍然是会一直陪着你,站在你的身边同你一起过好我们的生活。而且我相信,凭借着我们的努力,我们的生活不会差的。”夏冰的语气轻柔,但每句话都像一记记重锤敲打在梁实宽的心上,他知道夏冰这10年来都没有变,她还是那个善良坚韧的女孩,还是满心满眼地信任着自己,可是自己在这10年间却变了太多了,是金钱和权力迷了自己的眼,他辜负了夏冰的信任,想到这里,他都无法再想下去。
梁实宽紧了紧搂着夏冰的手臂,点点头,嗓音沙哑地说道:“老婆,别说了,我都懂。”
10年了,他和夏冰之间并没有出现好多夫妻会发生的七年之痒,他内心深处仍然爱着夏冰,但是他又是矛盾的,内心的有个魔鬼,偶尔会出来叫嚣着,诱惑着他,让他做出违背内心的举动,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每个事业到达一定高度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劣根性。酒席上的朋友曾调侃说过“家花不如野花香”,现在细细想来,“野花”香吗,毫无疑问是的。但野花香味能持续多久呢,可能因人而异吧,在他这里,野花就是野花,本质上只是随意采摘的东西,而家花则能保持一生的馥郁芬芳,历久弥香。
陈曼曼进入公寓的电梯,看着电梯里映入的脸庞,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这么年轻鲜活,到底哪里比不上梁实宽那个正牌夫人,自己要学历有学历,要相貌有相貌。以前也遇到有人暗示自己,当时只要自己点头,就有机会过上被人服侍的生活,一日三餐、房间打扫都有人安排。但因为那个人又老又丑,看着就恶心,她陈曼曼自认也是有追求的,直到遇到了梁实宽,但当得知他已婚时,只能遗憾相见恨晚。
伸手将挡在面前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伴随着“叮”的一声提示,电梯达到了所在楼层。这个公寓是一年前梁实宽给她租住的,三室一厅,属于高端私密住宅,安保措施很到位,不是小区业主,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根本进不来。刚刚来到这个地方住,陈曼曼曾暗暗心喜,看一个女人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如何,就看男人舍不舍得给女人花钱,看来自己梁实宽的心里还是占据一席之地的,把自己金屋藏娇,应该也是宠爱自己的表现吧。直到今天,看到梁实宽得知自己怀孕后的反应,陈曼曼才发觉到他举动的另一层含义,也许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吧,如果不是今天同梁实宽见面,自己可能永远都是地下见不得光的所在。
进门后陈曼曼站在玄关处久久没有动,攥着手机,似乎像在下一个重大的决策。换上拖鞋后,她走向卧室,拉开抽屉,里面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今天早上用过的验孕棒。早上看到那两条杠的心情有多么地高兴,现在就有多么地失望,是啊,自己太高估自己了,苦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但那又如何,不拼一拼,谁知道结果是什么,到底是谁输谁赢。
拍下照片,发了朋友圈,设置了梁实宽不可见,她知道这样做会触了梁实宽的逆鳞,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光明正大地生下来。
发出去后,不出所料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下面各种评论都有,有恭喜她当妈妈的,有质疑她未婚先孕的,有问她孩子爸爸是谁的,即使现在社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大家对于未婚先孕还是有着很多偏见,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昭示实在是让人们大跌眼镜,赞叹她勇敢有之,嘲讽她不自爱有之。
陈曼曼希望引起舆论,让大家猜测,想着每天自己和梁实宽相处时间最长,而且自己在同事面前也明确表示过没有交过男朋友,想来有一部分人会心照不宣地会把孩子的生父想到梁实宽的身上,这也达到了她的初步目的。
一时激起千层浪,事情很快得到了发酵,第二天上班大家看到陈曼曼,虽然照旧打着招呼,但是难掩八卦的神色,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指指点点的举动,陈曼曼装作没有看到。梁实宽对于家人保护的很好,陈曼曼没有夏冰的联系方式,但说不准同事中就有人知道,或者同事的朋友知道夏冰的联系方式,只要夏冰知道了这件事,她的计划也就迈出了第一步。
陈曼曼不无恶意地想着,真的想看看这个正牌夫人得知一直疼爱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个孩子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梁实宽走进公司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目光隐隐约约地投在自的身上,但当他回头看的时候,大家又都在工作岗位上埋头工作,没有人注意他。可能自己多想了吧,梁实宽也就没有多在意。
夏冰正在工作,突然手机上弹出一条微信,是她的闺蜜,“亲爱的,忙呢?”
夏冰边打字边回复“嗯嗯,怎么了?”
颜潇潇:“现在方便语音吗?”
夏冰有些意外,隐约感觉有些事情,停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了外面空旷的地方,回道:“可以。”
颜潇潇很快就拨了过来,“亲爱的,刚从国外回来,快累死我了,还没来得及联系你。”
颜潇潇是个杂志社摄影师,经常飞来飞去,这次刚从肯尼亚飞回来,脸黑了好几个度,调侃自己都快成原住民了。
听着颜潇潇活力四射的声音,夏冰不自觉带着笑意。她们是一个宿舍的上下铺,颜潇潇说自己进入英语专业完全是造化弄人,平时上课从来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四年间多亏了夏冰帮助她打掩护,才能顺利毕业,颜潇潇一直把夏冰称为“过命的姐妹”。
“你回来几天了?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颜大摄影师的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夏冰和颜潇潇之间相处非常轻松,调侃地说道。
颜潇潇挺担心夏冰的,听到她说话的语气,知道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为夏冰又担心又着急,夏冰和梁实宽的爱情是经过她们宿舍全员的见证,知道他们的感情是多么地深刻。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她气梁实宽的道貌岸然,也怜惜夏冰一如既往一心一意的付出。
“回来两天了,这几天一直都在倒时差。”颜潇潇有些僵硬地笑着回答,“亲爱的,有个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夏冰有个不好的预感,心里沉了沉,声音里的轻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嗯,你说。”
“我有个朋友,和梁实宽公司一名职员是闺蜜,这段时间他们办公室流传着关于他的绯闻,说的神乎其神。你知道梁实宽有个秘书叫陈曼曼吗,一年前来梁实宽公司的?”
夏冰点点头,声音低低地答道,“知道。”
“这个小姑娘挺有心机的,在朋友圈明目张胆地上传了一张验孕棒照片,什么也没写,讳莫如深的,” 顿了顿,颜潇潇缓声说道,“大家都在传这个孩子是你家梁实宽的。”
夏冰听到这些,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对梁实宽还是很有信心的,“应该是谣言吧!”她相信梁实宽对自己的感情,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是她坚信不疑的。
颜潇潇为夏冰暗暗着急,那边都要攻城了,她这个正牌夫人还这么泰然自若,心未免也太大了吧,抛开感情,梁实宽现在的经济实力也不容许她现在这么地云淡风轻。
“亲爱的,我朋友把那个陈曼曼发的朋友圈发给我看了一下,凭着我多年来从未出错的直觉,梁实宽真的有情况啊。”顿了顿,颜潇潇好像抓住什么一样,赶紧问道:“对了,梁实宽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啊,比如夜不归宿、或者突然间对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听到这些,夏冰脸上的柔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些情形在梁实宽的身上都应验了,夏冰突然间觉得腿有些软,有些站不住了,她走到了旁边的花圃处,坐到了边沿上,“最近有几个晚上他在外面住的,”似乎在为梁实宽开脱,夏冰语气有些急,“可是以前他也有晚上住在外面的情况,他说应酬完太晚了,也不想打扰我和孩子,会就近找个地方住下。”想到昨天晚上梁实宽和自己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夏冰心中的迷雾似乎拨开了。
“小傻瓜,这种事情哪个男的会承认,还不是能遮掩就遮掩,瞒过一时是一时。”颜潇潇为夏冰的天真干着急,夏冰虽然也是工作了,但她在体制内的工作,环境相对简单,没有那些乌烟瘴气,而梁实宽在社会上打拼多年,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到现在资产千万,他的心态早就被社会大染缸沾染了,能保持初心的可能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