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委屈, 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
哈梨当即就蹲下身子，咬牙切齿地揉了揉边牧的狗脸，“就你聪明！”
早晚得把这只狗的毛给薅秃！
最后还是梁寒笑着把哈梨拉走的, 广播已经在催促了，她们也得快点赶回自己的班级。
a班和b班的练习室在不同的地方, 在经过完一个路口后, 两人就散了。
哈梨是自己走完剩下的路的，等到了b班练习室, 里面的人已经不少了。
大屏上正在循环播放着主题曲舞蹈, 而练习室的人也在聚精会神地跟着学习。
各练各的，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这也能理解, 一般来说人气和实力都是相匹配的, 所以没有太大意外的情况下七个出道位都将会是a班选手的, 而b班的人则相当于替补, c班与d班差距不大, 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情况, 只有f班，随时在淘汰的边缘徘徊。
对于b班的人来说，只要她们努力一点就完全有可能进入a班，所以在这里谁都不愿意松懈。
轻轻地把门掩上, 哈梨也参与了练习。
主题曲舞蹈的动作看起来不难，但做起来也并不容易，练了一会儿整个b班的差距也就拉出来了。
因为直拍主打的是舞蹈，根本还用不上唱歌, 所以纯靠vocal进b班的选手很明显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又过了一会儿就已经有人去找周围已经学会的人请教舞蹈动作了。
舞蹈本就是哈梨擅长的，所以她学得也快，但在学完之后, 她也只是短暂地停下来小憩了片刻又继续练习。
动作是熟悉了，但还需要去扣每一个点每一个细节以及跳舞时候的面部表情。
熟能生巧。
哈梨不想敷衍将就。
正练习着，哈梨就看见一些选手陆陆续续地和她擦肩而过，然后去找了其他的选手。
对于想晋级a班的b班苗子，尤其是擅长跳舞的，这次的考核直拍是一个逆袭的好机会。
而时间是宝贵的，每
一次练习都可以找到上一次的不足，多练习就是多进步，所以大家都在卯足了劲儿一遍又一遍地跳舞。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却总会有一些舞蹈苦手找上门来。
因着练习室有监控，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放到大众面前，所以已经学会舞蹈的一些选手只能去教，但也只是草草了事。
她们要么是敷衍地指导几个动作然后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没怎么学会”，要么是随意地口述了几句要领，然后就告诉还没学会的人跳舞这事儿多练习就行。
如果有稍微热心的，也最多不过是象征性地布置几个练习的动作，就把人扔到了一边。
即使是这样，去请教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但这么快学会的毕竟是少数，一会儿其余舞担周围就已经围着一群人了，只有哈梨空落落的，还一个人在练习。
久久，一个亚麻色长发女生才走了过去，她举止礼貌，神色腼腆，“哈梨，你好，我有个动作不会，可以来请教一下你吗？”
做出这个举动她也犹豫了好半天，毕竟刚才评级的时候，舞蹈家徐可馨老师有多欣赏哈梨她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哈梨的水平和她们这些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如果只堪堪厉害一些，她们还觉得有脸像同辈人一样请教，可是如果水平都高到哈梨那种程度了，应该是不屑于教她们这种几乎等于还没入门的人吧。
就好像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去找奥数班老师问问题一样，她们也不好意思让哈梨大材小用。
可如今也没了别了选择，哪怕再难堪也只得请教哈梨。
找哈梨的这个女生心里其实没抱太多希望，她清楚一般有一技之长的人都会比较清高孤傲，但却没想到哈梨眉眼弯弯，浅浅的梨涡浮现，“好呀！”
她完全没有半点强者的居高自傲。
哈梨的热情是女生意料之外的，她有些怔愣，随即就听见哈梨继续说：“我们一起跟着主题曲来跳一遍，我看一下你的情况。”
点点头，刚好音乐也响起了，对着整
面练习的镜子，两个人跳了起来。
哈梨在音乐响起的一瞬就已经进入了状态，她所有的步调都踩在节拍上，舞姿标准，力道合适，这样一对比她旁边的女生跳得用跌跌撞撞来形容也不为过。
一曲过后，练习室的大屏上还在循环播放着主题曲舞蹈，但刚才请教哈梨的女生却已经如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蔫儿了。
“我跳得好差。”她满脸丧气。
“才几个小时能学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哈梨连忙安慰。
“可是还是好差。”
特别是和哈梨的动作一对比，她更觉得自己哪哪儿都不行。
直接牵过对方的手，哈梨笑得甜甜，“没事，只有几个动作有问题，我们一个一个地来纠正，今天之内肯定都能做好！”
将信将疑，女生本来想就这么算了，但哈梨说得那么肯定，眼里全是鼓励，让她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哈梨是专业的，既然她说可以，那是不是就真的可以？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看哈梨把舞蹈动作分解了，然后又单独把某个动作提了出来。
“首先是在这里。”哈梨把出问题的动作重复了一遍，“这里在听到曲调的节奏变快的一瞬间，你就把手打出去。”
“是这样吗？”女生试了试，但力道疲软。
“这样。”
哈梨又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
模仿着哈梨的动作，女生又问：“现在呢？”
“好些了。”哈梨眼里漾起笑意，“然后你现在握拳，打我。”
“啊？”
她被哈梨的要求一下震住了。
什么叫……打她？
“像打拳击一样。”哈梨指挥着，然后用双手做出防卫的手势，“先用你觉得最舒服的力道来打我。”
哈梨防卫的动作做得很标准，像是经受过专业训练一样，女生一下都看傻了。
“不用有所顾忌哦。”她还认真地补充。
顿了两秒，女生挥拳冲着哈梨的掌心打过去，然后她见哈梨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像是点燃了热血，“再来，这次力道重一
点！”
又是一拳。
“再重一点点。”明明是被打，她唇角的弧度却越来越高。
女生却不再动了，“你的手心都红了。”
她知道哈梨是在帮她找力度，但哈梨这样尽心尽力，把别人的事当作是自己的事还是让她感觉有些难过。
是心疼别人的那种难过，她从来没有被朋友这么重视过。
“不疼的。”哈梨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出言安慰，“虽然红了，但是一点也不疼的，你别担心。”
“我们继续。”
眼眶微潮，她本就是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被哈梨这样对待，女生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带着强烈的感情，一拳过去，然后她听见哈梨有些惊喜的道：“是这个力度，保持这个力度再来几拳。”
明明是被打，但她比谁都兴奋。
收敛情绪，集中精神，按照刚才的力度，女生又打了几拳在哈梨的掌心。
“就是这个力度啦。”哈梨终于放下了作防卫姿势的手，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最初主题曲舞蹈中挥手出去的动作，“你按照刚才打我的力度来再试试这个动作。”
不再像刚开始和哈梨跳过一遍的颓丧，女生摆正了态度，回想刚才出拳力度，然后认真地做了一遍那个动作。
“好很多了，再来一次！”
也不嫌累，女生又重复了一次。
“太棒了太棒了！”哈梨不是个吝惜赞美的人，“你学得很快啊，刚才那个动作很标准很标准啦！”
女生本来就因为巨大的运动量脸蛋有些发红，被哈梨这样猛然一夸奖，她害羞地咬唇轻笑了一下，连耳根子也跟着泛红起来。
“谢谢你。”
她没想到哈梨能教得这么认真。
其他几个舞担教动作的情况她也看见了，不过随口讲几句应付应付罢了，她也能理解，毕竟从真正意义上来讲，她们是竞争者，不可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况且，她们这样白白去占用别人练舞时间的确也说不过去。
只是她没想到练习室里还会有哈梨这样的人，明明
长得是一副蛊惑众生的脸，但性格却傻白甜得不行，又耿直又乐于助人，永远积极向上，向别人传播着正能量。
因为能力在那儿摆着，所以就算她傻白甜也不会让人觉得很愚钝，只会使周围人觉得她开朗乐观又让人充满希望。
女生明白，有私心并没有错。
可正因为他人有了私心，哈梨这种不加隐藏的大方与善良才更显得珍贵。
“不用谢啦，虽然是教你，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也能学到很多。”
倒也不完全是安慰，在帮对方抓力度的时候，哈梨的确也对自己动作的力度有了更好的把握。
所以这算双向成就吧？
满满意意！
“我们再把之后的几个动作纠正一下，然后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哈梨说完就手把手地带着练。
因为上一个动作一下标准了许多，女生的自信心也找回来不少，她跟着哈梨一步一步纠正，不一会儿就把所有不太会的动作都练熟了。
在最后一个动作教完之后，哈梨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看着女生认真又诚恳地道：“所以我说你很聪明嘛，用不了一天就已经学得很好啦！”
哈梨每次的夸奖都出自内心，所以这种真诚也很容易被传达出去。
女生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去感谢了，她又听哈梨说：“整首曲子太长，我先单独哼一下调子，然后你跟着我的调子把刚才所有的动作单独重新做一遍，好了之后我们再总地拉一遍全曲，这样可以吗？”
哈梨做事求真求细，考虑得比女生自己想的还周全。
点点头，女生又跟着哈梨的曲调来舞动。
纤细的身姿随韵律而摇晃。
她只觉得哈梨哼唱得很好听，音色温柔又不失少女的活力。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b班呢？
明明她唱歌跳舞都不会比顾颜差，甚至她长得还这么好看，无人能及的那种，怎么会只是个替补？
在跟着哈梨总地把主题曲舞蹈又跳过一次后，女生看着哈梨，眼神坚定，“你一定会去a班的！”
她比任何人还要肯定。
哈梨这样的人，已经远不止天空中的星星那么简单，她比星星更耀眼。
她是小太阳，是发光体本身。
“谢谢你呀，我们一起加油！”哈梨回以了一个微笑。
在带完亚麻色长发女生之后，又有几个女生来找了哈梨，她们有的是早在旁边看了哈梨的指导，被哈梨认真的态度所折服，有的则是在求助了一些舞担后依旧云里雾里，而听了推荐找了哈梨。
但无论是哪个，在去了哈梨那儿后跳舞的水平都有了明显的长进。
她不藏私，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和总结到的技巧倾情分享给了来人，而因着口口相传，围在哈梨身边的人也一下多了起来。
短短时间，哈梨成了b班的口碑。
等级评定结果是在上午宣布的，没耽搁太多时间，但结果出来反而成了大家的动力，所以大多数人中午基本上就只吃了个面包，下午就接着练舞了。
等到下午五点过，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去训练营的食堂吃了个晚饭。
有了第一个人走，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b班练习室一下空了不少。
练了一天，人都有些疲倦，喝口水后哈梨正打算去食堂吃饭就看见一个娃娃脸的女生冲进了练习室。
她圆目微瞪，表情里满是不可思议，“a班就七个人，一个没走，都在那儿练呢。”
“听说她们中午也只吃了块面包应付，连口正经饭都没吃上。”
说完她又感叹：“真的是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太可怕了！”
娃娃脸女生这样一说，哈梨就想起了还在a班的梁寒。
从食堂打包了几份蒸饺，哈梨直直地去了a班练习室。她打算给梁寒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才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开练习室的门就遇见顾颜。
冷笑一声，正打算出练习室的顾颜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讽刺，“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a班。”
她的潜台词是在讽刺哈梨没进a班，毕竟她也看见了当宣布进a班名单的最
后一位时，哈梨眼里带着期待。
然而就在下一秒，哈梨的期待就被打破。
哈梨有多失落，她就有多高兴。
她没看见哈梨的失落只是一瞬，但光是哈梨眼里的期待都让她开心了一下午。
顾颜完全能想象到哈梨在a班名单里听见她的名字时的表情。
哥哥是公平的，没有让哈梨去f班，但哥哥也是有眼的，阻止了像她这样的女人获得更多的镜头。
毕竟谁都知道节目组一定会给a班更多的宣传机会，她们有更多被看见的可能。
所以在a班门口看见哈梨，顾颜下意识认为哈梨是来蹭镜头的，毕竟她有前科。
而现在正好在门口，往前一步就已经到走廊了，是监控的死角，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不会被拍下来，所以顾颜就把自己的真实态度展现了。
她本来以为哈梨会回怼她，但等了几秒却看见哈梨笑脸盈盈地站在那里，脸上也没有半分怒气。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顾颜只觉得刚才自己冷厉的表情都一下没了威慑力。
哈梨这样的没反应让顾颜又不耐地多看了她一眼，“烦死了。”
听了她说的这话还不走，脸皮到底有多厚？
也难怪哥哥会被她缠上，像个地缚灵一样惹人生厌。
微微笑，哈梨才缓缓开口，“不好意思，麻烦让让，挡住路啦。”
这话一说完顾颜的脸色就变了，一半难堪，一半恼怒。
一直在练舞的梁寒也注意到了这里，她连忙赶来，横亘在哈梨和顾颜中间，冷然地看了一眼顾颜后又声音轻和地问哈梨，“怎么啦？”
“没怎么哦。”哈梨摇摇头错开了话题，“我听说你们还没吃饭，给你们打包了蒸饺过来，要吃吗？”
她举起手炫耀般地晃了晃袋子里的蒸饺，“我跑过来的，应该还是热的。”
哈梨这样不解释反而让梁寒更觉得哈梨受了欺负，毕竟她刚才过来就听见顾颜在说什么“烦死了”之类的话。
也就她乖崽善良，被人欺负了都还一
声不吭。
这样想着，梁寒看向顾颜的眼神更是冰冷了很多，“真有那么烦可能是病了，早点去找医院看看，不要拖着，身体要紧。”
明明没有一个脏字，但她说的句句都是针对的话，顾颜听得表情都扭曲了许多。
她想回怼回去，但梁寒的气势太强了，嘴唇微动，但直到最后她也一句话没说。
梁寒直视着顾颜的眼睛冷言，“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就要学会去尊重别人。”
她一说完顾颜下意识就想去看被梁寒保护在背后的哈梨，结果偏了偏头却见哈梨脸上一本正经，然后附和地点了点头，似在赞同。
忽然，哈梨似乎注意到了其余几个走过来的不明情况的a班选手，然后从梁寒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高呼，“我买了很多蒸饺，大家来一起吃吧！”
a班剩下五个选手本来有些犹豫，但梁寒却帮着说话，“吃吧，都别和哈梨客气，她买得多，不吃也是浪费。”
她们几个单独呆了一天了，也熟悉了不少，梁寒这样风趣地一开口，饿了一天的众人也没有了心理顾忌，嘻嘻哈哈地涌了过来。
“好，谢谢哈梨！”
“那我们就来帮你们消灭食物啦！”
“沾沾我们梁rapper的光哈哈哈哈哈，哈梨真体贴啊！”
“……”
几个选手本来也是阳光的性格，被美食诱惑后就更对哈梨有了好感，再看顾颜和她们一起站在门口，她们一边接过哈梨从袋子里拿出来的一盒盒的蒸饺，一边问：“怎么回事啊？”
“小事，一点误会。”哈梨笑嘻嘻就把这事掠过了。
几人也不再问，她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些什么，但过来的时候听见了梁寒的话，她在为哈梨出头，说了些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之类的事儿，大概是顾颜欺负了哈梨吧。
今天训练她们就感觉到了顾颜性格强势，她骨子里是泼辣跋扈的，再联想起早上顾颜被分到a班，而哈梨被分到b班这事儿，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大概就是在嘲讽哈梨没进a班吧。
如果是顾颜的话也不是做不出来这事儿。
所有人看向顾颜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别样的颜色，而被这样审视的顾颜终于忍不住了，转身就想走，却被哈梨叫出了。
“我还买了你那份的蒸饺，一起吃吧。”她语气温柔，对顾颜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眉头皱紧，顾颜的语气不算太好，“不想吃。”
她本以为这样就会让哈梨消停，没想到对方一脸圣母模样，语重心长道：“没事的，顾颜，刚才都是误会我知道，我原谅你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去他妈的原谅！
顾颜都要气炸了。
谁要她原谅？谁稀罕她的原谅？
这根本就不是误会！
哈梨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要在把所有人都拉到她那边去，还想对她进行怜悯的施舍。
“都说了我不要，我不喜欢吃蒸饺还不行吗？”顾颜眼里全是愠色。
她决定，要是哈梨再劝她，她就说哈梨道德绑架！
毕竟又不是谁都喜欢吃蒸饺，她也不想吃哈梨的嗟来之食。
但没想到哈梨没有再说话了，同班另一个刚从哈梨那儿领了蒸饺的女生却开口了，“不喜欢也没事，但你态度不用这么差的，她又不欠你什么。”
开口女生的打扮已经是很成熟的女团风格，说起话来也一点也不怕招惹了别人。
她一说完，也惹得哈梨多去注意了一下她腰间的贴纸。
许池星。
湖中悬月空对影，满池星斗缀天河。
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
果然女孩子们都是小天使！好爱啊！
哈梨在心中默道。
顾颜因为连续从几人那儿得了难堪，不说话直接气冲冲地扭头走了，而哈梨也向帮她的许池星道了个谢。
“谢什么。”许池星说起话来也很豪爽，带着点老大姐的作风，“以后她再欺负你，你直接怼回去就行了，这种人你别怕她，越怕她，她越来劲。”
“欺软怕硬的人都这样。”许池星语气里有些不屑，“只要你一次怼回去了，以后她都不敢来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