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吴姐敢让哈梨去参加选秀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手里的信息资料显示哈梨是舞蹈学院毕业的，所以跳舞对她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但因为是刚接手哈梨，不太清楚她的水平, 吴姐又给哈梨找了个圈内有名的舞蹈老师。
一来是探探哈梨专业功底的深浅，二来是如果哈梨还有所欠缺, 对方还能多指导指导。
她对哈梨没有太高的要求, 毕竟不是专门以练习生身份培养出来的，哈梨不管能撑几轮都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这样想着, 把人送到舞蹈老师那儿后吴姐就走了, 临走时还不忘多嘱托老师严格训练一下她。
等来接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吴姐一进门就看见了练舞的哈梨。
白色t恤, 黑色阔腿裤, 她打扮得休闲又不失美感。宽大的衣角被她随意地捆了一个结, 纤细的腰肢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见来人是她, 哈梨也停下了练舞的动作, 眼里一下多了几分期待。
奇怪！
吴忧很清楚, 这里是正正经经的舞蹈室，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宠物店。
而哈梨就是那个被寄养了一整天, 终于等到主人来接的毛茸茸生物。
因着从舞蹈老师那儿了解到哈梨的舞蹈底子很是不错，吴忧也没让她再去专业老师那里进行魔鬼训练了。
目标不是出道，所以她也没打算以那么高的标准来要求哈梨。
当然，除此之外, 还有个隐秘的原因是，她不想再被哈梨用小可怜的眼神看着了，这总让她有一种遗弃了小动物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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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姐给哈梨提到的选秀节目叫《星途》, 是月亮台最新策划的综艺，旨在推出国内第一女团。
录制还没开始的时候，节目组的宣发就已经把选手名单的照片公布了，许久没有打理微博的哈梨也默默地转发了官博的宣传。
转完后，她就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练舞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松懈过，虽然那位舞蹈老师对她夸赞有加，说她是
个练舞的好苗子，但哈梨心里很清楚那次的表演她只是借助原身对舞蹈的肌肉记忆完成的。
她是在跳舞，但灵魂并没有和身体真正融为一体。
又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后，哈梨才拿回了手机，只是这次再等她打开微博，评论区忽然热闹了许多。
高赞的大多都是从《寻宝荒野》开始喜欢哈梨的粉丝，她们的评论也是最欢乐的。
【哈妹去参加选秀了？！本秀芬泪流满面。】
【让一让，让一让，祖传癞□□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难道这就是我崽崽选的通告吗？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应该不是，寻宝荒野的宣发都没有和星途联动，所以这个应该是我宝自家公司给的资源，呜呜呜狗公司终于要管我宝了吗，上一期寻宝荒野结束了，刚入坑的我还试图补一下宝子以前的物料，结果整个人都要给我气笑，我就问狗公司除了寻宝综艺以外还给过我宝其他资源吗？】
【哈哥的宣传照也太好看了吧，又美又飒，我好馋啊！】
【老婆，贴贴~】
因着在直播间打下的交情，《寻宝荒野》来的粉丝对自家姐妹都有一种特殊的辨识方法，本着“各论各的”基本原则，评论区对哈梨的称呼哪怕是再离谱，但气氛都是一片和谐。
再后面也有一些路人的评论：
【顺着星途官博爬过来的，有没有人来给我科普一下美女相关信息啊？】
【我的妈，这脸真的好绝，就凭这张脸不出道也不合理吧？】
【虽然不知道实力如何，但这脸觉得配得上美颜盛世这几个字。】
自家的宝藏被发现了，粉丝在开心之余，也会很热心地回复路人，而这一波的安利也引得m站的哈梨单人剪辑的播放量又迎来了一波热潮。
因为舔颜的多以及《寻宝荒野》跟来的粉丝战斗力强，所以哈梨评论区下还是一片和谐，但《星途》的官方微博下就很难免有些议论的话了。
【哈梨吗？她还敢去参加选秀啊，不知道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吗？】
【szd，哈梨又不是练
习生，去参加这种选秀节目多少是有些不伦不类了吧……】
【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要是哈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那不是很丢脸？】
阴阳的话不少，直到一位暴躁老哥回复了一句话才算有所消停：
【说个锤子，美女的事情你们少管！】
不管怎么说，《星途》这波的热度算是刷起来了，明明还没录制，观众就已经嗷嗷嗷地叫着要马上pick各位美女妹妹们。
而哈梨也在这个时候进了训练营。
她是带着目标去的，虽然吴姐也说她只需要坚持久一点被淘汰就好，但哈梨从来不喜欢得过且过。
她可以不做，但做了就一定要认真做好。
哈梨计划得妥妥当当，甚至还大胆地想拿个出道位走，却没想到一进了营，被节目组领着提前去见了导师们一面后就彻底傻眼了。
导师席上坐着四个人，著名舞蹈家徐可馨、著名声乐老师彭越秋、著名演员白雪以及顶流爱豆——
宋之沧。
哈梨在心里默念出了眼前人的名字。
怎会如此！
哈梨实在没想到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绯闻对象会是在这种场合。
脑子里不禁浮现起节目组说为了给观众们一个惊喜，所以暂时不会公布导师名单的话，哈梨只觉得整个人都麻了。
……观众惊不惊喜她不知道，但她确实有点惊吓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在哈梨注意到宋之沧眼神冷冷地扫视过她后，她就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心里不管怎么样想，气势得先稳住吧！
哈梨倒也不怕宋之沧，只是她实在还有些误会没来得及和宋之沧解释清楚，如今他又成为了选秀节目的导师，这种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起来了。
牵扯私人恩怨的追梦之旅必定没有那么轻松。
还在思忖着什么时候去和宋之沧解释一下，节目组就已经将她们带离了上一个场地。
哈梨跟着大部队到了练习室，节目组也顺便在这里为所有的选手讲解了赛制。
首先第一个环节是选手
们以团队形式或者个人形式进行才艺表演，或是唱歌，或是跳舞，只要是擅长的都可以。
然后节目组的导师会根据表演情况将选手们划为abcdf五个等级。
这只是初评级。
初评级之后，选手们会有三天的时间学习主题曲的舞蹈并进行考核直拍，而导师们也会根据这一次的表演进行评级修订。
在直拍公布后，观众也可以综合初次表演与直拍情况，对选手们进行投票。
人气高的选手留下，人气低的选手则被淘汰。
而留下的选手将有机会进行接下来的几轮比赛，每轮比赛都会有选手因为投票排名靠后被淘汰，同时评级也会随着每次表演情况的变化而变化。
赛制讲解完，大部队被解散，整个训练营的引导之路也算告了个终结。
因着初评级要从明天开始，今天是给大家拿来休整调适的，所以哈梨打算先回宿舍睡上个午觉，然后再拿下午的时间去熟悉一下整个训练营的构造。
看了一眼手中的宿舍号牌，哈梨直直向前走去，可还没走几步路，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哈梨。”
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她打扮偏中性，留着率性的短发，额间还戴着一条字母样式的运动发带，整个人靓丽又酷帅。
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哈梨还是礼貌地道：“你好。”
对方却没有回应她的招呼，而是缓缓开口说了句不相关的话，“那个斧子最后取出来了吗？”
“嗯？”
一下没反应过来，然后过了两秒哈梨才意识到这个女生说的可能是《寻宝荒野》里被她一不小心扎进大树里的斧子。
“没有诶。”哈梨笑得甜甜。
“没有也没事。”她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反而向前了两步直接和哈梨并排走到了一起，“认识一下，我叫梁寒。”
哈梨知道她叫什么，每个选手的腰间贴纸上都会印有她们的名字，这很容易被看见，但即使是这样，梁寒还是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这让哈梨一下对这个飒气十足的女生
印象很好。
大约是性子洒脱的缘故，梁寒有种天生的自来熟，她一路上聊了许多，也让哈梨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梁寒应该是她从《寻宝荒野》收获到的粉丝。
说是应该，其实是因为哈梨也不确定，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位粉丝说话时眼里一直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聊嗨了之后甚至还脱口而出，“乖崽，爸爸相信你可以的。”
“？”
爸……爸爸？！
满心的疑问还没得到解决，哈梨却意外地又发现了一件事。
“我们住一个寝室！”
和刚交的朋友成为室友，真的是缘分呀！哈梨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梁寒却只是勾了勾唇没应声，然后帮忙推开了房门。
训练营的寝室是四人间，哈梨和梁寒已经是最后到的两人了，在推开门后，她们一眼就看见了房里的人。
首先过来搭话的是一个腰上贴着“邱悦悦”贴纸的女生，她身材娇小，模样可可爱爱，扎着双马尾，青春又有活力。
“你们好啊！”她说完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打算来帮两人搬行李。
“你好。”哈梨和她打了招呼后，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到了另外一个女孩的身上。
她大概二十出头，但脸上的妆容却格外昳丽，棕黑色的长发微卷，正好垂在她露脐上衣的一拃以上。
哈梨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女生完全是因为对方从她进寝室开始就以极尽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而在她把目光也放在这个女生身上后，对方眼里的冰冷就已经转化为轻蔑，还没等着这种恶意更加强烈，梁寒就已经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哈梨面前，替她隔绝了这一切。
但哈梨已经看见了女孩贴纸上的名字。
顾颜。
她默念。
又是一个原身记忆里根本不存在的人，然后依旧是熟悉的仇恨味道。
哈梨迷惑了，这难道就是混娱乐圈的必经之路吗？
不愿再笑。
因着宿舍里和练舞室都是有监控的，方便录一些花絮来随时更新着物料，
所以顾颜哪怕是对哈梨再不喜欢，也没有直接说要撕破脸面。
但她的排斥也有够明显了。
从哈梨进房间开始，她就没和对方说一句话。
哈梨没明白顾颜的恶意是从何而来，但在收拾完行李后，梁寒就把她叫出了寝室告诉了她原因。
“宋之沧的粉丝。”梁寒的声音沉沉，“她桌上卷起来了一张宋之沧的海报。”
哦——
那就合理了。
不过这也提醒了哈梨一事儿。
关于和宋之沧的绯闻，她已经把所有材料交给律师了，现在还在走程序，希望在开庭之前能一切顺利吧。
-
哈梨本来打算下午一个人逛训练营，但因为多认识了梁寒这个朋友，一人行就变成了两人行。
在逛完之后，梁寒听哈梨说她的初评级打算跳舞，还带哈梨去了练舞室。
一舞结束，哈梨跳得酣畅淋漓，然后她就听梁寒问：“乖崽想出道吗？”
她和哈梨讲话的时候语气一贯是轻柔的，还带着对幼崽的亲昵。
“想的。”哈梨点点头。
或许她的大目标不是这个，但参加选秀的人，如果连出道的目标都没有，只是为了来应付，的确有些对不起支持她的粉丝们。
至少哈梨是这样想的。
所以虽然吴姐说让她来选秀是为了积攒人气，可她也真心花了感情和精力在这上面。
梁寒倒也喜欢哈梨这样的坦诚，她唇角上扬，眼里却没有作为竞争者的半点嫉妒，“我也希望你能出道。”
她说得真心实意。
哈梨或许不懂她，但梁寒却再清楚自己不过了，她本来只是被朋友随意地安利进了《寻宝荒野》的直播间，但却没想到在这里面发现了哈梨这个大宝藏。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但完全不靠自己脸的优势来办事。
她有资本依附强者，但她却自己成为了强者。
像她这样的人会没脑子地去和宋之沧炒cp？
梁寒是一万个不相信。
她不认为自己是粉丝，但她面对哈梨的时候的确会
不自觉地抱着母鸡护崽的心态，哪怕哈梨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需要让她来保护。
“谢谢你啊寒寒。”哈梨笑脸盈盈，“那就祝我们俩都能出道！”
果然是她的乖崽啊，真甜。
梁寒又问：“会唱歌吗？”
“会一点，但不是很好。”哈梨说到这里，脸上都罕见地泛红。
事实上“不是很好”几个字都是她收敛着说出来的。
因着要参加选秀，所以在进训练营前，她还专门针对唱歌这一点去找了景妹，对方师从歌坛巨佬，当她老师肯定没问题。
哈梨本来对自己还挺有信心，要知道她做哈士奇的时候没少“嗷呜嗷呜”地吊嗓子。
只是没想到景向欢在听完她唱歌后，表情瞬间一言难尽。
心里漏了一拍，哈梨道：“景妹，你可以直说。”
她都承受得住。
然后她就看见景向欢纠结着用词，最后艰难地用八个字总结了她对哈梨这次唱歌表演的看法。
“毫无技巧，全是感情。”
景向欢说得倒是含蓄，但哈梨脑子里却很容易把这话分解开来理解。
就是没一个在调上呗？
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
猛狗自闭。
“你也别失落。”景向欢还来安慰她，“至少上帝给你关上了一道门，但还是为你打开了很多扇窗。”
她会的可不比不会的少。
景向欢一说完哈梨脑子里就莫名浮现出一个画面：
偏僻幽静的森林里坐落着一个古堡，古堡没有一扇门，却打开着无数扇窗，像会吃人的怪兽，它隐藏在角落里，森森地望着来探险的无畏者。
所以她演午夜凶铃来了？
看出了哈梨的神游，景向欢忙道：“别瞎想了，又被明喻传染了吗？”
自从三人一起玩儿之后，她们俩都患上了一个叫明喻式胡想连篇的绝症。
“景医生，我还有救吗？”哈梨可怜兮兮。
以后难道都不能唱歌了？但每天“嗷呜”几句的基因都已经镌刻进她dna里了，这是哈
士奇灵魂所特有的，很难改吧？
可是可是！
她也很担心，以她这个水平，唱歌会不会伤害别人啊？
哈梨又开始东想西想。
被她这没正形的样子逗笑，景向欢安慰，“没事，救得回来，我教你。”
然后哈梨就在景向欢的指导下恶补了一段时间的声乐。
后来她自己是个什么水平，哈梨也不清楚了，反正在练了一段时间后，景妹最终还是放过了她，说她基本合格可以出师了。
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在说大实话。
这会儿又被梁寒问到关于唱歌的问题，哈梨只想一笔带过，但梁寒大概是看出她的心虚，轻笑了一声，她说：“如果不是很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
天降惊喜。
论我是团宠吗？怎么一个一个都对我那么好？
哈梨被感动得甚至想拆个家来发泄发泄情绪。
星星眼状的哈梨更是愉悦了梁寒，“我大学是学声乐的，美声之类的可能有壁，不过流行唱法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还有我是个rapper，要学rap你也可以找我。”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的话。”
想想想！！！
怎么不想呢？
他们都对她好好啊！
虽然梁寒时不时会叫她“乖崽”，还会自称是“为崽崽操碎了心的秃头爸爸”，但她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真真切切地为她好！
满地都是好朋友，哈梨喜欢这种感觉。
只是这种快乐的情绪还没持续多久，第二天的初评级就让她飞上天的心情一下down到了谷底。
配上舒缓的音乐，她表演了一个现代舞，这是她展示的才艺。
为了这个等级考核，她特意准备了许久。
虽然是参加女团，但不同舞种的舞蹈也有相同之处，光是一个现代舞就把哈梨的舞蹈功底都清楚地展现了出来。
在她跳完舞后，身为舞蹈家的导师徐可馨立马就赞不绝口，认真地夸了她几句，一旁的声乐老师
彭越秋与演员白雪老师眼里也全是欣赏，只是同为导师的宋之沧却淡淡地看着其他人评价，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导师评级的时候，他才有了自己的看法。
“给个b吧。”
这是在其余导师都认为该把哈梨分到a班后，宋之沧说出的评价。
“哈梨已经很不错了，a班绰绰有余。”徐可馨有些不满，这是她看好的人。
“徐老师，她还有上升空间。”宋之沧看了一眼等待宣布结果的众选手，然后一眼就看见了亭亭玉立的哈梨。
真的有如鹤立鸡群。
哪怕这里那么多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但这样猛地看过去都是哈梨最显眼。
她太好看了，好看到再璀璨的明珠在她身边都是陪衬。
只是人品不太行，宋之沧在心里补充道。
光是想着哈梨为了炒cp给他带来的一堆麻烦，他的眉头都不禁蹙紧。
收回目光，宋之沧又缓缓开口，“而且a班只有七个名额，我们已经选好六个了，剩下一个名额，应该留给综合能力更强的人，所以我推选顾颜。”
他这样一说，彭越秋作为声乐老师也跟着发了言，“顾颜确实唱功很不错。”
但也仅限于唱功了。
她唱歌的时候用尽了所有的技巧，却独独没把感情融合进去。
不过宋之沧说得也没错，论综合能力至少顾颜的唱功和舞蹈水平都比绝大多数人高出一截。
“那要不就定顾颜吧，三天后的直拍还可以修正评级。”白雪也被宋之沧说服了。
徐可馨却还是有些纠结，她更倾向于将哈梨评为a等级，毕竟其他人作为外行可能感受不到，但她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哈梨的跳舞水平。
那完全就是吊打八方！
其他选手中也不乏有跳舞好的，但她们的跳舞水平大多只是中上，而哈梨的水平可谓一个人独占顶峰。
这中间似乎断层了！
如果哈梨愿意的话，徐可馨甚至想把她送到国家歌剧院去，就专门奔着首席的位置来培养。
但其他人说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