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作为中间联系人的殊禾表示, 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要把赏花会的消息透露给雍王殿下。又作为小姐的得力下属,殊禾对洛都的动向了解得相当清楚,茶话会、赏花会这种贵女聚在一起聊天的聚会也是略闻一二。
据她所知, 从身份上看,雍王殿下毋庸置疑为如今洛都贵女金字塔顶端的第一人,可惜的是, 风评不算好的雍王殿下直接被那些贵女们排除在外, 像这种场合, 不管主办方是谁, 从来都很默契的不往雍王府递帖子, 完全将雍王殿下当透明人。
为此, 殊禾只能深表同情。
赵容倾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了,抿过一口茶,那精致的眉眼里暗藏的算计是何等的熟悉。殊禾安静地不说话,心里却开始期待起三日后的赏花会。
只三日的时间而已,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李辞在雍王府里如同咸鱼一般, 又暗戳戳地计划赏花会时如何行事为好。说来说去, 中心只有一个,勿使任何狂蜂浪蝶出现在赵容倾十丈之内, 她要坚定阵地, 绝不动摇。
过了一日, 宫里传来诏令, 昭和帝传她即刻进宫。这些日子昭和帝政务繁忙, 皆是科举一事,后宫也不去了,终于在今日才得了空。恰巧十三公主李袖过来请安, 昭和帝就想起来另一个女儿,作为父亲,要关心一下女儿的日常,便派人去雍王府传召了。
李辞收拾收拾就跟着传令的传令官进宫了。她到时,明光殿中不止有昭和帝,还有李袖,两人正说着话,大约是昭和帝询问了一下十三最近的学习等情况。小姑娘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大约是受了惊吓,安分了许多,又变成了以前那个乖乖样。
昭和帝问她,她就一言一语地回答。
昭和帝听了之后很满意,这个小女儿总归还是像她的母亲韩妃一样,乖巧安静。他捋了捋胡子,转眼就看到了另一个不安分的女儿李辞。随后,他让李袖先回去,李袖告退。路过李辞的时候,李袖跟姐姐问候了一声,就离开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李辞恭敬行礼。
昭和帝“嗯”了一声,让她坐下来,打量了她一眼,发现这个女儿似乎比之前有些圆润了。先前他想要李辞参政不过是秦相奏言,言及雍王到底是超品亲王,整日游手好闲京中风评颇多,于情于理都不合宜。
昭和帝思及御史台那些御史们时不时弹劾雍王的折子,一月下来,那弹劾的折子都能够堆成一个小山堆了,深以为然。果不其然,这些时日下来,弹劾的折子少了许多,他心里颇为欣慰。但仅仅是如此是不够的,昭和帝也有想让李辞做事的想法,但无奈想不出这个女儿有哪方面的才华,所以搁置了。
今天顺便也问一问好了。
李辞听了自家父皇的神来一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连忙推辞道:“儿臣愚钝,恐怕难以胜任,误了军国大事便不好了。”
昭和帝皱眉道:“不试一试怎就知道自己不行,此等惰怠之思怎可有?”
察觉到自己父皇有些生气了,李辞放弃了挣扎,不然必然招致父皇的训斥,于是她拱手道:“诚谢父皇看重于儿臣,儿臣但听圣谕,尽力而为。”她觉得,父皇既然都这般说了,那肯定是打好了主意的,她反对是没有用的,所以,她选择了不挣扎。
然而,昭和帝沉默了,他也只是在看到李辞的时候突然忆起了这事,完全没有想好将李辞放到哪个部所去锻炼,归根究底是细细想了一圈,还真是没发现这个女儿有那方面的才华。登基了三十一年的昭和帝,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觉得棘手。
转头就是李辞似乎颇为期待的眼神,昭和帝动了两下唇,终于说道:“此事不着急,朕必会予你安排。”
李辞应了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父皇有多么的为难,愉快地与父皇分享了她最近的见闻,昭和帝目光柔和,静静听着,时不时发表一下意见,两人之间完全就是平民百姓家父女般的相处模式。
自从淮南府回来,李辞老实了许多,除了朝会与定北王府之外,其余地方去的少了,颇有往深宅少女发展的迹象。她所说的内容,必定少不了关键人物赵容倾。
提及赵容倾,昭和帝对这个晚辈亦是印象深刻,这姑娘处事沉静又极为聪慧,从小便知礼懂事,作为一个拥有糟心孩子的父亲,昭和帝亦是颇喜欢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他说道:“朕记得,你小时候顽劣,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惧怕那孩子。”
李辞脸一黑,拒不承认,“父皇该是记错了,儿臣怎么会怕她,那时儿臣是不忍她被欺负,故而跟着她身边护着的,有儿臣在,其他人怎敢放肆。”
昭和帝对于自己的记性一向自信,觑着李辞,那眼神似在说,明明是被人家治得服服帖帖的,怎么到朕这就变了个样,脸皮不该太厚哦。
厚脸皮的李辞坚持自己的说法不松口,然后机智地换了一个话题。“父皇,京中将举办一场赏花会,听闻是宁国公家的长女主持,广发帖子邀请了京中众多的女郎,儿臣亦是心向往之。” 说话是一门艺术,说到这时,李辞故作迟疑。
昭和帝觉得此事不过平常,但李辞既然向他提了,必定是有其用意的。他望着李辞,让她继续往下说,李辞道:“可有一难题,儿臣神往之,却苦于没有主人家的请帖,又不好冒然前去,有失礼数。”
李辞很心机,她一直记着那些贵女们把她长年排外,甚至于她对这事也是昨日才知晓。贵炸天的雍王殿下要让她们知道,不邀请她的后果有多严重。尤其是此次举办人竟然是宁国公府之人,相当程度上代表了周王的态度,令她十分不爽。
她要是不爽了,惹她的人也不能舒服。
李辞暗中观察昭和帝的面色,意料之中的看见他老人家的脸色沉了下来,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再接再励道:“既然人家无意邀请,儿臣想还是算了,总不能因为儿臣一人而坏了大家的兴致。”
昭和帝内心有意见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喜欢就去,谁还能够拦你不成。”
李辞就等着父皇这句话了,她欢喜地应了声。不多时,昭和帝吩咐御膳房上膳,李辞陪着他吃了一顿饭,溜了溜食,昭和帝便打发她会雍王府了。
到了真正赏花会的那一日,李辞一早上就爬起来,在侍女的伺候下打扮得光彩照人,蹬着长靴兴冲冲地就出门了。但雍王府的车驾并不是即刻朝着赏花会所在地去的,而是在李辞的吩咐下转到了定北王府的门口斜对角等着。
她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前去,也不能使赵容倾一个人前去。
赵容倾带着殊禾一同从定北王府中出来,门口的马车已经等着了。李辞老远就看见了,下了马车直接朝人走去,“阿容,我来接你了。”
赵容倾颇为惊讶,问道:“你怎在这里?我那日不是已让殊禾说了,今日不得空,应了宁国公府的赏花会,不好推辞了。”
李辞撇了撇嘴道:“好巧,其实我本也是要去的,又想着想和你一道去承恩寺,后才得知你也受邀了,正好我们可以一道前去,特地来接你。”
殊禾被雍王殿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技能震惊了,腹诽道:雍王殿下,您从来都不在这些聚会的邀请名单之上啊。
赵容倾并不揭穿某人的谎话,欣然应允,李辞笑开了花,连忙让车夫将雍王府的车驾赶过来,让赵容倾先上去,她后上去,然后是殊禾。
路上,李辞与赵容倾说着话,居多都是关于赏花会的话题,让李辞颇有压力。赵容倾第一次参加此类活动,在北地哪有洛都来的繁华和舒适,高门贵族也不多,像这类的茶话会和赏花会是必不能够举办起来的。
赵容倾道:“你与我说说,也好有个准备,未免到时候有了不妥之处,失礼就不好了。”
李辞脸上的笑一僵,当然不能够说不好。可她哪里知道什么,这什么劳子的赏花会她活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那帮人着实太可恶了。
不知道就瞎编,总不能让赵容倾知道自己也是第一次去的,太过丢脸了。李辞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说八道:“洛都中多世家子颇多,茶话会与赏花会不过是他们相聚的说法,其形式过是寻一处地方,玩乐说话罢了。”
李辞见赵容倾一直在看着她说话,十分认真,忍不住又说了句,“到时候人数颇多,而你回京不久,一些人你都不认识,而以前那些人估计也是认不得了。不过我都认得,你跟在我身边就好了。”
李辞一点都没发现,她说这话简直就是像一个企图那冰糖葫芦诱骗小孩子的怪阿姨。
殊禾也在马车内,听到这里差点没绷住。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