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关于股份的那些事
郭老师絮絮叨叨的，跟徒弟们讲了很多道理。
一开始节目组认为，这样单纯的对话，在趣味性上弱了一些。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错了。
郭老师和自己的这些徒弟们待在一块，哪怕只是平常的聊天，看起来都非常的有意思。
他们随口说出来的话，往往就是段子。
在说段子的过程中，还给大家普及了一些知识，尤其是重点说明了他们这一期节目的主题。
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设计这一期节目的时候，也是想了很多的方桉。
就连拍摄的地点，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
现在看起来，他们的做法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以郭老师和他的徒弟们为主题做团综，规矩是绕不开的一个话题。
必须要讲，而且必须要讲明白才可以。
“说一说，你们这些小家伙，有没有不守规矩的？又是怎么罚的你们？”
郭老师说这个问题的时候，特意看了周浩跟老秦一眼。
在郭老师的心里，大家这个时候一定会把矛头对准周浩跟老秦。
剩下那几个徒弟有没有犯错？
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尤其是说相声的年轻演员。
因为平台不一样。
这些年轻的徒弟们，哪怕是在小剧场里说相声，也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人气。
好多人到小剧场里去给他们捧场。
甚至走在路上，都会有人主动跟他们搭讪，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签名和照片。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个年龄段的演员，很容易就会迷失。
他们会想着，自己大小也是一个腕了，甚至是一个角了。
待遇怎么还没提高呢？
心态发生的变化以后，待人处事都会出现问题。
这是成了名的。
没有成名的，也逃脱不了。
看着跟自己一个小园子里演出的师兄弟，现在走到哪里，人们都认识。
说不定什么时候出去跟着商演或者做节目，一拿就是个万八千的劳务。
甚至是几万，十几万。
而他留在小剧场里演出呢，却只有三五百的演出费。
想一想那个家伙的能耐，再想一想自己的能耐。
自己在舞台上，说的也不差呀。
怎么两个人的待遇，差距这么大呢？
舞台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
相声圈子包括娱乐圈，更是一个无比现实的地方。
只要你出了名有人气，所有人都会围着你转。
一旦你没了名，没有了粉丝的支持。
那么一眨眼，你身边什么都不会留下来。
很残酷。
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哪怕是有天分，性格很老实很善良的孩子。
也是会钻牛角尖的。
在他们后台，几乎就没有没犯过错的演员。
就连现在大林子的搭档，拥有摄政王称号的鹤祥。
他当年都因为这些事，被收过字，甚至被撵出去过。
只要是能够在舞台上留下来的演员，必然都是经历过许多挫折的。
不同的地方只在于，早期跟着郭老师的那些徒弟们，相对来说，吃的苦更多一些。
一方面是当时的条件确实艰苦，另一方面就是郭老师的培养方法了。
条件苦就不用多说了。
当年的郭老师，自己都举步维艰，就更顾不上徒弟们了。
而当年郭老师的教育方针，他秉承的完全是老一辈相声艺人的那些东西。
就是家里儿徒培养的套路。
也有一部分师父，收儿童的时候不想让儿徒吃苦，只是像亲生父亲对待儿子一样疼徒弟。
于老师的师父，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套路。
这样的套路也不是不好，只不过这跟传统的师徒关系不一样。
再一个，就是徒弟的数量。
当你只有一个徒弟的时候，你的确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徒弟。
但是当你有十几个，20多个徒弟呢。
你还能每一个都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只是去疼，去爱吗？
别说是养的徒弟了，就算是你养十几个二十几个亲儿子。
用这样的方法，也是绝对行不通的。
因为你压根就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和爱。
孩子多了不稀罕。
这是一句老话，也是一句实实在在的话。
郭老师酷爱收徒弟，拜他为师的徒弟也多。
理所当然。
他就没有办法像于老师的师父一样，去关爱自己的徒弟了。
他只能按照传统的办法，去养育他的这些儿徒。
同吃同住，或者说是管吃管住。
但徒弟也要给他家里干活，比如说喂狗，比如说打扫卫生，比如说收拾剧场。
而且还没钱。
徒弟们拿到手里的，就只有两三百块钱的零花而已。
这跟他们付出的劳动，自然是不成正比的。
当然换一个角度来说。
郭老师也教了徒弟们手艺，教了他们吃饭的本事。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郭老师没有收过学费。
这就是传统的儿徒。
来的比较早的师哥，都经历过这一段。所以相较于后来的那些师弟们，他们吃的苦就多一些。
至于说后来的那些徒弟，一方面是郭老师本身的条件好了。
再一个，就是一些老的，传统的教育方式，的确是不再适应当今这个社会。
而且郭老师家里，也没那么多活。
以前他十几个徒弟，可以轮班在他家里或者在小剧场里帮忙。
但他现在100多个徒弟。
如果再加上那些没有毕业的学徒，数量还要翻上一番甚至两番。
这么多徒弟和学徒，郭老师家里可没有那么多活让他们干。
不管怎么说，不管是以前的徒弟，还是现在的徒弟。
在师兄弟们学艺的过程中，都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儿。
至于说这些师兄弟们是怎么犯错的？以及他们是怎么教育改正的？
很多都是不能说出去的。
一旦说出去，很有可能被网友怼，或者被有心之人抓住不放。
是不是打压排挤？是不是压榨劳动力？是不是不公平？
网上的网友，真正有理智的少。
拿一件事来举例，就比如说他们公司股份的问题。
郭老师曾经说过，创始人有三个。
分别是他自己，张老爷子，还有一位已经离开的师叔。
很多人就为张老爷子和那位师叔鸣不平。
为什么不把股份分给人家？
但这里面，有一些事情，是网友不知道的。
刚刚创办的那个时期，甚至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他们在台上说相声，其实是不挣钱的。
虽然说相声不挣钱，但是花钱啊！
比如说小剧场的费用，比如说灯光的费用，比如说水钱电钱。
还有给演员的工资。
真揭不开锅的时候，甚至连工资都不开。
但你最起码要管个盒饭。
这不过分吧？
在这个过程中，当时还是学生的那位师叔，一分钱都没有往里头掏。
他也没钱。
即便是他想要掏，还在上学的他跟家里一说，家里也能把他打的屁股开花。
公司赔钱的时候，你一个股东不跟着一块儿赔。
公司挣了钱，然后你又说里面有你的股份？
是不是挺过分的？
这就好像三人合伙做买卖，然后挣了算你的，赔了算人家的。
合理吗？
再说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肯定是花了钱的，比如说买烟和吃饭。
但也就仅此而已。
他曾经在郭老师危难的时候，帮过郭老师许多。
但那就是爷们之间的义气。
老爷子是为了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股份的事情。
郭老师也是为了情。
到最后，郭老师也还了这份人情。
不管是老爷子的女儿还是外孙，郭老师都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和儿子一样。
能关照的，绝不含湖。
所以从这方面来讲，这三个创始人是真的，因为当年只有他们三个人。
但要说公司的老板，也就是真的为了这个公司掏钱的人。
自始至终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郭老师自己，他做编辑以及做节目的钱，通通砸进了这里面。
花的不计其数。
最起码几十个w，是砸了进去。
那可是零几年的几十个w！
另外一个就是师娘王慧。
自从跟了郭老师以后，师娘把能典当的东西，都已经典当的差不多了。
就连开的车都卖了。
或许付出没有郭老师那么多，但也算倾其所有。
最终师娘成为董事长，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里面最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两个当事人，都没觉得怎么样。
不管是张老爷子，还是之后退出的那位师叔。
他们都接受了创始人的身份，但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股份。
因为他们自己心里清楚，那股份本来也不应该有他们的。
但是网友们不理解。
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郭老师应该采用股份激励制度。
但这些网友们都忘记了，虽说股份激励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但这个词真正热起来。
也不过就是最近十来年的事儿。
早在20多年前，郭老师他们创立相声大会的时候，小企业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说法。
都是老板负责。
老板一个人说了算，老板一个人掏钱，挣了钱当然也归老板。
如果老板有良心，就给手下的工作人员多发点钱。
如果没有，那就多抠一点儿。
现在去指责那个时候的郭老师，说他为什么不采用股份制？
是不是稍微过分了？
但网友不管这么多。
将心比心，即便真的穿越到那个时候，郭老师提出三个人合伙。
另外两个人能同意吗？
还在上学的那位师叔，估计当时就跑没影了。
已经退休的张老爷子，估计也以为郭老师憋着想要害他。
但网友们不管。
所以很多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评判。
真的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只有真正设身处地，真正处在那个环境里面。才能搞清楚，当事人的选择。
类似这样的事情有很多，郭老师也不是没有辩解过。
但是他说的，别人根本听不进去。
后来郭老师也发现，他们解释，实际上是很无力的事情。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与其他们自己去辩解，不如用冷处理的方式好。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东西都是不能提的。
说徒弟们犯的错，郭老师理所当然的将矛头，指向了周浩跟老秦两个人。
相比其他人不能提的那些问题，周浩跟老秦身上的问题，几乎都已经是半公开的了。
他们自己在节目里，也没少调侃。
看到郭老师有心调侃周浩，师兄弟们一个个都来了精神。
“我……”
孟哥刚想开口说什么，周浩那边就把手给举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
周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把所有的师兄弟都给看懵了。
他们实在是搞不明白，周浩突然这么积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说他准备自曝？
根据师兄弟们对周浩的了解，他们显然不认为周浩是那样的人。
“那你说说！”
“不务正业，在班思班！我举报我们7队的队长，整天不好好在队里待着，老去外面录节目。这就是不安心本职工作，在班思班的典型。必须要严肃处理，绝对不能姑息。”
周浩的话就好像连竹炮一样，噼里啪啦的特别有威慑力。
刚刚准备举报周浩的孟哥，整个人顿时傻在了那里。
“东北阿城的小辉呀，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郭老师听了周浩的建议以后，立刻把头转向了孟哥。
师兄弟们全都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孟同志，给大家完美的展示了一番。
“你还想不想回7队了？”
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反击办法，孟哥当机怒气冲冲的问道。
似乎只要周浩一个回答不好，他就准备展示一下自己队长的威严。
“你不知道现在7队的队长姓秦吗？跟谁俩呢？”
老秦见缝插针的来了一句。
原本就已经幸灾乐祸的师兄弟们，这一下是彻底控制不住了。
他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都是你们七队的队员啊？我看着怎么不像呢？”
饼哥不忘火上浇油。
“我看实在不行，你就主动辞职吧，把队长让给更有能力的人。九良就不错！”
总队长十分良心的建议道。
“我没问题，只要让我当上7队的队长，我一定好好干。”
就连搭档，这个时候似乎都已经抛弃了孟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