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本来还想回去找封原四的，又因为如今得到最新的信息没法脱身，沈业白遗憾地叹了口气，又问道：“小付付，你那个老板平时对你怎么样啊？”
付天摩认真道：“我老板对我可好了，他收留了我，还给我饭吃，给我找了地方住，还给我工钱，知道我是狼狗族的也没有揭发我。”
“哦对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们狼狗族和这村子里的人类有什么恩怨呢？”
“还不是因为那年成人礼上出的事？”付天摩一提到这个话题就生气，“我们狼狗族和人类不和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也知道，人类就喜欢圈养着我们，我们虽然不是人，但很多人类，他们做的事比我们还狗！”
小狼狗委委屈屈：“我族狗子们一代又一代告诫我们不要和人类走得太近，但还是有很多狗子被迷惑，进入了人类的领地，没想到，就在那一年成人礼上，居然有狗子听从人类的命令，给我们下了全部变回原型的药，让我哥哥受了那么大的欺辱！”
那药基本毫无破解之法，至今大家都还是狗的形态，有些在变回原型就消失无踪，不知道被带走还是发生了什么，包括那只被人类蛊惑的狗，在说出真相之后也消失了狗踪，无法，付棣摩就开始调查真相，终于把最后的真凶锁定在这个村子，却没想到再见面，付棣摩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付天摩说着又想哭了，泪唧唧道：“不过自从我来了村子，知道有些人类还是好的，坏的都是那些坏人，要是这事解决了，我也会努力改善大家对人类的想法，你不用担心。”
沈天白这时突然问：“对了，你刚刚说，你们店长白条还给你找了个住处？所以你不是住他的府上的？你是因为自己不想住进去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理由？”
说到这个，付天摩不好意思地皱了下眉头：“我当初也以为是和店长住在一起的，但我每次进府都觉得头晕目眩，忍不住想变回原型，为了不让店长发现我拒绝了，后来店长还给我找了一个住的地方，我真的非常感谢店长！”
沈业白笑了：“听你这么一说，店长人是真的很不错啊！”他感慨道，“这世界上的好人真的不多了。”
“怎么能这么说，你和封大哥不就是好人嘛！”付天摩连忙道，“还有店长，你们都是好人！”
沈业白笑意加深几许，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快点回去吧。”
“嗯！”付天摩点点头 ，以他狼狗的体质，再背一只因为受伤体重减轻一半的狗到集市不算难事，临到了集市，望着不远处行走的村民，他却犯了难，“虽然这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养狗，但普通的狗和我们狼狗是不一样的，而且我哥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被他们误会？林小姐那边……”
沈业白这时道：“这样，正好刚刚奶四给我发消息，让我去找几副药，你现在的身份不便让他们知道，你最好去帮我把草药找全了好治店长，我则带狗去找林带鱼，林带鱼托了我帮忙找狗，我算是有理有据。”
付天摩脑子不太灵光，听完这话便同意地点点头：“那好，要找什么药？”
沈业白将蛊师要的药草都报了一遍，看着付天摩迷离的眼神，沈业白叹了口气，宠溺地又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这时想起来在草房里封原四暗示过他见过付天摩的原型，便问道：“对了，那日奶四找到你，你是变成原型和他见的面？”
付天摩道：“不是的，我是人型和他见的面，但他说想看看我的原型确认我到底有没有说谎，于是我就变回了原型，他还揉了我脑袋呢！”
沈业白暗道果然如此，不禁一笑：“关于那药草，你不懂，就去找这名字里有同样字的人，他们会帮你找到的。”
“是吗？”付天摩蹭蹭就亮了眼睛，“那我立刻就去！”
沈业白接过半是昏迷的付棣摩，面含笑容目送付天摩离开，接着喊醒付棣摩，让他勉强变回人形，又去商场买了一套衣服给付棣摩换上，接着将他带到自己下榻的客栈里，这才把地址发给封原四。
另一边，封原四正抱着胳膊，满脸写着不耐烦地问：“你为什么不肯出去？”
蛊师耐心地向他解释：“每一行呢，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就拿我的规矩来说，我的规矩就是白天不会出这个山谷，但你也知道，最近晚上起了阴风，会把人一波带走的那种，我打不过，就更不会出去了。”
封原四问：“那你的这个每一行，是不是都该互相尊重？”
蛊师立马赞同地点点头：“每行的规矩都不同，我们有时候也是可以变通一下的，不能因为自己的规矩而让别人不舒服的，当然，最基本的规矩是不能改的。”
“那我这一行的规矩就是能白天做，就不拖到晚上去做。”封原四道，“治病救人，救狗，是不是你的职责所在？”
蛊师点点头，接着反应过来，脸皱成了包子：“我是蛊师，不是医生啊，医生能救的，就用不上我了。”
“现在有个病人，中了个只有你能解的，而且还是你下的蛊，你救不救？”
蛊师：“……”
封原四：“来，你说说吧，为什么不愿意在白天出门？”
蛊师完全想不到怎么反驳，他提了一口气，思考了片刻，默默把那口气咽下了，低声低气解释道：“因为……因为我长得丑，白天出去的话会吓到人。”
封原四：“那你戴个面具不就好了？”
蛊师：“不行的，我们蛊师最大的忌讳就是戴着面具，会把我们霉运都给挡住的！”
封原四：“……”
他好奇了：“那到底是有多丑？”
蛊师摆摆手：“总之就是很丑就是了。”
封原四：“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加好奇了。”
蛊师：“……”
他眼疾手快，赶在封原四凑过来之前就用手捂住了脸。
封原四：“身为蛊师，在外不能挡住脸，否则会挡住自己的霉运！”
蛊师啪的就把手松开了。
就在那一瞬间，封原四抬手掀开了对方的兜帽。
那一瞬间，阳光撒过来，风吹落树上发黄的叶子，草扬起了枝叶，小鸟忍不住啾鸣一声，赶着过来凑热闹——
封原四战术黑脸：“你管这叫很丑？”
那一张几乎可以说是西域美人的脸，就那样暴露在他的眼前。
因为长期接触不到阳光，脸显得有些病态白，长期没吸收充足的营养而有些干瘪的瘦弱身材，扁扁的装进宽大的外套中。
甚至是有些发黄枯干的头发，都在脸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可爱。
封原四难忍火气：“你管这叫丑？”
他不由得想起娇弱闺娘一般的鹿至深，雄霸地主的林带鱼，暗道这个村子里的人果然都不一般。
还没想完，眼前的人突然噗嗵一声跪到了地上，再顾不得方才自己口口声声的规矩，用双手掩面，带着哭腔忏悔道：“不，事实不是这样的！”
在他断断续续的解释中，封原四终于了解到这事情的经过。
蛊师名叫彭雨檐，打小起便是一名天菜蛊师，就是很菜的那种意思，他其他啥都不会，光会学着巫婆的模样去捣鼓新药，因此经常被炸得伤痕累累，脸也变得奇丑。
因为长得不好看，出去街上总会被人笑，再加上蛊师的规矩要求，他越发觉得在集市里待不下去，于是搬到了山谷里。
不知道这山谷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在彭雨檐搬进山谷之后，他的技艺长进飞快，很快赶上了大部分人的进度。
这时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一张顶好看的脸，这样出去的时候才不会被人说。
他经过半年的研究，还真的被他研究出来两种药，一种是喝下之后就会和别人换脸，且双方都会无神无觉，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被换了脸。
另一个药则是恢复对方的真面目，这样就能破除换脸的效果。
研究出来之后，彭雨檐找来他的朋友，兴高采烈地告诉了他自己的发明，对方表示很开心，说会去帮他找个将死之人喝下，对方都要死了，那么脸不脸的也就不在意了。
谁知道等蛊师一觉醒来，自己的脸确实是换了，但是他发现，在村子里的所有人的脸都被换了。
他还得知自己的那个好朋友在拿到他的药之后，去做尽了偷杀抢掠的勾当。
他想找到那个朋友，却不知道朋友现在长成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于是蛊师又回来拿自己能变回原型的药，接着又发现药不见了。
出于后悔和愧疚。蛊师便再也没法踏出这山谷，顶多也只敢在大半夜出门，像只过街老鼠似的，行了善积了德，对方若执意要送他回谷，便在回去路上给那人下个忘却一小段记忆的药，就此没人能知晓他住在哪里了。
封原四听罢，回了个味，说：“我明白你被偷的恢复原形的药去了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