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 166 章
“那真是太好了, ”李熙彤的脸上浮现出近乎甜蜜的笑容，不知为何显得让人有些腻味，“既然ilove的大家都很高兴让sweet girls的成员们作为演唱会的嘉宾, 我们也感到很欣慰。”
“谁高兴……”陈予希瞪大了眼睛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程橙拦了一下。
“‘我们’是指谁？”程橙看着李熙彤的眼睛问。
明明程橙的眼中没有愤怒，语气也很平和, 可是李熙彤却几乎保持不住在其余人面前那张笑眯眯的假面，忍不住躲闪了一下程橙的目光，才又重新笑起来, 慢吞吞地说, “程小姐指的是？”
“您刚才说过的啊, ”程橙用手指了一下天花板，似乎在指代李熙彤刚刚说过的话, “就在刚才，在我们并没有表现出高兴您却不知怎么看错了的后面, 您又加了一个‘我们也感到很欣慰’, ”程橙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莫非这个‘我们’和前面那句话一样都是谎言吗？”
程橙略微停顿了一下，却抢在李熙彤开口以前说，“如果真的是谎言的话, 那么我们恐怕真的要怀疑您说的所有话里面, 究竟有那些话是真话了。”
李熙彤被程橙逼迫到了一个很不妙的境地，她其实只是习惯般的使用了一些职场上的话术，语焉不详的说一些仿佛会让人觉得自己有什么靠山之类的话。
李熙彤和她的sweet girls背后确实站着一位高层，不过这位高层和其他的高层一样，都只不过把艺人当作赚钱的工具，他确实可以给她们提供一些资源, 一点点底气，但这不过是在确认能回收利益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如果李熙彤没能给他挣回足够的利益，反而让他蒙受了损失，那李熙彤就是孤立无援的。
如果程橙真的去告状，而ilove的直属高层齐明达真的愿意为她们出头的话，李熙彤背后的高层绝不会为了她站出来承担责任，反而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头上。
到时候不过是李熙彤一人出来道歉，sweet girls更换新经纪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李熙彤可以反过来赌。
她赌程橙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去向齐明达告状。
虽然李熙彤不尊重她们，但是在圈内，尤其是在公司内，不尊重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李熙彤没有做出让ilove的利益受损的事情，她不过是让前辈团奶了后辈团一口，这种事不是应该的吗？
要是ilove的话事人是陈予希或者白蔷薇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李熙彤可能还真的会担忧对方为这点小事拼个鱼死网破。
但是ilove的话事人是‘聪明’的程橙，所以她赌程橙的聪明不会让她这么做。
所以李熙彤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说，“程小姐想的太多了，这种事我怎么会说谎呢，毕竟演出报备是可以查到的。我们指的就是我、sweet girls，以及刘总啊。”
李熙彤赌对了。
程橙没有继续缠着李熙彤打嘴仗，问出来她想问的了，于是就送客。
“咱们就这么忍了？”陈予希气鼓鼓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水杯猛地灌了自己一口。
“不是咱们忍不忍的问题，”沈若语苦笑了一下，“没看出来吗，人家就是来通知咱们一声。”
“我觉得这里面有个问题，”丛爱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带着几分兴奋的说，“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她说的似的，是上面已经同意的，那为什么不在郑姐在的时候跟咱们说？”
听见丛爱这话，其他人好像也有所启发似的纷纷点头。
不过程橙却给她们泼了冷水，“因为郑姐在和不在都一样，所以她也没必要特意等郑姐在的时候说。”
“什么意思？”何成凤微微皱眉，似乎没有弄懂程橙说的是什么。
“有演出申报单，无论郑姐同意还是不同意，新团都可以上台演出。”程橙说。
只要演出申报单上写了新团的名字，新团就可以自由出入会场的后台，谁也拦不住。
“咱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好歹是自己的演唱会吧？”陈予希一拍桌子。
“有办法，怎么会没有办法呢。”程橙看向陈予希，深吸一口气，
“就看你道德底线在哪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番，然后听见唐四月的声音虽然有着一丝颤抖，但是语气很坚定的询问，“能讲讲吗？”
程橙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在所有人都表达了‘想要报复，想要以牙还牙’的想法之，程橙才开始说话。
“手段有很多，”程橙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闭上，“就算她们来了，我们也可以不让她们上台，到时候被问起来就说忘了。”
这种情况还真就发生过数次，特别是所谓的惊喜嘉宾，之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那种，以前为了规避演出报备，曾经有过安排惊喜嘉宾坐在观众席，到时候欢迎对方上台来聊聊天，合唱一曲的情况。
这种情况可以归作演唱会上和观众一起唱歌的惊喜环节，并不算是违规。
当然，这属于是擦边球。
不过因为对方坐在观众席，之前也没有正式彩排过（免得被发现），演出流程里也没有，所以国内外有过数次将惊喜嘉宾遗忘在观众席的所谓‘演出事故’。
程橙她们也可以模仿，到时候被问起来就说，“啊，不好意思，忘了。”
其他的什么解释都不需要，反正演唱会已经结束，还能让重来一遍不成？
“又或者让她们上台，毕竟来的都是咱们团的粉丝，只要明确表示出对于新团的不喜，也同样可以，”程橙微微耸肩，“比方说‘接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环节，大家想上厕所的可以去了’。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大家多少露出一些不赞同的神色，这么说，多少有点太露骨了。
虽然她们是真的不愿意让新团上来表演，也不愿意让她们自己的粉丝看新团的表演，但人活着是需要隐藏的，特别是偶像这个职业，很多时候需要在粉丝面前表现出一个比较善良的样子。
这个职业要求她们有，且必须有比较高的道德底线。
哪怕没有，哪怕不想有，但是至少也得表现出来。
因为她们是偶像，有引导粉丝三观的义务。
程橙笑了笑，“不过这种做法不太好，显得太阴险了，容易影响粉丝的
好感度，以及会让两个团之间的粉丝吵起来。”
“还有最后一招，咱们也不用装傻，也不用说坏话，甚至就让她们上来表演，全力奶对方。”程橙看向所有人。
“我不甘心。”唐四月小声说，
这也是其余成员的心声，凭什么她们就要这样给新团当垫脚石？当时奶男团的时候就奶出一肚子气来，现在新女团来了瞬间就想踩在她们头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极端点说，按照当初限定团的说法，她们现在早就该解散了。怎么着，要是她们解散了，新团没地方吸血等饿死不成？
“我还没说完呢。”程橙笑了一下，“她们不是想强推吗？那咱们就给她们强推的待遇。”
“你是说釜底抽薪？”何成凤转了转眼睛，似乎明白了程橙的意思。
“对，”程橙点头，“釜底抽薪。”
。
因为这次的演唱会无论对于ilove成员还是ilove的粉丝们都是非常特殊的，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在经过了多方的争取之后，为了让尽可能多的ilove的粉丝能够和她们共度这样特殊的时间，也是为了减少盗录和超话转播等现象，让粉丝们能够专心致志的同现场融为一体，享受欢乐时光，最终本次演唱会做到了三地同时，即现场、电影院转播加上网络直播。
这种技术在日本的舞台剧上运用的比较多，国内有没有过先例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技术已经成熟。
也就是说，当天，只要是有时间的ilove粉丝，全部都可以观看这场演唱会。
同理可证，当sweet girls站在ilove的演唱会现场时，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她们的首场舞台表演共计四首歌，分别是《星光与你》她们那一季的主题曲，最后成团夜时的两首歌，以及她们的第一张单曲《sweet girls》。
展现出了不俗的舞台实力，特别是在理论上仅仅练习了不到一周的全新歌曲，从歌到舞都完全能够媲美ilove的表现。
ilove的演唱会留给了sweet girls足足
半个小时的时间，导致这大大超过了她们原本预计的三个小时。
到最后安可的时间，程橙只能无奈的说，“其实现在已经超时了，刚才上面的人打电话来骂我们，为什么拖了这么久，现场其实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只要罚钱就可以了。”
何成凤拿起话筒连忙补充，“不对的，重点不在于罚钱，在于不能做违规的事情，就算后果能够承担也不应该做这种事。”
“对对对，凤凰姐说的对，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有这种思想，”程橙急忙点头，“但总之会场的处罚是罚钱，然后因为本次演唱会大家也知道，是三地同时嘛，然后现在电影院方面和直播方面就很难处理了，特别是影院方面，人家也是第一次弄这种形式，现在好多工作人员因为这件事闹得焦头烂额的。”
“估计等会下去我们就得拼命跟人家道歉。”沈若语心有戚戚焉。
不过虽然这么说，最后的安可环节ilove的成员们还是和大家一起唱了四五首歌，其中最后一首是清唱加上全场合唱。
从热搜上看也能看出来ilove确实是很火，当天ilove占据了数条热搜，包括‘ilove新开始演唱会’‘ilove三地同时演唱会’‘ilove演出超时’，以及个别成员的热搜，比如‘白蔷薇哭了’这种。
但是不知为何，热搜上同样挂着‘sweet girls首次登台’‘sweet girls的sweet girls’‘sweet girls全开麦’，明明今天不是sweet girls的主场，但是这个组合的热搜居然和开演唱会的ilove一样多。
不过于此同时ilove的粉丝们对于这个团的怨气也在不断的升腾。
其实早在sweet girls占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唱歌跳舞，介绍自己加上聊天就足够让ilove的粉丝烦躁了。
现场的粉丝还多少保持了理智和礼貌，电影院的粉丝据说有不少骂声一片，而直播的弹幕根本就没法看，几乎要问候新团成员的祖宗了，‘我们到底是来看谁的？’‘
莫非这年头就连演唱会都能买一送一了？送的我不要行吗？’‘怎么我的时间就不是钱吗？我特意请了半天假不是来看我不认识的人的演唱会的！’
而这种怨气在程橙说她们演唱会超时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时达到了顶峰，‘让那几个人滚就不会超时了！’‘新团什么背景啊？一出场就吃相这么难看’
据ilove的粉丝们计算，ilove的演唱会共计三个半小时，比原本预计的三个小时多了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如果新团不来表演的话，和原本的计划就是一致的。
这同时也能证明，关于sweet girls这个特别来宾，也不在一开始ilove演唱会的原本计划内，否则没有理由她们不把演出时间留出来。
有心的粉丝特意去查了ilove新开始演唱会的演出报备，这个并不难查，无论是在文化局还是当地的省文化厅官网都是有公示的。
在最开始的演出备案当中，并没有新团，而在演唱会临开始前的一个月，突然临时增加了新团的演出，包括演出人员和演出曲目。
也就是说，至少在一个月以前，《星光与你》第三季的成团人员就已经确定了，不但如此，因为新团在演唱会上还表演了成团夜的两首歌，就意味着《星光与你》第三季节目不但操纵了选票，就连节目中的表演都是早就已经定好的。
完全可以有理由的怀疑，这些所谓被粉丝氪金选出来的选手，其实有比其余选手更多的优待，那么她们在节目中表现的优异也是理所应当的。
《星光与你》第三季是完全不公平的，从头到尾都是黑幕的一场比赛！
第二天miniblog热搜第一，‘星光与你第三季黑幕’，而且后面跟着的是爆。
《星光与你》第三季因为有ilove和one for you的全力引流，其实收到了相当多的关注，因为ilove和 one for you代言的产品有第三季的投票码，所以不少两个团的粉丝也顺手就投了自己顺眼的选手。
虽然投入的感情不多，但是自己投的票完全打了水漂
还是让人感觉到愤怒。
就更别提真的真心实意给自家小偶像氪金打投的粉丝了，在得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黑幕之后，她们的愤怒也是可想而知。
虽然对于选秀节目早就有这样的说法，‘选秀不是选真正优秀的人，而是想办法把早就安排好的人名正言顺的选上去’。
但是因为有《星光与你》第一季，也就是现在全员真正做到星光璀璨的ilove珠玉在前，有了程橙、沈若语、白蔷薇这样背后别说有资本了，就连公司相当于没有的选手拿到了出道位，让大家相信次元娱乐家大业大，不会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
却没有想到，她们的信任真真正正的全都喂了狗。
有很多新团的粉丝自嘲般的说，‘我以为我是靠自己的喜爱把你送上了起跑线，却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巅峰’‘我爱的是你表现出来的，会为了自己的票数担心，全力以赴生怕不能够实现梦想的你，而不是在节目里全力表演，生怕别人看出来你是一个偷了别人梦想的小偷！’
路人们也嘲的不行，‘有着实力还当什么女团啊，不如全员演员出道好了，看看演的多好，碾压绝大多数的偶像了’。
而且这件事最难的一点在于，如果只是说最后节目组做了票，那刚好，反正团才刚刚成立，这些成员也没有吸到什么粉丝，人生还没有太大的改变，还来得及拨乱反正，只要按照真实票数重新出道就好。
可是这个节目从头到尾就是黑幕，连选手们表演的节目都能被提前透露，让人提前练习，那么最终表演的成果也就不能拿来当作评选的标准。
粉丝们就算是想把璀璨的人生还给真正应该出道的小偶像，却都不知道应该还给谁。
《星光与你》的节目组和身为运营的次元娱乐，面对着无数要讨要一个说法的粉丝和网友们，只能选择装死。
事实上他们不装死也不行，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余力来处理这个问题了。
《星光与你》节目组的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但是这个节目想也知道估计是不会再有了。
而次元
娱乐，这件事已经不只是某个或者是几个高层的问题，甚至已经传到了总公司那边，据说从上到下都要彻查，无论是谁操控、谁伸手、谁包庇，一个都别想跑。
当然，虽然处理肯定是会处理，不过怎么说这也是公司内部的问题，最后推出几个替罪羊就算完了。
在这次事件中，损失最惨的是新团和新团的经纪人，被多少人寄予厚望，以为她们能成为ilove第二，成为第二个次元娱乐的摇钱树。
结果一毛钱还没等挣到，就收获了一大堆赔款要求。
《星光与你》第三季是拉了众多投资商的，有给钱的也有给资源的，据说总金额夹在一起超过了五个亿，包括但不限于广告、代言、杂志、综艺、商演、晚会和电视剧等。
这些资源背后的大人都在要求次元娱乐赶紧赔钱呢。
在这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恐怕次元娱乐是没有什么功夫拿出来应付大众的口了。
或者说他们已经打定主意用拖字诀，团都出道了也不能原地解散，反正一共就签了两年的合同，把人雪藏个两年，不用给任何资源，倒时候团一解散，这件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按照数据，在圈内，就算是最劲爆的消息能持续的热度也不会超过一个月，只要装死超过一个月，或者幸运点中间遇上了别的事引了流，就不会有人惦记了。
不过公司倒是想要装死，也得其他人肯才行。
许多被骗了的粉丝愤怒的不行，一气之下选择了举报，因为涉及到金额比较巨大，情节也相对来说比较恶劣，所以连节目组带次元娱乐，都受到了上面的处罚，罚金的数额就相当巨大，也算是真正的给大众一个交代。
“我有点害怕。”丛爱悄声说。
在得知次元娱乐受到处罚，据说有的涉事高层甚至可能会进监狱之后，ilove的成员们虽然白天表现得没有这件事一样，但是晚上却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程橙的家里。
“不用害怕，”程橙看向大家，“咱们什么都没做。”
程橙语气相当镇定，整个人无论是眼神还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
摇，原本心里多少有些担忧的成员们，看见程橙这个样子，心里多少也感觉到了踏实。
唐四月用希冀的目光看着程橙，“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所有人都不怀疑，她绝对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真的什么都没做。”程橙点头，“相信我，除了咱们在演唱会上说的那几句话拱了火以外，其余我什么都没有安排，完全交给了粉丝去做。”
ilove的其余成员可能在做这件事之前并不知道后果，她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只是想简简单单的出一口气，然后又不会降低粉丝对她们的好感度，仅此而已。
她们没想过可能会引发这样大的混乱。
但是程橙是知道的，她所在的世界曾经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过要比新团幸运，因为是在限定团快解散的时候事情才暴露的。
所以只是一少部分人受到了并不算伤筋动骨的惩罚，仅此而已。
其实程橙当时罗列出来的三个选项当中，只有第一个选项是对所有人都好，最安全的，程橙当时也是有心想过要不要替公司遮掩。
她们只要将新团‘遗忘’在后台，然后出来随随便便的道个歉就行。
只是她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她放弃了。
第二种选项多少有点风险，但实际上对于ilove的成员们来说风险不大，因为只要新团出现在演唱会的舞台上，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ilove的演唱会违规，要么是节目有黑幕，不可能没人抓住这个新闻。
就算ilove的成员们对待新团的态度不好，大家也只会认为她们是抱着‘老娘是腥风血雨里拼杀出来的，好不容易才站在了这个舞台上，你们一帮做票的皇族凭什么跟我们站在一起？’这样的态度。
大家都会理解的。
事实上，程橙询问李熙彤，‘演出是需要报备的’这句话时，只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对方也不知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好，还是胆大包天要好，居然真敢走这种会落人口实的方式，把把柄白字黑字摆给所有人看。
从那一刻起，结果就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