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牧青又摔倒了
“老师，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走走。”
下午的时候，正在教室里上课的牧青突然向着讲台上的老师说道。
因为被吴郎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这名任课老师十分痛快的准了他的假。同时委婉的告诉他，要多多保重。
走出教室后，牧青忍不住大口的喘息着。就像是在暴风雨来临前的静谧一样，他被教室里安静祥和的气息弄的有些压抑，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不知道，但是牧青知道，还有一辆满载着极乐天堂的货车没有找到！
这辆货车就像一枚行走的核弹，不知是在莱安市还是其他城市中游荡，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轰然炸裂。就像当初的张清芳一样，将所有的人轰飞！
也正因如此，教室的里的气氛越祥和，他就越焦虑。因为他太爱那种祥和了，他无法想象，将来这种气氛被破坏，坐在教室里的人全部被残忍杀害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但是操蛋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无能狂怒！
就好像在辅导自家永远理解不了“1+7不等于15”的儿子学习一样，人在面临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时，首先涌上心头的情绪就是愤怒。
此时的牧青就是这种感受，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这种憋闷的心情萦绕在其心头足足一整天，直到此时此刻在也忍受不住。
他想要发泄，却又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平静。
有些茫茫然的在学校后面的小花园中徘徊，此时的牧青就像是丢了零花钱的孩子，茫然而不知所措。
在他身后，同样以不舒服为由请假的刘纤纤静静的看着牧青。
看着他的彷徨与无奈，愤怒而委屈。
阴灵碧莲已经回来了，她在阴灵界找到了一些熟鬼，通过它们侧面的打听了一些关于牧青在市区外的废弃学校和违管局中发生的一切。
虽然很多都是鬼云亦云，道听途说，但是结合牧青身上的伤势不难看出，那场战斗是何等的惊险。
而更令刘纤纤诧异的，是违管局对于牧青的不公平对待以及事后的处理结果。说实话，她问心自问，如果是自己遇到这么不公平的待遇，恐怕很难在保持一颗平常心来上学。
不特么黑化就不错了。
刘纤纤有些不淑女的在心里想到。
“他接下里要干什么？会不会连夜摸上那个家伙的门，然后手起刀落，让仇人血溅当场？”
看着在小花园中茫然徘徊的牧青，阴灵碧莲不无恶意的说道。
刘纤纤没有说话，但是她感觉牧青不会一直这么呆下去，他一定会做些什么。
他会怎么做？？
是去手刃仇人还是报复社会，亦或是如此“窝窝囊囊”的生活下去？
人生最难是选择，而最精彩的也是选择。
所以刘纤纤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么“精彩”的瞬间。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动，直接夹出了一枚符纸。
五指消无声息的摆动，眨眼之间，一枚精致的纸鹤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手掌轻托，将掌心上的纸鹤置于面前，她朱唇轻启，口吐灵气，赋予手中纸鹤以空灵韵律。
原本为死物的它，竟然飞了起来。
“去。”
刘纤纤默念咒语，那枚纸鹤悄无声息的在空中划过，轻轻的依附在牧青的裤腿之上。
“那个女人在看你。”
面皮魔对着牧青说道。
牧青没有说话，此时的他实在没心思理会这个恶魔的胡说八道。
“你有心事？”
沉默了一下，面皮魔决定不再“男人女人”的事上做纠缠，转而关心起牧青的状态：“看你愁眉不展的，妹妹好心疼啊。有什么事情是妹妹能做的呢？”
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但是语气发嗲，身为绿茶集合体的面皮魔还是十分“敬业”的嘟起了嘴。
“滚！”
心烦的牧青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让裤兜里的恶魔闭上嘴。然而在一阵沉默后，他又缓缓开口，将自己心中之事说了出来。
他想找个人倾诉，哪怕对方不是人也可以。
听到这里的面皮魔沉默了一些，对此牧青也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连李峰董奇洲这样的人都没有办法的事，她一个只会每天躲在暗处，暗戳戳的诱惑绿茶、色鬼的面膜就更不行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的面皮魔突然开口了。
“你还记得那个拎着公文包的男人么？”
听到这里，牧青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手拎一个有些破旧的黑色公文包的男人。
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怎么不记得，当初就是这个男人的记忆，为牧青打开了一扇通往真正地狱的大门，让他的三观碎了又碎，最终化为残渣。
当初在灵能局出任务的时候，迫于无奈的牧青选择了被面皮魔附体。也就是那时候，牧青就借助她的能力发现了这个男人的思想痕迹，以及在他身后的数个男性朋友。
那一场场场面盛大的party，让他记忆深刻，甚至引为噩梦。
“提他干啥？”
不知不觉间，牧青的口气中多了一丝丝颤抖。
“这个人就是那个什么组织设立在外的药物采药采购员，包括改变你那个同学的禁药都是从他那里流出去的。”面皮魔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特娘的偷看剧本了？”
牧青有些茫然，他不记得自己和面皮魔说过这些，而且她说的那些东西，就是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些都是我当初在那个男人的记忆里发现的。”
“我咋没看到？”面皮魔的话让牧青更加茫然，因为附身的关系，他们看的东西应该都是一样的，最起码不可能有这么大差距。
“你当时光顾着看那些男人肉搏了。”面皮魔说道。
牧青感觉自己的天空在塌陷。
这个时候， 什么第十六辆货车、天堂地狱、天使恶魔，他都不在意了。此时他满脑子就想着一句话：
毁灭吧！
面皮魔嘴角抽搐，暗自嘲笑，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那个男人住在哪里，我们只要找到了他，就等于另找到一条线索，甚至是一个捷径也未可知。”
“好！”
牧青只是考虑了一瞬，便做出了决定。
他的性格让他无法在此事中置身事外，如今既然有了头绪，那么他就在没有理由在这里蹉跎了。
用手机给王月阳发了一条讯息，告诉他自己不舒服，想要回家。
王老师的反应十分迅速，他先是批了牧青的假，同时问道需不需要他帮着联系救护车。
大爷的！
实在不知道咋解释的牧青，直接关上了手机，快步的走向学校大门。
此时，下课的铃声在教学楼响起，整洁明亮的大楼中瞬间热闹一片。许多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走出教室，跑到操场是肆无忌惮的挥洒着自己的青春。
然而在这片祥和气氛中，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正急促却又坚定的向校外走去。
“嘿，有人逃课嘿！”
看到牧青和门卫进行短暂的交流后，就离开的背影，一些高三同级的学生突然大声调笑道：“媳妇怀孕了，还是老王跳窗户了，怎么跑那么快啊？？”
“弄不好是媳妇怀孕，但是长的像老王。”
“哈哈哈哈，你看他跑的，好像条狗一样！”
人就是这样，当他们看自己“受罪”，而其他人偏偏可以离开学校，出去“享福”后，一种名为嫉妒的感觉就会从心底涌出。
于是，一种“党同伐异”的关系就会迅速成形，并且一致对外，哪怕他们彼此都不认识。
众人的调笑中，韩立站在花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牧青离去的背影。在他手机的屏幕上，正显示着后者在废弃学校乃至违管局遭遇的一切。
一遍一遍，循环往复。
“都记下来了么，玄？”
突然，他随着身后的黑暗开口问道。
“记下来了，主人。”
一个有些冰冷的女性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随后一个身穿红色皮衣，头戴同色全覆式头盔的人影出现在她身后：“那些嘲讽公民编号69055101的人，其所有网络通讯软件账号全部被注销，所有被他们自己人为消除的浏览记录都被复原，并且会以红包的形式传输到他们的亲人朋友的个人终端上。”
说到这里，红衣女的声音顿了一下后，说道：“不过我要提醒您，您的权限不足以豁免这次行政追责。虽然因为你权限者的身份，不会受到中夏政府的处罚，但是这种行为已经被光脑定义为‘危害公众信息及隐私权’，所以光脑降低了您一级权限。
这个权限之下，我将不再负责除您自身安全以外的任何事。”
红衣女人的话语冰冷而没有起伏，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好。”
韩立毫不在意的说道，相比于权限的等级，他更关心此时牧青的状态。
“您真的不准备向他坦承您的身份么？在我的数据里，您和那个人应该是某种紧密的连机关系，这种情况下，一些文件信息上的共享不是应该的么？”
汇报完光脑的决断后，红衣女人突然鲜活了起来，不仅她的口气变得类似活人，甚至还十分八卦的打听起韩立和牧青之间的关系。
“怎么说？”韩立有些苦笑的问道：“告诉他，我现在就是个神秘的权限者，是为了活下去，未来可能要和自己亲爹拼命的‘大孝子’么？那好不如说点其他的事。”
“比如？“
相比于韩梅林身旁的甲，韩立身边的这个红衣女人更加灵动，她就像个捧哏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关注自家主人的一言一行。
“比如我发现了那个姓黄的王八蛋的一些秘密。”
操场上，一众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的高三党还在调笑着牧青，而在众人眼光看不到的角落，刘纤纤同样皱眉看着这一幕。
透过牧青身上的传讯灵鹤，她已经知道了牧青的此次的去向，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说实话，这一时刻的她是震撼的，震撼他的执拗与无畏，震撼他的善良与执着。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要受到这些被他保护的人如此嘲讽，这让这个女孩有些不喜。
于是，阴灵碧莲“来活儿”了。
“这些人的样子我都记下了，保管他们今晚就做噩梦。”
阴灵世界鬼物无尽，为什么偏偏碧莲有资格陪伴在刘纤纤身边？就因为她拍马屁六的一批。
“最近新上映的恐怖电影，当恐怖来敲门就很不错。”
刘纤纤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后直接转移话题道：“我们跟上他。”
因为有通灵纸鹤的原因，她并不怕跟丢了牧青，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向王月阳请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假。
【我看到牧青又摔倒了，我要扶他回家，特此请假。】
王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