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5周目 下次
【“‘小女孩啊。’巫师来到女孩身边, ‘神明即将复苏，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不，求求你, 伟大的巫师大人。’小女孩跪在巫师脚下祈求, ‘请您再给我点时间吧。’”
“神明的信徒看着哭泣的小女孩说：‘小女孩, 我已经赐予你足够的时间，是你不知好歹的浪费着我的仁慈，现在，你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巫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小女孩说：‘你将再也不能闻见小狗身上的味道，你将再也不能听见小狗的叫喊, 你将再也不能拥抱小狗。’”
“‘现在。’他说, ‘你将再也不能看到小狗。’”
“小女孩无助地哭泣着，都是她的错，是她的自大导致这种结果，是她的无知产生了这种结局。”
“无法停止的眼泪滴落在地，终于, 连那一双眼睛也从小女孩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那双眼睛里充满着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那就是——最迟来的后悔。”】
天花板和地面都在你周围旋转, 你看着前方已经快要崩溃的虎杖, 无端的想起了另一个周目的他。
并非是藏在那个温暖冬天的初恋，而是那个曾经和其他咒术师一起并肩作战的男孩。
在那个周目, 吞下了宿傩手指的虎杖和你一起跌跌撞撞地闯入了咒术界，那是你们第一次知道咒术师的存在。诅咒、咒术、宿傩……这些突如其来的东西压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他是那么害怕，却又鼓起勇气的向前方跑去。哪怕前方只会是死亡的结局。
而在那个周目,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虎杖曾短暂的和你提到过他的爷爷。
那时的咒术高专正值酷暑, 窗外传来阵阵虫鸣，提前到教室的虎杖和你随意聊着最近发生的事。
“虎杖，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你趴在冰凉的书本上，鼻子还能闻见纸墨的味道，斜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唉？想要做的事……”那时的虎杖悠仁没思考多久就回答了你，“想去东京迪〇尼吧，或者，能见珍妮弗·劳伦斯一面也可以。”
“真是朴实的愿望。”你抽了抽嘴角感叹。
“其实……”
你抬起头，面前的虎杖悠仁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笑容。“我家那个老头子之前曾对我说过，‘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听起来很奇怪吧？”他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
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进来，吹散了夏日的闷热，也吹进了少年琥珀色的眼中。
“但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他说，“我希望大家都能得到正确的死亡。”
到现在，你看着被咒具束缚着的，不断颤抖着的虎杖想。
如果就这样活下去，虎杖真的会得到幸福吗？
在这一刻，你做出了选择。
“虎杖。”你凑上前，轻轻地擦掉了他的眼泪，“没事的。”
“这一次。”你说，“哪怕只有这一次，我会为你付出一切的。”
所以，你一边朝惊讶的少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的微笑，一边举起手里的斩魄刀。
起码这一次由你来吧。
……
“快，快快！宿傩的容器跑了！”
“该死，怎么会在高专出现那么多咒灵。”
“你先追上去，他们朝西边跑了！”
咒术师的声音渐行渐远，你背着被敲晕的虎杖朝约定好的东边跑去。现在看来，他们背后的人对咒术界的渗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强者现在都被派去涩谷，但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干扰留在高专的咒术师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身上还没完全好的伤口再次被撕裂，血液已经向绷带外渗出，你咬紧牙关，加快了步伐。哪怕受了伤，你的速度和其他普通咒术师比起来也是天差地别，他们甚至连你的残影都捕捉不到。
“小姐。”
终于在跑了三四分钟后，你在咒术高专的东面看到了接应的人。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招呼你背着虎杖过来。你快速上车，把虎杖塞进了车内问：“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去找那位大人，请放心，马上就到了。”
日本东京已经进入了深夜，你看向漆黑的窗外，因为咒术高专在郊区，所以四周的设施都比较少。之前你，钉崎还有伏黑出来玩的时候，都是乘地铁前往城区的，如果五条悟那天没有出差的话，他会借高专的车载你们出去。
万圣节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抚摸昏睡过去的少年的脸颊，手上传来凹凸不平的伤疤的触感，你撩开他的头发，虎杖安静的睡颜映入你的眼帘。
马上，你摩挲着他饱满的额头，马上一切就要结束了。
车子平缓地向前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从小道上开到了一座你不认识的山里。
“请朝前面走吧，小姐。”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沉默不语的你，“那位大人就在前面的神社里等着你们。”
你点点头，假意打开车门，就在那一瞬间，你一拳朝司机的太阳穴打了下去。
……
有人闯入了结界，端坐在神社里狐狸眼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一手把玩着手里名为狱门疆的封印物，另一只手张开，和扛着虎杖悠仁进来的你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xx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夏油杰。”
夏个屁，这个垃圾头上的名字就没有一个是和这三个字沾边的。想是这样想，但你还是朝他点点头。
“你手上的是什么？”
“这个？”自称为夏油杰的黑发男人用两根手指向你展示他手里面的正方体物件。暗灰色的表面上像宝石一样镶嵌着宝蓝色的眼睛，其中一只眼睛正对着你的方向，一动不动地如同神明般注视着你。
“只是一个玩具而已。”夏油杰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
你发现了，这个人嘴里面就没有一句真话，如果不是你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上面挂着“五条悟（被封印状态）”这几个字，还真有可能一无所获。
在你的预料之中，你转动着大脑，再次回想起对策。
发现你没有立刻把虎杖悠仁放下，夏油杰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继续开口说道：“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关注你。”
“哦。”谢谢，这个你真的不想要。
“不只是在咒术界，哪怕在咒灵之中，最近也有了这样的传闻。从古老的东方来了一位强大的客人，就像一把无名的剑一样，向世界展示着自己的锋芒。”
夏油杰一步步向你靠近，俯视着你的身影。
“但是知名的剑总会引来他人的觊觎，特别是你这种。”他拉起你的一缕头发放到嘴前，“不分善恶的兵器。”
察觉到少女冰冷的眼神，夏油杰收回了手，叹了一口气。
“我原本以为我们能相处得很好，但现在看来。”在人间潜伏数千年，看惯了人间善恶的亡灵感叹，他自然没有漏看过少女眼底的深藏的坚决，那是死人才会有的眼神，这也意味着，眼前的女咒术师从来没要想过在这里活下去。
下一瞬间，你突然将手中的“虎杖悠仁”丢向夏油杰，刀光在黑暗里闪过，幻术和体术在这一瞬间到达了极限，在这一刻，你爆发出了特级的实力。
必须抢回来，你在幻术的掩盖下向夏油杰手里的狱门僵冲去。
必须在结束之前，把五条老师抢回来！
“这个是……”夏油杰一愣，身上的“虎杖悠仁”已经解除了幻术，露出了司机本来的面容。该死，她居然还会幻术吗，他心思一转，立马反应过来少女简单的计划。原本抱着一种炫耀心情透漏在外的狱门疆此刻显得十分烫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隐藏身影的少女在他的面前显现，连同她一起出现的是，被斩魄刀砍飞了的拿着狱门僵的手。
就是现在，狱门疆从手里脱落，受地心引力向地面坠落，你一转刀背，向还在空中的狱门僵挥去。
马上，马上，刀背朝狱门僵靠近，你充满希冀地看着它，只要将它打飞，就可以——
“真是的，连这点都应付不了吗，夏油？”
唉？
这个声音，你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或者说诅咒，他一手拿着狱门僵，一脸轻视的看着你。
下一刻，你被两面宿傩一拳轰了出去。
“……咳咳咳。”你感觉自己的腹部都要被轰穿了，背部狠狠的砸在了树干上，刚刚爆发所牵连的神经和之前受伤的地方不停的传来痛楚。
这算什么笑话，你的眼前不断发黑，但你还是握着刀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不能在这里停止，你咬着嘴唇告诉自己。
“不错嘛，居然还能站起来。”在少年昏迷的时候出来的两面宿傩看着眼前的女人感叹，他一边将自己手里的狱门疆丢给旁边的夏油，一边问道：“新收集的手指呢？”
你扶着刀一步步踉跄着向他们走去，不行了，你仅剩的理智告诉你自己，刚刚只是运气好而已，以你现在的实力，连他们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咳咳。”
你被两面宿傩一脚踩下，恶趣味的咒灵拿着一根手指俯视着你的丑态。他拿着手指在你面前晃了晃，手背上一丝小小的刀痕在你面前晃过。
“你知道吗，女人？”两面宿傩狂笑着说，“我手里的是最后一根手指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吃下了这根手指。”他注视着你，“所谓的虎杖悠仁就再也不存在。”
“怎么？”两面宿傩一脚踩在了你的手背上，使劲摩擦，直到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没有听到想听的尖叫，他有些遗憾的看着快要昏迷的你，收回了脚，真无聊，他转过身，这种程度的话，放着不管也会死吧。
快要不行了，你的眼前越来越花，视线也在不断变暗，你看到两面宿傩将那根手指高高丢起，准备一口吞下去。
就是现在，你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斩魄刀的名字。
“悲鸣吧，浮生！”
你的斩魄刀，早在你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你就知晓了她的名字。想要使用这把刀，需要满足三个简单的条件。
其一，必须在未始解状态砍伤他人。
其二，使用时必须赐予她大量的咒力，以你的咒力，一段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
其三，他人必须在你的咒力范围内才能生效。
原本你是把虎杖藏在附近的车上，想等到被夏油杰打伤后再始解，但现在，大量的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咒力从你身体内抽出，你的眼睛慢慢合上。
对不起，五条老师：对不起，伊地知先生；对不起了，钉崎还有伏黑。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帮到你们。
但是……你的嘴角勾起，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夏日中午看着你微笑的少年。
下次再见吧，各位。
……
虎杖悠仁站在高高的悬崖边上，下面是如天空一般广阔的大海。原本缠在他身边的亡灵和尖叫在那一刻消失了，他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虎杖一步步往前走着，他模糊的感觉到那边大海正是他所渴望的正确的死亡。
“虎杖！”
就在他要踏出悬崖的那一刻，他听见了背后少女呼唤他的声音。少女穿着他从来没见过的裙子，对他露出了灿烂微笑。
“下次再见！”她说。
虎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同样的微笑。
“下次再见！”这样说着，他转过身跳入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静。
【已达成结局 normal ending 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