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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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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节气, 阳光灿烂得近乎炽热,金芒在蓝天白云下描绘出多姿多彩的画卷。葱郁葳蕤的草木尽情舒展着枝叶,悠悠地吸纳热烈的阳光, 又倾吐纯净清新的气息, 夏日的风裹挟着湖泊水泽上的凉意而来, 透凉清爽。

    “姐姐, 我又来蹭你的冰碗啦。”

    随着一道婉转轻快的声音响起, 柔惠和明辞便见小姑娘掀起帘子从外面进来, 唇畔还带着促狭娇俏的笑意。

    多少年后, 每当想起这一面的初见,明辞仍觉惊艳。

    盛夏的骄阳恣意洒下明丽金色的光芒,映在她年轻而美丽的侧颜, 竟有如玉辉芒。

    年轻鲜妍的小姑娘,无须特意装扮,素色薄衫,青丝微扬, 便如沾衣露水湿杏花,姝丽而美好。葱削般纤细白嫩的指尖携着一枝清丽的荷花, 露珠将落未落,一时竟叫人分不清是她指尖绽放的荷花更婷婷鲜嫩, 还是她唇畔轻轻弯起的笑意更娇丽明媚。

    就这样看着小姑娘明媚的笑颜, 莫名的, 她有一种预感, 她和这位姑娘日后会常常相见。

    而后, 她好笑地看见,一瞬间小姑娘的笑意便僵在唇畔。

    一旁的柔惠掩唇轻笑,忙向她介绍:“宁欢快来见过陈贵人。”

    宁欢闻言, 唇角又带上恰当的笑意,连忙上前见礼:“奴才给陈贵人请安,陈贵人万安。”

    她接着请罪道:“奴才不知陈主子在此,冲撞主子,望主子恕罪。”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过一瞬,陈贵人挽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姑娘免礼,我不过是个贵人,可当不得姑娘一声主子。”

    “陈主子说笑了。”,宁欢弯唇一笑。

    陈贵人哑然失笑。

    柔惠便笑着向陈贵人介绍:“陈姐姐,这是我入宫时结识的妹妹,名叫宁欢,如今在皇后主子宫中当差。”

    陈贵人心中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温柔一笑:“原来是宁欢姑娘,果真生得漂亮又讨人喜欢。”

    这就是那位同得皇太后和皇后喜爱

    的姑娘,看来宫中传言也非空穴来风。

    宁欢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陈主子谬赞。”

    陈贵人又从手上拨下一个莹润剔透的镯子,温婉笑道:“姑娘生得白皙,这个镯子更衬你些,姑娘可别嫌弃。”

    宁欢连忙蹲礼:“陈主子厚爱,奴才不敢当。”

    她心中暗暗咂舌,简姨和柔惠说的后宫主子温婉和善还真不假,至少现在看来是的。这后宫中的主子也忒好说话了些,见面就要赠礼,真如简姨所说,她准备的用来“供”主子们赠礼的匣子都快不够装了。

    陈贵人扶她起来,柔声道:“什么敢当不敢当的。”

    “姑娘若是不收,我便当姑娘是嫌弃我位低微,看不上我这小小的心意。”

    柔惠也笑道:“宁欢安心收下便是,陈姐姐素来柔善,你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宁欢从善如流:“那,奴才多谢陈主子赏。”

    陈贵人看着她温柔一笑。

    柔惠瞧着宁欢手中鲜嫩的荷花,莞尔笑道:“妹妹又摘花去了?”

    宁欢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是呀是呀,今日瞧着南湖中的荷花开得美丽,我便不由想起姐姐,名花当配美人,这便给姐姐送来了。”

    柔惠如今早已习惯了宁欢时不时就要来这么几句,她面色不改,还摇头笑道:“在妹妹面前,我可当不得美人这词,我倒觉着妹妹之美甚至将这婷婷清丽的荷花都比了下去。”

    宁欢双手捂脸,颇有些羞恼道:“姐姐,你又臊我。”

    陈贵人看着她们之一来一往只觉有趣,她也很赞同柔惠的话,方才这姑娘捧着荷花进来着实将她惊艳得不轻。

    不过,她弯起一抹笑,没想到素来娴静的柔惠和这姑娘待在一起竟也会说笑几分。

    柔惠唇畔弯着笑意,还问陈贵人:“陈姐姐说是不是?”

    陈贵人笑道:“妹妹说得是,宁欢姑娘生得就如菡萏仙子似的,荷花怎么比得过姑娘的美丽。”

    宁欢有些讶然地瞧着柔惠,这般瞧着这位陈

    贵人和柔惠的关系还颇为亲近。

    她面上却不显,作羞涩状:“陈主子谬赞了,奴才蒲柳之姿哪儿能得陈主子如此夸赞。”

    她又抬眸看着陈贵人,笑意盈盈的:“奴才说句越矩的话,您才是兰仙子一般的美人才是。”

    陈贵人哑然地看着宁欢,她面上绽开笑意,掩唇笑道:“姑娘果真如柔惠妹妹说的,颇会哄人。”

    柔惠莞尔笑道:“可不是。”

    陈贵人笑着颔首,知晓她们姐妹二人还有话说,便知趣地告辞:“今日叨扰妹妹许久,真是不好意思。”

    柔惠便温柔一笑:“姐姐说的什么话,姐姐能不嫌弃妹妹这里简陋,亲自前来,妹妹已是感激不尽,何谈叨扰之说。”

    “妹妹说笑了。”,陈贵人道:“我出门前吩咐灵霞去采些兰霈草,这会儿她该回来了,我便不打扰妹妹了。”

    柔惠点点头:“兰霈草要新鲜的才好,姐姐快些回去瞧瞧罢。”

    陈贵人莞尔道:“若是闲下来,妹妹和宁欢姑娘不嫌弃的话,也可以来寻我说说话,我一个人也无趣得很。”

    柔惠和宁欢自然欢欣答应。

    陈贵人朝着她们颔首,便转身离去。

    “恭送陈姐姐(陈主子)。”

    待陈贵人离去,宁欢才一下坐到柔惠身侧。

    柔惠好笑道:“累坏了吧。”

    “采薇,快去盛冰碗上来。”,她又吩咐道。

    “是。”,采薇一欠身,便出了大帐。

    “还好。”,宁欢挽着柔惠,问道:“陈贵人待姐姐倒是亲近。”

    柔惠颔首,柔声解释道:“陈贵人也是出身江南,我便渐渐与她熟知。”

    “而且陈贵人于诗书一道极为通擅,又从不吝惜与我浅谈一二,我很是敬服。”,说起诗书,柔惠眼睛都亮了。

    宁欢促狭笑道:“我就知道,诗书才是姐姐的至爱,其他什么都比不上。”

    通擅诗书?呵,某个整天舞文弄墨的人是不是也很喜欢呢。

    咳,宁欢又连忙拉回自己的思绪,面上微微晕开些粉霞,这

    种事也能想到那个不要脸的,真是……

    柔惠哪儿知宁欢一天天四处乱飞的思绪,她不由笑了。

    她又拍了拍宁欢的手道:“陈贵人很和善,性子温婉……”,她想起什么似的,莞尔一笑:“就如她的名字明辞一般,是个通达书辞又明悉事理的人。妹妹不必怕她。”

    “明辞……”,宁欢笑了:“听着就是个通透有智慧的好名字。”

    她也想起方才见到的那个女子,她生得婉约柔美,一双清盈秀丽的双眸沉静而透澈,洞察世情却不浑浊,无声的岁月过往仿佛悉数沉淀其中,淡眉如静水,玉质含秋华,就犹如一枝深谷中幽然绽放的兰,娴静温柔,素雅宜人。

    瞧着确实是个婉约沉静的人。

    还未再多想些,采薇便奉了冰碗进来。

    宁欢期待地瞧着,而后瞪圆了眼:“姐姐——”

    她指了指冰碗,难以置信地看着柔惠:“就这么点儿?”

    柔惠弯起温柔的一笑:“你都疼成那样了,怎能再如从前那般肆无忌惮地用冰碗,得少吃些。”

    宁欢挽着她撒娇:“姐姐——”

    “这也忒少了。”,她看着碗中那估摸着两三口便能解决掉的碎冰,幽怨道:“姐姐你喂猫儿呢。”

    柔惠掩唇笑了,却依然坚定,她柔声道:“妹妹若是不想吃,我便让采薇拿下去了。”

    挣扎片刻,宁欢还是投降了,她幽幽道:“好吧。”

    她惆怅地挖着碗中的冰沙,还以为能在柔惠姐姐这儿偷摸多吃些,没想到现在连她最后一条退路都被堵了。

    柔惠好笑地看着她这忧愁的模样,到底温柔哄道:“一会儿让采苓多备些椰汁奶霜好不好?稍稍用冰浸一道,也是极消暑的。”

    柔惠身边的采苓做起这些甜食点心来堪称一绝,宁欢最爱来柔惠这儿蹭采苓的点心。

    宁欢想了想,状似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行吧。”

    柔惠瞧着她这勉为其难的模样,实在好笑,轻轻抚了抚宁欢的发。

    宁欢真是孩子气。

    宁欢心满意足地蹭了采苓好几道甜点,才悠悠地准备回到自己帐中。

    走到半路,圆团儿又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截住她。

    他笑眯眯道:“小主子,随奴才走吧。”

    宁欢看了看天色,这个点,去赏赏南苑的晚霞夕阳也不错。

    “走吧。”,她心情颇好道。

    “嗻。”,圆团儿喜笑颜开地应了。

    宁欢随着圆团儿一路走,一路瞧着周围的人渐渐稀少。

    一片秋水长天下,草木葳蕤郁郁葱葱,星罗棋布的湖泊水泽波光粼粼,细碎的阳光斑驳地洒落,湖畔的草木和芦花被染成一片金色,盛夏的风拂来,带来花草的芬芳和水泽的清凉,置身这广阔幽深、野趣横生的园囿,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然而比这景色更灿烂的,是不远处的那人,身姿颀长,如青山松柏一般挺拔,立在草木葳蕤之间。衣袂被吹得翻飞,金丝缎绣的云龙纹折射出耀眼的光,一双墨玉般深邃的眸,转动时光彩华耀,凝视人时则静若明渊,威严淡漠的冷色自眉眼间倾斜而下,渊渟岳峙,令人不敢仰视。

    偏宁欢敢仰视这样的他,她弯唇笑起来。

    皇帝一见她,威严淡漠的冷意在一瞬间便悉数消融,只剩万般婉转而温柔的爱意与柔情。

    宁欢察觉到他的变化,几步便跑过去扑入他的怀中。

    皇帝哑然地接住她,只觉心也被撞了一下,柔软万分。

    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含笑道:“宝儿今日这么热情?”

    宁欢抱着他劲瘦却积蓄力量的腰身,仰头笑道:“怎么,不想抱?”

    说着她就要退出他的怀抱。

    皇帝连忙抱紧了她,笑着哄道:“欢喜之至,荣幸之至。”

    宁欢不禁笑了。

    皇帝揽着她,让她看旁边:“还想骑马吗?”

    “好啊。”

    应下后宁欢才想起来,她又是快一年没骑过马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行。

    去年还说要定个小目标争取今年木兰能策

    马扬鞭呢,如今看来怕是又不成的。

    皇帝唇畔带着笑:“宝儿又忘了?”

    “谁说的。”,她下意识反驳,而后立马便心虚了。

    皇帝摇头轻笑:“先上马吧,我会护着宝儿的。”

    宁欢忍不住翘起唇角,她好心情地在皇帝脸侧落下一吻。

    一瞬柔软的触感,他还来不及反应她已借力上了马。

    皇帝哑然地看着她,心中一片柔软。

    宁欢又从头学了一遍,渐渐找回感觉。

    她却不满意这样慢悠悠地溜达。

    “您带着我骑好不好?”

    “就想上次在木兰那样。”,她还补充道。

    “好。”,他温柔地应了,伸手要扶她下来。

    阳光如碎金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芒,更显身姿如玉,清贵雅致。她看得欢喜,直接借着他的力扑下,软玉温香霎时落了他满怀。

    皇帝稳稳地接住她,哑然失笑。

    她也不下来,凑在他的耳畔,轻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位公子可真是生得一幅倾城色。”,她还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就如他从前对她做的那般。

    “嘶——”,皇帝倒吸了一口气。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娇臀,声音危险:“宝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宁欢倚在他的颈侧,笑意盈盈的:“这可是在野外。”

    “呵。”,他低笑一声:“以天为被地为庐,想来也别有一番滋味儿。”他还暗示地捏了捏她的臀。

    宁欢霎时投降,连忙挣脱他的怀抱,离他远了些。

    她嗔笑道:“你要点脸行吗?”

    皇帝轻笑:“不知是哪个坏丫头谁先招惹的?”

    宁欢有一瞬的心虚,她又走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撒娇:“说好的骑马呢,咱们骑马去吧。”

    皇帝哼笑一声,将她抱上马。

    宁欢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却听他在她耳畔低笑:“好,先骑马,回去再找你算账。”

    “你——”

    下一秒,他扬起马鞭,宁欢未尽的话霎时飘散到风中。

    山林间呼啸的风从他们身旁掠过,松涛声声,又裹挟着草木葳蕤繁花盛开的芬芳,疾驰而过的风驱散了夏日炎炎的燥热,带来清爽的凉意。

    “哇哦——”,她在皇帝的怀中畅快恣意的笑着。

    皇帝极其温柔地在她脸侧落下一吻:“我的宝儿……”

    真可爱。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疾驰而过的风才慢慢停下。

    皇帝抱着她,骑在马上慢慢悠悠地走着。

    “咦?”,宁欢讶然地看着这个地方。

    风景如画的落日长天下,金风瑟瑟翠叶萧萧,晴云碧树,红果黄叶,片片秋水落着夕阳的碎金,游鱼戏逐,荷香四溢,成群的水鸟不时从芦苇中惊起。参天的古树上起落着远来的鸟雀,野趣横生幽静自然,当与云梦、上林相媲美。

    “此处名南囿秋风。”,他笑着解释道。

    他又问她:“可好看?”

    宁欢弯起唇角:“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自然是好看的。”

    皇帝笑道:“是。”

    他又带着她下马,漫步在柔软的草地间。

    “在南苑玩得可高兴?”,他柔声问。

    “高兴。”

    “那是不是该给我这个带你来南苑的人一些奖励?”

    “想得美。”,她哼笑道。

    “唔,没事儿,先回去将你欠的债还清咱们再谈奖励。”,他似是在笑。

    “……你不要脸!”

    “哈哈……”,他抱着她朗声大笑。

    “走喽,咱们先回御帐。”,他抱着她翻身上马。

    “……你又欺负我。”,她掐他。

    “唔,我这是疼你啊,傻宝儿。”

    “呜呜,你这个禽兽……”,她觉着今晚又在劫难逃了。

    “乖……”

    此时的南苑上笼罩着金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绚烂的彩衣,天边纯白无瑕的云朵,也被天沿艳丽霞光染得鲜艳壮美,犹如一片美好绮丽的画卷,他柔声轻哄的声音也渐渐消散在风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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