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奇心害死猫
有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说的就是此时的我。
就在我壮起胆子，打算重新偷窥一番的时候，谁知……这一次，男人的目光也正在看我。一样的目光如炬！
又被抓包了！怎么又这么巧，真是活见鬼了！
我暗自捏了捏手指。每次，与这男人一对视，本皇子就会变成胆怯懦弱的怂包相。
本想着自个儿在心里偷偷八卦这个男人一把，寻个乐子，打发一下无聊时光。偏偏被逮了个正着，这运气真够背的。
其实，本皇子的运气向来都不好。
“嘿嘿，不好意思哈。我，只是想看看钦差大人干嘛呢。……不曾想却被发现了……是真的，没骗你。那个……你没生气吧？”
急中生智。我只得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外加一副令人同情的表情，弱弱地编造出几句合情合理的说辞来。
不得不说，本皇子真是天资聪慧，机灵过人。当然，还有极强的应变能力，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这不，一场危机瞬间烟消云散了。
“看我？本官有……有何好看的？”
男人竟也开始结巴了。难道，结巴，也是会传染的？
这时，我发现，一向面瘫的脸上，竟呈现出一丝紧张害羞的痕迹来。
果然，再强大的人，也是有弱点的。你以为的无懈可击，只是你并不知晓罢了。
瞬间，一股强烈的玩味之心翻涌而起。嘿嘿！萧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想都没想，我迅速开启了无赖模式。本皇子正在调戏良家美男。
“好看！当然好看了。而且，还好看的很呢。你，没照过镜子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半靠在柔软舒适的矮榻上。翘着二郎腿，一双眼珠子绕着眼眶转了一圈半，贼兮兮的视线落在对面这张极其俊美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片刻！
我得将纨绔，好色演得淋漓尽致！当然，本皇子的本性因素也是有的，呵。
就这当儿，坐在我对面的，哪里还有当朝左相大人，那个顶级权臣的威严形象？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萧荆。内敛含蓄，温润如玉。且……腼腆羞涩。
夕阳的余辉穿过搭起帘子的轿窗，洒在这张俊美的侧脸上，一层薄薄的橙色晕染开来。连带着耳尖也泛起了一坨肉眼可见的微红。
居然害羞成这样了？！
本来是想调侃他一番的，可此情此景，本皇子忽然也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原来，不止结巴会传染，害羞也是一样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本皇子太过年轻，经历的事情又太少。所以，沉不下心性，经不住……考验嘛。
这男人也真是的！本就生的妖孽，还做出此等姿态来，这，是要摆给谁看呢？
明知道本皇子没什么定力的。偏偏还施展如此高超的蛊术！
这下好了，弄得本皇子心神不定，反应迟钝。愣是望着那个方向，久久都没能再移开视线。
而这一刻，他，他怎么又开始看我了？不是害羞腼腆，还矜持吗？
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我们又一次四目相对。没办法，防不及防。
于是，狭路相逢的目光，在彼此心跳加速的氛围中，措不及防地纠缠在一起。
这情形，何其熟悉，恍若昨日。
瞬间，一副画面自脑海冲涌而出。中元节，妃陵寝。还有不远处那一片秋意盎然的旷野……
果然，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往事，却早已悄悄的尘封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若哪一日，稍不留神，它便会自动跳出来，明晃晃的提醒你，那些曾经历过的一切。走过的路，和在乎过的人……
思绪飘了一圈，感受到对面那道微微炙热的目光。我的注意力马上重新转到这张俊美的脸上。
其实，此刻，除了看他，我还是有别的路可走的。
譬如，马上站起身来，坐到车轿子口前那张凳子上。看一路风景，开阔视野。
但我却没动。连眼皮都没眨。大脑没有下达命令，腿脚更是懒得操劳。
没办法，好看的东西，魅力四射。本皇子实在扛不住，当然，也不便离开。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瞄着眼前这件上苍的杰作，努力保持良好的心态，以平心静气的方式，仔细赏玩了一番。
这次，是他自个儿上赶着来到本皇子眼皮子底下的。真的。所以，不怪我。不看白不看。
近了。眼前的景物更加清晰。
男人的眼睛清澈明朗。眼里有柔和的色彩，也有一丝闪烁不定的光芒。尽管只是一瞬之间，但这种微妙的感觉，我还是捕捉到了，因为太近了。
他没动，我也没动。我们就这样相对无言了好久。
直到一个声音自我们耳边响起：“咳……咳……大人，过了这一镇，便是北城了。”
是萧莫雨。
“嗯。”萧荆收回视线。我也反应过来。很不自然地挠了挠头。
一摸额头，竟有一层细细的湿润。真没想到，一向以厚颜无耻自律的人，今日，居然会紧张到冒汗？
真是够丢人的！
尽管，本皇子也不是什么矜持的人，此刻，是真有点挂不住了。
尴尬的冲萧莫雨笑了笑。而萧莫雨看到我的笑脸，瞬间神色慌乱的低下了头。
哦。我都忘了，我们是不能打招呼的。眼神也不行。
幸好，萧莫雨的身后，出现了一袭青色的身影。是回来的萧莫宣。
“嘿嘿，阿宣。不知不觉，这天都快黑了呢。”我胡乱地说了一句。
心里却在想着，刚刚的事情，与萧荆对视时，是不是有点不太矜持了？
矜持？这词，与我何干？我不屑地摇了摇头。
“前面就停车。找家客栈歇息一宿。明日再启程。”
是萧荆的声音。
“大人，您说要在这里歇息一宿？”萧莫宣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我也是。
毕竟，离入夜还早呢，往常这个时候，行程是不会停下来的。至少得再行一个时辰的路，到下一个小镇，刚好戌时。
对于行程的安排，萧莫宣早就规划的妥妥当当了。顶级的下属，向来贯会摸索主子的心思。
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作为贴身随从兼保镖的萧莫宣，行事风格，与萧荆如出一辙。
此人心细，沉稳。办事能力极强。尤其在察颜观色方面，颇有造诣。
萧荆动一动手指，挑一下眼皮，主子的心思，他便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一句话总结，阿宣这个上等跟班儿，可谓萧荆肚里的蛔虫。
可最近几日，不知何故，这项洞察秋毫的本领，常常失了水准。对此，萧莫宣表示很无奈。
这个，也不能全怪他。主子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与世人送的那个雅号……千面阎罗。还真是够切符的。
“嗯。”回答萧莫宣的，依旧是简短的一个字。但语气比起平日里的清冷，明显要温柔了许多。
足以证明，此刻，这男人心情不错。
又或者，这位钦差大人，还想在刚才那条温润如玉的羊肠小径中悠闲的徘徊片刻，并不急于回归原本高冷孤傲的人设。
嗯。这样的性子，就挺可爱的嘛。本皇子都有点喜欢他了。
喜欢？不，不！我使劲摇了摇头……
晚上，我们一行四人，破天荒地吃了一顿红红火火的“团圆饭”。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和谐愉快的共餐。
另外三位押送那三匹高头大马的随从，也跟着沾了光。这不，三个人在我们旁边的桌子用餐，伙食同样的丰盛。
今晚，也不知萧荆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破例允许大家吃了酒。
只不过，萧莫雨的禁言令，还没解除。所以，他是不能同我说话的。
不宽不窄的方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我的左边，坐着萧莫宣，右边挨着客栈的隔墙。萧荆坐在我的对面，萧莫雨在他的右边。正是我的调角位置。
不愧是萧荆。这个角度，安排的相当不错。这样，我和萧莫宣，这两个话痨，更是不方便互动了。
酒过三巡，刚还有些沉闷的气氛也渐渐活跃起来。
活泼开朗的萧莫雨，除了不可与我互动交流，其他待遇不减。吃肉饮酒也丝毫不受影响。所以，今日的晚餐，我们吃的都很尽兴，很开心。
这画面真是太美，太温馨。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得归功于钦差大人的态度。今晚，这位爷的脸色一直都很温和。周身也没再散发那种冰冷而压抑的气息。故而，才有了这难得一见的美好时光。
看主子心情甚好，几个下属也轻松自在了很多。当然，还有我。
提起这个，真是太丢人！
以我皇子的身份，虽也算是主子，但实际地位，与这些随从也差不了多少。萧荆不发话，我是任何待遇都享受不到的。
能当大爷，我也不想装孙子。无奈，实力不允许。所以，孙子也行。只要生活质量好，别的都是浮云！
此刻，钦差大人的态度，我们都感知到了。大伙儿都不是傻子。这位真正的大爷心情舒畅了，整个队伍才能有好果子吃。北行的路上，才会有和谐的画面。
这样的情况，很少见，所以，我们都倍加珍惜。一个个夹着尾巴，顺着毛，享受着这份难得一见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