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最后的练习
“别看！如果你这样做，观众会认为你看起来很傻！韩伟，尤其是你！边走边想。如果你站在那里，你会和其他人重叠！”杨玉莹喊道。
韩伟连忙道歉后退到一旁，然后又撞到了万和阳。两人在台上跌跌撞撞。
“喂！！”
赵轻眉和梁素梅因为离喊声太近而吓得退缩了。杨玉莹把手捂在脸上，示意重来。
“3周…”
“……”
“我们需要在3周内在裁判面前演出。在观众面前演出。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是吗？”
“知道。”
“你们既然知道，还是这副模样？！去外面跑几圈。跑！！”
“是，导师！”
社团成员们很快就跑出了礼堂。他们都离开后，杨玉莹叹了口气。
“感觉还不够。”
她对他们训斥，但孩子们已经表演的相当熟练了。事实上，已经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但她还是想要更好。
再好一点，这出戏就会更加完美……
杨玉莹走出去，走进一间空荡荡的教室。她打开窗户往外看。学生们一个个开始往外跑。
第一个跑出去的是李洪泉。他没有多少体力，但速度很快。下一个是洪浩宇。方钟才和刘鹏随后跟着，然后是韩伟。万和阳和女孩们几乎同时跑了出去。
“万和阳！谁让你走的？！”杨玉莹喊道。
“没有，导师！”
她可以隐约听到回声。
孩子们开始在操场上像疯了一样奔跑。杨玉莹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在完成五圈后再休息。过了一会儿，李洪泉气呼呼地走了回来。他的额头上有一些汗水。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后，苏玉玲是最后一个。
当所有人到来时，杨玉莹开口说话了。
“调整呼吸平稳！每次呼吸时，感受喉咙打开和关闭的方式。我说过打哈欠时喉咙张开的方式是你发声时最理想的结果，记得吗？但是演员需要为不同的场合发出不同的声音。快乐时，悲伤时，疲倦时，精力充沛时，都各有不同。现在，这就是疲倦时喉咙的状态。注意你的吸气量、肺部扩张的程度以及喉咙的运动。试着去感受它。不要试图记住这些，只需了解这就是你的身体在疲倦时的工作方式。懂了吗？”
“明白，导师！”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那就不用演戏了！你们需要时刻感受身体每个部位的运动！只有在意识到这一切数月之后，你们才能真正运用得当。第一次上台就能自然表演？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在现实生活中是不会发生的。只有在基础扎实之后才能做到。明白吗？”
“明白！”
“很好。十分钟后我们重新开始。从下周开始，我们也将进行这样的跑步。”
整个社团都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洪浩宇。”
“到。”
男孩立即向她跑了过去。他是今年比赛的主角。这将是一个艰难的角色，但这个男孩很适合。他对演戏比任何人都认真。
他有基础，也有天赋。在各种比赛中，也拿过个人表演奖。能够尽早打好基础将有助于男孩进入一所好学校学习表演。这就是为什么杨玉莹需要对男孩施加更大压力的原因。她不想让他自满。
“你分析过你的性格吗？”
“分析过。”
“很好。剧中的黑子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杨玉莹以前从未让高中社团成员分析人物。毕竟，孩子们加入社团通常是出于单纯的好奇心，而不是真正的热情。所以杨玉莹才让其他社团成员简单地汇报一下人物的情况。但她确信洪浩宇会成为职业演员，因此并没有轻易训练这个男孩的打算。
“黑子是个胆小的角色。他想和朋友更亲近，却没有勇气这样做。他也很容易生气。仅仅因为一个略带攻击性的笑话就会对朋友发怒。而且…”
“你觉得他的小学生活是什么样的？”
“啊？”
洪浩宇看起来有点吃惊，这让杨玉莹咂舌。
“我让你分析角色，而你正在说剧情。我没有问你表面细节！告诉我黑子过着怎样的生活！”
“……”
“任何白痴都能看出黑子的胆小和暴躁！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剧本里是这么写的！喃喃自语，沮丧，愤怒，跺脚……”
杨玉莹打开剧本开始读。洪浩宇的脸色开始变得僵硬，比平时更可怕。
“怎么，生气了？”杨玉莹问道。
“是。”
“因为我吼了你？”
“不是。我以为会很容易。我应该知道你想问的并不是这些。”
这孩子不错。杨玉莹把剧本递给他。
“要我像教孩子一样教你从一数到十吗？”
“我不想那样。我想做一个会思考的演员。”
“尽力而为，听到了吗？你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所以我不再多说。但这里有一条建议。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那就再想一想。想想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你能想到的了。如果你想得越来越多，你总能找到一些东西。然后你会发现你一直都只是在第0步，天知道有多少步。但这就是成长。那种失落感有助于你成长。”
“是，导师。”
“我对你苛刻只是因为我看到了人才。如果你真的想成为一个好演员，就不要试图平庸。你需要充满激情。”
“是！”
杨玉莹挥手让男孩归队。他是个好孩子。她喜欢男孩的这份激情。
“他在某种程度上像极了那个疯狂的白痴。而且还是一个姓的。”
那个独自开办话剧社的白痴……热情得难以置信。他会一遍又一遍地读剧本，足以让剧本边缘出现磨损。他的热情足以推动社团中的其他人与他一起前进。没有他和费冬青，社团就不会存在。
“我想知道没有他们我会做什么。”
也许她会成为一名漫画家。不过，她绝对不会玩得这么开心。无论如何，洪浩宇和那个疯子有很多共同点。看着孩子们读剧本时，她坐了一会儿。她的电话开始响了。
是疯子打来的。
“刚说到疯子。怎么了？”
“我听说你昨天请我们的人吃饭了。想说一声谢谢。”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因为这个才打电话的？”
“嗯，那个，我想吹嘘一下。”
“吹牛？”
“我昨天在片场见到了刘导了。甚至还打了招呼。”
“什么？真的？”
导演刘哲民，十分的有名气。是国内最著名的剧作《天海》的导演，现任演艺协会会长。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十分大卖，各种著名演员都渴望出演这个男人的电影。杨玉莹也见过这个男人几次，但连她都没有机会和他说话。
“我知道自己是个无名演员，但这件的确有够酷的，你知道吗？”
“是啊，我吃醋了。他怎么会在那里？”
“我听说他是我现在导演的兄弟。”
“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你可能……”
“不找关系，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他立刻就打断了她。杨玉莹懒得反驳。她知道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会成功。
“所以说到底，你只是想吹牛？”
“是啊，就是这样，但还有另外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弟弟是否过得好。”
“弟弟？”
“是的。因为太忙，几个月都联系不上家里，但我弟弟前几天告诉我，他进了蓝天。那小子……那么聪明的脑袋，竟然上了技校。”
“等等，你是说洪浩宇那小子吗？”
“是啊。你没注意到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孩子吗？身材高挑，也很聪明。各方面都十分出众，只是演戏肯定没我好。”
杨玉莹可以听到男人在电话那头自言自语。是洪浩宁。杨玉莹瞥了一眼洪浩宇。难怪这个男孩看着眼熟。
“喂！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有一个兄弟！”
“哦，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你就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
“真的？算了，还是照顾好他吧。他想来演戏，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杨玉莹奇怪地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他刚才的那个声音……听起来很苦涩。他怎么这么说话？其他时候他听起来都像是成瘾的人一样。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好好照顾他就好。”
“喂，认真点。”
……
“喂！混蛋！”
社团成员吓了一跳，纷纷看着她。在练习台词之前，杨玉莹只是挥手示意继续。
“别对他太客气了。”
“我不会。”
“还有……”
“还有什么？”
“没什么。我可能弄错了。只是……他有自己的梦想。即使没有实现，我也不希望他因此受到太大的伤害。”
“哎，我可以帮他实现梦想，但他失败的时候我可帮不到他。那是你该做的。另外，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看一看。知道吗？”
“我会的。”
说完，洪浩宁挂断了电话。
“洪浩宁的弟弟啊。”
蓝天的第一代和第十三代。杨玉莹双手拖着下巴。现在还有另一个理由对洪浩宇更加严厉。说到疯子，少年转身看向了她。
……
洪浩宇回头看了一眼。杨玉莹眯着眼睛看着他。她扭曲的嘴唇似乎像是在暗暗发誓。
她还在生气吗？
他绝对需要控制住自己。从现在开始，他们只有三个星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一天天过去，只会让洪浩宇更加紧张。他想得奖，就像自己哥哥一样。
“大哥。”
洪浩宁对洪浩宇来说意义重大。仅仅用“兄弟”二字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是不够的。
有时，男人是他的偶像。有时是竞争对手。有时是慈爱的兄弟，有时是可恨的敌人。小的时候，他就是无法理解这个男人。
洪浩宇想起了他的小学生活。放学后会直接回家，因为他不想去呆在学校。刚进家门，就看到父亲正冲着跪在地上的哥哥训斥。妈妈一把拉住他，立刻带他出去了。片刻之后，他的哥哥带着大大的笑容从屋子里出来了。
“浩宇！听爸妈的话好吗？”
这是他哥哥在和爸爸大吵一架后总是说的一件事。这个人是一个谜。一个从未停止伤害父母的人。这就是洪浩宇对哥哥的印象。
他还记得那天母亲对他说的话。
“浩宇，你会听爸妈的话的，对吗？”
那天，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犹豫，用“是”回应。只因哥哥走出家门的样子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