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改变从现在开始
姜言旭盯着萧凌云。这家伙要戴着耳机睡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挑衅什么的，只是提供了一些明智的建议。可这是为什么？
“他妈的。”
他越想越糊涂。姜言旭恼怒地嚼着铅笔，始终想不通原因。
……
一天的课终于结束了。
孩子们第一次被允许进入学校的电气班实验室。至少是这辈子的第一次。萧凌云肯定曾经来过这里。这是他们将设备焊接在一起的地方。
“那味道真难闻。顺便说一句，我听说焊接杀精？”走出去的时候，韩伟说道。
“真的？”万和阳皱眉。
韩伟开了个无厘头的玩笑，自己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熟悉的笑话。萧凌云很确定他在前世听到过。他和两个朋友一起转过街角到另一条走廊。方钟才正从另一边朝他们走来。
“学长好。”
“焊接结束了？”
三人点点头。
方钟才在回去之前告诉他们几个焊接建议。萧凌云先把朋友送走，决定去找方钟才。韩伟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追问。
“学长。”萧凌云喊道。
“哦，萧凌云。你怎么没走？”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哦？”
方钟才带着萧凌云来到一楼的熟食店。他从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两瓶热饮。
“来，喝。”
“谢谢。”
他们坐在熟食店旁边的长凳上。学生们从各自的班级跑向熟食店。门厅里很快就充满了学生们的议论声。萧凌云偶尔也能听到老师的叫喊声。
“什么事？”待人群稍稍疏散后，方钟才问道。
萧凌云把饮品放在腿上。他把前一天的发现告诉了方钟才。
“戏服被毁的事情是你们班的学生干的？”
“是的。”
方钟才恼怒地挠了挠鼻子，叹了口气。片刻的沉默过去了。所有的孩子也都走了。方钟才打了个手势要出去。萧凌云答应了。
他们可以听到外面还有几个孩子的声音。萧凌云能听出一些声音是从篮球场旁边的足球运动员那里发出的。
“你跟其他人说了吗？”
“没有。”
“所以只有你和我知道这件事？”
“是的。”
“那就这样吧。”
“好吧。”
萧凌云并不意外。这几乎是他所期待的回应。不过，方钟才似乎对这种顺从感到惊讶。
“你不说写什么？”
“我举得这种处理没什么问题。”
“哦，是吗？”
“你不是说过吗？这么小的问题还是闭嘴比较好。没有必要为此损害社团的名声。”
至少，萧凌云是这么想的。谢天谢地，从方钟才的点头看来，他似乎是对的。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秒，一个字幕泡浮现出来。
【他很成熟。】
呸，我当然是。毕竟我比你活了几十年。
“还有苏玉玲……”
“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告诉社长。”
“真的吗？”
“感觉她会冲进班里大闹什么的。”
“她会那样做。”
方钟才将手中的饮品喝完。
“社员并不是我们的仆人。”他把杯子扔掉，“不要一直这么板着。这让我有点紧张。”
“好吧。”
“你有兄弟姐妹吗？”
“一个妹妹。”
“真的？”
“怎么了？”
“你看起来很有责任心。”
这算是一个惊喜。萧凌云完全没有想到。短短几天的交流，这家伙就对他做出了相当坚定的判断？
“我想，你会对社团有很大帮助。”
“不见得。”
“我不是在开玩笑。集体荣誉感是话剧社最重要的基础。尤其是作为一个需要各种类型人才的社团。”
方钟才似乎在思考什么，从他的表情明显变酸可见。
“学长？”
“嗯？”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说吧。”
“苏玉玲是怎么当上社长的？”
方钟才对此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她想当就当了。”
“……啊？”
“以后你会知道的。她是个奇怪的女生。”
一想到她，萧凌云就觉得很有趣。话又说回来，苏玉玲真的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我能问你点别的吗？”
“是不是三年级的事情？”
一个足球“砰”的一声飞上了高空。萧凌云可以听到孩子们在场地对面兴奋地喊叫。方钟才正苦涩地抬头看着教室，听到窗外传来呼唤他们的声音。
“喂，萧凌云！啊，学长？”
是从二楼来的。韩伟和万和阳在俯视着他们。
“他们在等你。”
“没错。”
“我们下次再说三年级的事情吧。你该走了。”
方钟才挥手而去。
“谢谢你的饮料！”
“不客气。”
萧凌云喝完最后一口后转身离开。
……
生活中的有些事情是能动摇整个人的世界观的。
姜言旭就是这种情况。他过去每天都抽烟，讲愚蠢的笑话，然后去网吧。他会在睡着之前回家吃饭。第二天会回到学校，这个过程不断的在重复上演。
但这一切都因为一件小事而改变了。
“我们走吧。”
“哦。”
姜言旭看着万和阳和韩伟从窗户走开。他的目光与万和阳对上一秒。另一个男孩反射性地退缩了。
“他妈的烦人。”
这让他很紧张。他过去不太在意万和阳这种人的长相。他没有理由关注失败者。
但是……
“原来那个瘦弱的废物有一个朋友？”
他在一天之内失去了朋友。他们都选择跟随戴志宏那个幼稚的混蛋。
但那样的话……他呢？他也很幼稚吗？这个念头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他试图忽略它，但这个问题拒绝消失。
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姜言旭感到一种情绪从他的胸口升起。
尴尬。他很尴尬。
一坐下，他就无法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他不禁想起自己打人时笑的时候。初中时从其他孩子那里拿钱时的回忆再次涌现出来。那些事件开始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尴尬。
不，这不仅仅是尴尬。感觉很可怜。他为什么还要再去惹恼人呢？
“你和其他坏学生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在他脑中萦绕，但他没有理会。
但是当英语老师拿起那根棍子时，他又开始思考了。
以前，一想到那种性格懦弱的学生被欺负，他就会笑出声来。但这次不是。他所面临的质疑让他感到非常困扰。
所以他最终撒谎了。不是逃避责任，而是承担责任。当然，没有改变任何东西。甚至在放学后也没有。
有一件事是不同的。他的腿还在疼。
他觉得这个问题想多了只会让自己的头痛欲裂。为什么这件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妈的！”
甚至对它感到厌烦也觉得很幼稚。所以呢？他猜想，生活是一种负担。
但改变之后应该会好一点。
朋友？可以交新的，没必要是那些吸烟的家伙。但他回头看了看班上的同学。他知道，真正幼稚的不是问题，而是他自己。
“妈的，都是他的错。”
脑海中浮现出萧凌云的形象。如果不是他，姜言旭的生活根本不会改变。
最后，他挠着头走出了教室。感觉明天来学校对他来说真的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