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豪门贵妇7
段琳娜思虑再三，最终来找了段非愚。
咖啡店里，段琳娜目光真挚，言语切切：“顾阿姨，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才决定不理我了？以前，你从来不会不管我的，就算我妈她犯了错，那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了，我是无辜的呀。我不奢求段家的任何东西，我只希望，你不要对我那么冷淡。毕竟，我也当了你十八年的女儿呀。”
段非愚沉默着。长辈的事情的确不该牵扯到小辈身上来。现在的段琳娜，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后来她对原主做的事情却是不可原谅的，即便现在还没有发生那些事，她也对段琳娜亲切不起来。
“如今不过是错误的事情回到正确的轨迹罢了。各归其位，互不相扰，对你和悠然才是最好的。”
“可人是有感情的。我做不到像您那么理智。”
“那你就去学会理智吧。”段非愚敷衍地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段悠然近日来容光焕发。她如死灰般的心又开始燃烧了。她遇见了一个独特的少年，他们有许许多多的共同话题。她已完全将赵席和段琳娜抛在了脑后。
这个少年叫做秦如枫。他生得白净，言语温柔，举止斯文，虽然不像赵席那般耀眼，却也有自身独特的光芒。
她想，她应该喜欢上他了。
她喜欢他温柔地对她笑，喜欢他望向她时眼中的一片深情。她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也十分自在开心。
段琳娜偶然察觉了段秦二人之间的猫腻，立刻约了段悠然在学校天台见面。
“你以为秦如枫是真的喜欢你吗？”段琳娜问。
“什么？”
“最近和你走得很近的秦如枫。像他那样的男生我见得多了。家世不显，相貌一般，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好性子和花言巧语，千方百计地讨人欢心。也就骗骗像你这样单纯的女生。”
“他和别人不一样。你不能以偏概全。”
“他为什么会不一样？他不过是知道你的身份，故意接近你而已。如果你还是保姆的女儿，他估计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你不要挑拨离间。”段悠然沉声道。
“我为什么要挑拨离间？这对我又没好处。”
“总，之我不想再听到这些。”
“那随你。”段琳娜撇撇嘴，随即转身走了。
段悠然虽然并没有听信段琳娜的话，但心里终究多了些许芥蒂。
她有意无意观察着秦如枫的言行。
“如枫，我外祖父家在西区那边有个庄子，我们去那里野餐吧？”段悠然提议。
“还是不了，我看在西郊公园就挺好，没必要那么麻烦。”
“对了，如枫，你我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儿的呢。”
“我家在沧州，那只是一个偏远小城市，也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我知道的。我以前有个亲戚就在沧州。”段悠然没有再说话了。她仔细回忆着这阵子以来和秦如枫的相处模式。她把秦如枫当成知己，可细想想，仿佛又不是那么回事。他似乎，太了解她了。
会不会有可能……他事先一直在观察她，等对她熟悉了后再故意接近她？
她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央求段揽明帮她查秦如枫。
段揽明默然看了她许久。最后只在心头化作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他和她本就不可能，他又何必再介怀她的感情生活呢？
不过两天，段揽明就查到了秦如枫的大半信息。
秦如枫本人，出身沧州一个小镇，祖辈都是农民。他爸爸年轻时走了狗屎运，中了五百万彩票，一家子便搬到镇上做生意，开了好几家小餐馆。按理说，这样的家境是完全不会选择像京州纽约大学一样的贵族学校的，毕竟一年几十万的学费不算小数目，再加上住宿费等乱七八糟的费用，供出来没个几百万不可能。
“你别和秦如枫走得太近。以他的家底，是完全不可能选择这所学校的。那么他们家掏空大半家产送他来这所学校，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攀附到一些家境优越的同学。在你来之前，学校里很少有人和他做朋友。悠然，你还是太单纯了。我怕你被人骗。毕竟，这种一心想向上爬的人最会伪装。”
“哥，你们一个两个的，非要带那么多偏见看人吗？那我之前也卑微，我是不是也一心想攀附别人往上爬？”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会做出让家里掏空家底供你上贵族学校的事吗？”
“没准他爸妈要求他上的呢。毕竟上一辈的人都望子成龙。”
“悠然，你还是太单纯了。总之，听哥一句劝，这种人做朋友可以，但万万关系不要进一步发展。”
段悠然沉默了。
她心里有一瞬的不平衡。凭什么，在别人眼里，她段琳娜哪怕没了任何身份，也能吸引各种各样的天子骄子，而她，就只配吸引别有用心的人？
段琳娜的优秀，是她一辈子也无法匹及的。可是，这么优秀的人本应该是她呀，要不是被人恶意调换，那么从小被艺术熏陶，优雅大方的人就是她了。
可是，恶意调换的人是她的养母，她养了她十八年，她没法怨恨她。
“如枫，我很难过……”段悠然坐在树下，遥望着远方，神情飘忽。
“怎么啦，悠然。”
“我爸还是那么喜欢琳娜。他说，等这件事风头过了，他就要把琳娜接回来，认她做干女儿，还要把段家名下的几处别墅和几个小公司都划给她。那我这个段家千金，和她又有什么区别？爸爸喜欢她，妈妈喜欢她，哥哥也喜欢她。他们全都喜欢她。我永远游离在这个家之外。”
“可我听说，上次段太太来学校，只来看了你。”
“那是因为我刚回家。如果他们现在不和琳娜保持距离，那么我和琳娜都会成为圈子里的谈资。段家琳娜的房间一直留着，每天有人打扫，等风声过了，她就会回来了……”她翻开手机里一张卧室的照片给他看，“什么都没变过。王嫂每天都会打扫。就等她回来呢。”
“悠然，你别难过。无论如何，你才是段家真正的千金。她是不可能越过你的。”
“怎么不可能呢？我就是顾家的局外人。”
秦如枫口中一直说出安慰的话，眼神却四散。
“哥，你为什么让我那么对如枫说？”段悠然不解地问段揽明。
“当然是为了试一试他。你愿意听我的话去做，说明你本来也没有那么相信他。”
段悠然沉默了。
段琳娜最近身边又多了一条“舔狗”。
看着面前大献殷勤的男孩，段琳娜心头直发笑。瞧瞧吧，又被她说中了。这个秦如枫，不过是冲着段悠然的家世去的。段悠然也真是傻，不过几句花言巧语，竟被耍得团团转。
“你喜欢我？喜欢我得人多得去了。你看看你比得上哪一个？”
“如果要论家世的话，我谁也比不过。但要论对你的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我。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你是那么地耀眼……你站在人群中，所有人立刻都成了你的陪衬。琳娜，我深深为你着迷，我愿做你脚下匍匐的奴隶。”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跟段悠然走得很近？”
“那是为了接近你。我想，这个学校最了解你的，大概就是她了。”
“是吗？那你拿出点诚意来。我不太喜欢段悠然。要不，你替我教训一下她吧？”
“可是……她背后有段家。我怕到时候你和段家闹矛盾。”
“嗯。你还想得挺周到。”段琳娜掏出手机，粲然一笑，“录音已经自动发送给段悠然了。goodluck!”
“你竟然录音？”
他话音刚一落，便见高大的赵席推门而入。他瞬间哑了声音。
段悠然收到录音时，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果然，她不配被人喜欢吗？为什么一个个的接近她，全都是因为她的身份？
段悠然将此事告知了段非愚。
段非愚道：“别想那么多。段家家底雄厚，自然攀附的人就多了。这秦如枫的事，你就当是个小教训。以后擦亮眼睛，多留几个心眼就好。”
“妈，你说，他们这么不择手段地往上爬，是为了什么，为了财富，为了权力吗？可是这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当然是为了权力和财富。这种凤凰男，千方百计都想遇见一个傻白甜富家女，就算不是独生女，也可以分到一笔不菲的资产。如果是独生女，那更好，直接吃绝户。”
“可是他们……连感情都要这么算计吗？他们怎么这么会伪装？”
“人呀，有时候为了名利，可是会不计一切代价的。你也过过苦日子，应该知道，钱财有多么来之不易。这么一个不用辛苦劳作，简易无比的法子，谁不想去尝试呢？失败了或许也能捞一笔，不是吗？所以呀，悠然，假如你还在之前的家庭里，我不会对你说什么。但现在，你是段家的千金，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谈恋爱不妨事，但结婚，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
“那如果没有感情呢？”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实在没有感情，你们俩也可以结婚后各过各的。鲜少会有财产上的纠纷。而如果你找了个与你身份地位千差万别的，一旦没了感情，你们就会陷入数不尽的纠纷中。”
“可是，至少曾经有过感情呀。”
段非愚沉默了。她想，她是不是看得太过明白了？有时候太过明白也不是件好事，容易不幸福。
“你说得对，至少曾经拥有过真挚的感情。悠然，你不用担心。我对你说过，你不用联姻。你可以选择你自己喜欢的。就跟着你的心走吧。”
“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