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见1
哭过后，她冷静想了想，与其只知道哭泣、悲痛，不如想想怎样善后，罪灰祸首能否受到应受的制裁。不去面对现实，不敢去捍卫权益，是作为一个人的失败。
刚才和顾夫人的对话让她对整个事件的经过有了大概了解——顾昔原是去为顾客送花，在途中被几人盯上，强行带走到没人的巷子里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行为。事后他们连忙逃走，消除了痕迹。顾昔被发现时已经昏了过去，到医院抢救后才劫后余生。
而这件事发生在四天前，由于顾昔的状态无法提供过多的口供，所以凶手暂未找到。她用她的存稿支撑到现在，让人觉得她一直是那勤劳更新的“小向日葵”，她依旧平平安安地向阳鞠躬、微笑……
做一件事，不可能百分百没有破绽、完美完成。只要能找到那一点破绽，真相就自己跑来了。
封白棠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的家世，能为她解决很多问题。
之前，白家是“黑”中的不敢惹家族，白韫的父亲是“黑”中的顶级大佬人物。他是女儿奴，白韫是他老来得女，是唯一的女儿，又是众子中最聪明、遗传他最多的、最优秀的一位，他对她可谓要什么给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给她摘。
封弥殷是明市最大集团之一的封氏集团唯一继承人。
封氏集团，一个总价值过几千万的公司，其公司在各个方面都有发展和投资。正因如此，人人皆知它，人人的钱都会有一部分流入它。
白韫和封弥殷在一场特别的邂逅中爱上了对方，很快在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封氏集团一下成为在“白黑”之间都难动摇的。
一开始，白韫并没有对生于“黑”有什么不好的感受，直到怀封白棠的时偶然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实属“辣耳朵”。她自己可以承受，却不想让孩子们在流言蜚语中成长，便和父亲商量退出“黑”，“金盆洗手”。老头子自是不同意，这家族传下来的，怎么能就这样“洗手”了呢？她劝了一年，最后，老爷子在被逼无奈下同意了。
跟着白家的人很多，且全是有真本事的人。白家一下的退出，让他们没了工作。像他们这样的人，被人们当做社会的“恶虫”，怎么找工作？怎么养活自己和家人？所以，白韫成立了韫氏护卫以及其他公司来让他们上班，改邪归正，正确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服务社会。既有钱赚，又不是像之前那样危险要命的活，谁不乐意？
她脸上的泪被纸巾拭去，对封筠严肃道：“我打算找到伤害顾昔的人，并将他们绳之以法。听着是不有些可笑？你妹妹还小，异想天开很正常——所以，帮我。”
封筠看着眼前的封白棠，她的眼神分外坚定。他想：这几年倒是真让这个小丫头变了很多，之前遇到大事时，都会问穆，穆哥该怎么办……
封白棠看着眼前人在出神，且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神色有些悲伤。她伸手去他眼前上下挥摆：“你怎么了？”
封筠：“没什么，要我干什么？”
封白棠还有些担心他，但又仔细想想，他是封筠，没什么事的。有，也会没事。
她说：“帮我联系二舅。”
封筠挑眉：“你想让他去问道上的？”
封白棠点头，说：“这是最简单也最快的办法。”
封筠“啧”了声，“可是……”没说完就被她插了嘴：“我知道在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妈妈就代表姥爷宣布白家“金盆洗手”了，但只是借关系打听人罢了，没重干老本行，没沾一点浑水，你说是吧？而且，谁又敢说什么呢？”
封筠无言驳论，应了。
按封白棠的安排走，她在“白”，封筠在“黑”。
封白棠去调顾昔受害前在的地方的监控，寻找蛛丝马迹。监控不是一般人能调的，实属幸运，那地段有个商场是封氏集团名下的，正对面还有白氏物流分店。只要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便轻松搞定。
她看了整整一个下午，勉强找到点线索，找到后马上传给封筠。传完后，打了个电话给顾夫人借她的身份到派出所要更多线索，随便提供刚刚发现的线索。
派出所里有熟识的警官在查此案，原想着可能可以跟着一起调查，结果对方一直在绕话题。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了。
封筠和封二舅在“黑”里排查。接过封白棠发来的人物大致外形和其它线索后，封二舅找了几个他知道名字的比较小的混子，让他们在他们的小弟中挨个排查。虽然是他知道的是小混子，但那个身份也是不好惹的级别，仍是要好长时间。
封筠不可能干等着，不符合他那性子。
已经过了几天了，巷子可以自由通行。周围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没人会知道或记得它之前发生了一件多么肮脏、令人作呕的事。他穿过巷子，昏暗，寂静，地上还有一些泥土和几片花瓣，多么让人害怕。
他在巷子口正对面一家奶茶店中选了靠橱窗的位置，点了杯店员推荐的火热款之一。
透过玻璃，观察着那个巷子，从刚才到现在，除了他，没人走入过。
突然，有一个身影从巷子中出来。一身黑，戴着棒球帽，身材高挑。他从黑中走出，光撒落，照亮了他的脸。
封筠眉头聚：“他怎么在这？”
楼懿抬头，无意间发现了在里面坐着，正看着自己的封筠。他也好奇他怎么在这。
封筠朝他挥了挥手，楼懿会意走近店。他先到前台点了杯饮品，然后坐在封筠对面。
楼懿先开口：“好巧。”他声音有些哑。
封筠：“嗯。怎么？感冒了？声音哑的我差点没听出来。”他打量了他，“啧，脸也丑了些。”
楼懿点头：“嗯，算是吧——你来这干嘛？”
封筠：“有点事要处理。你呢？”
楼懿：“一样。”
封筠带点笑意道：“什么事能把百年不出次门的你哄出来？也就上次顾昔……”他忽然想到什么，原随意地坐姿立马纠正，坐的笔直，话锋一转，“你知道了？”
楼懿看他的动作，没说话，默认了。
封筠：“你……你没事吧？”
楼懿微微摇头：“没事。”
封筠看着他，他现在哪像个没事人啊？明明就是“将死之人”了！可他都说了，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沉默了会儿，开口道：“你现在打算干什么？”
楼懿很平静：“尽力为案子发展做贡献。”
封筠看着楼懿，是真的心疼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人被玷污了，现在连凶手都没找到。
已经记不清是几岁了，只记得他们那时是同学，一起出门参加篮球比赛。地点记不清了，依稀记得旁边有个奶茶店。当时他很喜欢喝奶茶，一个人喝没意思，硬拉着点甜都不沾的楼懿进去了。到里面的时候正好见到了顾昔，按楼懿的话，应该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穿什么，忘了，干什么，不记得了……就连顾昔在里面也是后来楼懿和他说的。后来，楼懿和她各种偶遇，说是“偶遇”，其实很多都是他精心设计的。
他喜欢顾昔，是很久前的事，久的让旁人忘却了时间。他对她的喜欢很小心，难发现。一是因为他有“脑残粉”，他怕她们做出过激行为伤害她；二是因为她和他都还小，他给不了她什么，那时的告白，只会影响她的前程。他爱她，他希望能和她在一起，不过，他更希望她能拥有一个美好未来，他会想办法出现在里面。
现在，他们脱离稚童，他对她的情日渐加深，他也发现她一样喜欢自己。原本想着在大学中争取进一步的发展。两情相悦，等了这么久，结果，终究是没逃过悲剧。
服务员把两杯饮品上到桌上，楼懿一口没动，封筠没多少心情喝。两人心里都想着事，都没动嘴，就这样干坐着。
沉默良久，楼懿缓缓开口道：“还记得你们刚转来一个月后发生的那一次校园暴力吗？”
封筠：“顾昔是受害者的那次？”
“嗯。”他停了会儿，道：“这不是她们的第一次行动，但之前的均算轻微，没掀起多少浪，便没有什么过大的处罚。上次，由于棠棠的参与才闹大的。她们的父母过与溺爱使得她们胆子很大，脑子也不怎么好使，或是直接点就没脑子。我保不齐她们会脑子一热干出这种事。是我大意了，之前主动和她走的近了些。”
封筠伸过手拍了拍楼懿的肩膀，“这不怪你，要怪就怪她们没脑子。我也挺佩服的，这脑子怎么考的高中？啧，忘了是必须上了。不对啊，学了这么久，她们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吗？”
楼懿：“她们可能只是找人对顾昔略施威胁，但那些人不一定听话。她们能找到的人是拿钱办事，事办了就行，只要结果是雇主想要的，谁管过程？
我只能说，像一堆学生中有成绩好的，也有成绩差的；有擅长什么东西的，也有什么都不擅长。光两个人就有不同的长相、行为想法、习惯。所以，我们不能保证她们的性格、想法与我们所想一致，只能慢慢接触，揣测。虽可能不是我们最后的结论，却也比举头乱撞好。
她们一没脑子；二深度自我；三以为这是小说，自己是主角，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都会平安无事。过于以自我为中心。啧，说了一顿废话。反正总得来说，以她们为切入点，可能会有大线索。”
封筠：“嗯。联系方式。”
楼懿喝了口桌上的奶茶，说：“自己去找戚姐要去。”
封筠眼睛眯成一条缝，同时撅嘴，道：“告诉我又不完全告诉我，你小子怎么这样？”
楼懿从外套包里掏出一盒巴掌大的圆形的金黄色糖盒，扣开盖子，朝封筠那边递去，封筠拿起一颗橙色的圆形硬糖扔入嘴里，含着道：“谢啦，你还没回答我呢！”
楼懿自己又拿了颗后盖上盖子，在将糖放入嘴里前说：“我就这样一人，才认识啊？还有事先撤了，再见。”他刚迈开腿几步，又退回说：“对了！我还没付钱，待会一并付了哈。”说完马上走了。
封筠朝他走的背影大喊了声：“楼懿！你没吃药啊？！来喝奶茶钱都不带？等着我帮你付是吧？！”
封筠在店里坐了会儿，等到奶茶喝完了才离开。到前台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已经买过单了，是楼懿买的，而且还留了纸条。
封筠拿了纸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不出意外这应该是那些女生中某个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他留给他了，口是心非，是他没错了。
不过，联系方式和地址他是哪来的？他用了什么方法得到的？她们中有人喜欢他，估计是那时候悄悄放到他的东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