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合奏2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思绪回到现在。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互相望向对方，此刻，她（他）耀眼夺目，他们互相传递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玉手搭上琴键，在这白黑的琴键中来回跳跃，琴弓也在琴弦之间来回滑动。他和她好似是同一人，两人的配合无一失误，完美无缺。
台下的观众甚是满意，纷纷沉醉于这曲中。整首曲子给人强烈的醉意，好似烈酒，让人激动，但中间却有似果酒掺杂，让人觉得酸酸甜甜，很可口。
一曲落幕，贪婪地想再听一首，但，要学会知足。
再次回过神，台上不仅曲醉人，表演者亦惹人醉。但，再一看，两位好似更为相配。
“台上的两位简直是金童玉女啊！”
“我k，现在连小孩都有对象了，我还没有。”
“胡说什么呢！别乱传。”
“你们小声点，还录着像的！”
观众席又回归寂静。
穆煜邢起身走向封白棠，两人一齐向台下鞠躬，随后退出舞台。
“怎么样？”
“还行吧！你呢？”
“嗯。”
“这身穿着太不舒服了，我先去换衣服。”
“好。我也正好去换一身。”
两人随后都走向各自的换衣间，换了平常穿的休闲装。
封白棠刚换好衣服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还是这身舒服。”
穆煜邢站在一旁，看着她。她没扎头发，现在天气还是有些许的热，不一会儿，她就开始流汗了。
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带皮筋。穆煜邢早想到这个冒失鬼会没带皮筋，为她随身携带了一个，他走到她后面：“坐直，不好扎头发了。”
封白棠听后，马上坐直，她不问穆煜邢为什么会带皮筋，毕竟，答案她知道。
穆煜邢熟练地帮她扎好了马尾。封白棠却说：“扎丸子头好不好？马尾头发还会扫到脖子。”
穆煜邢听后，轻声道“好。”又把刚刚扎好的马尾解开，盘起丸子头。
封白棠随手拿起旁边的镜子照了照，然后对身后的穆煜邢比了个大拇指：“穆哥厉害，真好看！”
穆煜邢拍了拍她的肩膀：“少拍马屁。”
封白棠对他吐了吐舌头。两人也没什么事了，和老师沟通后就离开了。
两人坐在车上，封白棠无聊地玩着手机，穆煜邢在上车前收到一条信息，上车之后就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直没有说话，神情都有些恍惚。
甚至到家了，都是封白棠叫了好几声才发现车停了。
封白棠下车，走在前面。“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一道很难做的题罢了。”
封白棠听后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穆煜邢说：“还会有你不会做的题？”
穆煜邢想了想，眼色微闪，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嗯，太难了。”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选择题难度却这么大，真是不敢相信。”
封白棠看他表情，不好再说什么，推开家门，走了进去。穆煜邢却停留在原地，有些沉重地看了看周围的样子，“可能就快见不到了。”
他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封筠出来把他拉去自己房间，他锁上门。
封筠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看着坐在对面的穆煜邢，两人都沉默，好久好久，可能是做好准备了，他缓缓开口，声音还是带着颤抖：“想好了吗？”
穆煜邢木纳地摇头，这是他出生为止，做过最难得“选择题”。
封筠看着他，眼里波光闪动，说出了自己最不想的答案：“去吧。”
穆煜邢抬头看着封筠，他倒是没想到他会支持他去，“为，为什么？”
封筠眼睛里的泪仿佛下一刻就会流出来，他吸了吸鼻子，眼睛仍是盯着穆煜邢，勉勉强强挤出笑容，说：“这样，我就可以和他们炫耀，我有一个跳级的学霸了！”
刚刚上车前穆煜邢收到的信息正是封筠发给他，他的保送通知。学校是明儒大学。明儒大学，在明市，算是全国，全世界知名大学，许多学子挤破了头都要去的大学。但它门槛并不低。所以，同学之间都会开的玩笑，“你这成绩，去明儒做清洁工怕是都不够。”“如果我能变成昆虫就好了，就可以爬进明儒了！”不过，当然也没传得这么难。
明儒大学是他的第一志愿，可去了，就要离开白桃镇，离开封白棠和封筠了。他做不了选择，他真的选不出来。
穆煜邢：“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封筠再也绷不住了，把头转向另一边，嘴上说：“艹！老子好不容易憋住的！穆煜邢你丫的有病啊！”
封白棠没在这，这隔音也很好，所以，封筠的嘴也忍不住了。
穆煜邢也很难受。毕竟，在这无聊，充满嫉妒的地方，他们是他唯一的朋友，和他们相处，他才感觉到快乐，还有其他各种小情绪。
而且，他们在一起都快五年了。突然要分开，谁会好受。谁都不会好受。
穆煜邢起身，抱了抱封筠，“我自己再想想。”然后，转身离开了。封筠在他离开后，一下就扑向床，把脸埋进去，哭了起来。
穆煜邢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反锁门。走进房间，他把房间上上下下再看了一遍。
这间房间是封筠和封白棠特意为了他而重新布置的，里面的布置风格是穆煜邢最喜欢的，无一处不是。
里面装着他们之间的太多回忆，这间房间在和穆煜邢认识一年后就布置好了，所以，有时候穆煜邢还会来这午睡一下，或者小住一下。
穆煜邢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房间，好像还能看到封白棠和封筠悄悄来房间捉弄自己的时候，脸上那贱兮兮的表情；还有某次两个小朋友硬是要看鬼片，然后不敢睡觉，跑来自己房间，说要和自己一起睡的场景……
一帧一幕都是回忆，穆煜邢眼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穆糖看到穆煜邢哭了，跑过来，跳到他腿上，穆煜邢把它抱在怀里。它微微起身，舔走了他脸上的泪水。
穆煜邢苦笑道：“谢谢穆糖，穆糖是想让我不要哭了是不是？”
穆糖点点头。穆糖就是之前那只小猫，它这个名字还是封白棠取的。她当时说：“它是只小母猫，还这么可爱，就叫糖糖呗！”封筠听到后，回了句：“那叫你和叫它怎么分的清？”封白棠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她看了看穆煜邢说：“那叫穆糖行不？它爸爸不是姓穆吗？和爸爸姓。”封筠还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就被穆煜邢的赞同劝退了。
穆煜邢摸了摸穆糖的头：“好，我不哭了。”他抱着它走到门前，把门开了，把它放在地上，蹲下对它说：”你去找棠棠姐姐玩好不好啊？”说后又摸了摸它的头。
穆糖看穆煜邢的意思，只好走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穆煜邢后几次。
穆煜邢在它走后，关上门，靠着门顺势滑倒在地。他抱着头，消失在光明了一会儿。裤子里手机的振动，让他视线重见光明，他掏出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妈妈。
“煜邢。”
穆煜邢没有说话。
“妈妈刚刚接到你老师和明儒大学的电话，说你被保送了。”
“嗯。”
“这件事，我想知道你的选择。”
穆煜邢对有江静这样的母亲真的觉得很好，她虽然很忙，有时候很难抽出时间陪自己，但她很尊重自己的看法，她属于无条件支持自己孩子的看法。
唯一一个，让她思考了很久的，是姐姐的对象，最后，她也是支持的。她真的很好，不拘于世俗，人们说女人结婚生子后就要做家庭主妇，她偏不，她照样到公司上班，而且越做越好。
穆煜邢这边又没了声音，江静很清楚他还未做出决定。
“对了，枫枫让我给你寄去的玩具你收到了没有？她说好像是从你姐那知道你喜欢后，特意买的，好像还是什么绝版的。”
“嗯，收到了。妈妈，你帮我谢谢枫枫姐。”
“好。现在离开学还有很长的时间，你还有很长的时间想。要开心，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妈妈。”
他们有寒暄了会儿，就挂断了电话。穆煜邢又在地上坐了会儿，直到，封白棠来敲门。门外传来她的声音：“穆哥，吃饭了。”
“知道了，你先去。”
“好。”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穆煜邢才起身，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再调整调整情绪，觉得没问题，才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