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铁帅的抉择
凌晨三点，底特律的夜空被乌云笼罩，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压抑得令人窒息。奥本山宫殿球馆内，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一间录像室还亮着灯，惨白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录像室里，拉里·布朗独自坐在椅子上，双眼紧盯着屏幕上反复播放的比赛画面。g1、g2，两场失利，像两把尖刀，刺痛着这位老帅的心。投影仪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与拉里·布朗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更加凝重。
桌子上，散落着几块战术板的碎片，那是拉里·布朗在愤怒中摔碎的。旁边，还有几张被揉成一团的战术分析报告，上面写满了各种数据和公式，但现在，这些数据和公式在拉里·布朗看来，都变得毫无意义。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像一座座小山丘，诉说着拉里·布朗内心的焦虑和烦躁。
屏幕上，画面定格在山猫队的一次进攻回合。布雷泽克站在弧顶三分线外，迪奥在高位持球，科沃尔、伊戈达拉和华莱士分散在两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牢笼”。这是王宇航的“五外”战术，也是让拉里·布朗最为头疼的战术。
拉里·布朗的视线聚焦在本·华莱士身上。画面中，大本站在禁区边缘，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扑出去防守布雷泽克，还是继续留在禁区保护篮筐。他的脚步有些迟疑，他的身体也有些僵硬，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霸气和自信。
“这就是你们的防守？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铁幕’？”拉里·布朗的脑海中回响起自己在g2赛后更衣室里的咆哮声，他的声音嘶哑而无力，“你们让一群‘跳投小子’在我们的主场肆意妄为，你们让底特律的球迷蒙羞！”
他想起自己在球员时代，想起自己执教生涯的种种辉煌。他一直坚信，篮球比赛的真谛在于团队、防守和纪律。他强调内线的重要性，强调身体对抗的重要性，强调战术执行的重要性。他用自己的理念，打造了一支又一支铁血之师，赢得了无数的荣誉和尊重。
但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失效了。山猫队的“魔球”战术，像一股洪水猛兽，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他感到迷茫，感到无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过时了。
“难道，篮球真的变了吗？”拉里·布朗在心里问道，“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不断跑动、不断投射的山猫队球员，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时代抛弃的老古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球队被对手击败，却无能为力。
他又想起来那些被媒体称为“非法掩护”的山猫“电梯门”战术，他向联盟反应过，要求关注这些细节。但是联盟给出的答复却是：他们会更加注意山猫的掩护动作，但山猫的站位与战术跑位，并没有任何违规行为，同时也会密切关注，有任何非法掩护会立刻进行吹罚。
“这该死的篮球比赛。”拉里·布朗低声咒骂。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录像室里的沉寂。拉里·布朗没有回头，他知道，一定是锡伯杜来了。
“进来吧，汤姆。”拉里·布朗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丝疲惫。
锡伯杜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拉里·布朗独自坐在黑暗中，面前的屏幕上闪烁着比赛的画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教练，您还没休息？”锡伯杜轻声问道。
“睡不着，”拉里·布朗说道，“我在想，我们到底输在了哪里。”
锡伯杜走到拉里·布朗身边，看到桌子上散落的战术板碎片和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头，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原本应该在纽约尼克斯队担任助理教练，但拉里·布朗的邀请让他心动，他最终还是选择来到了底特律，希望能帮助这位老帅再次赢得总冠军。
“教练，您已经尽力了，”锡伯杜说道，“我们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您。”
“不，汤姆，这是我的责任，”拉里·布朗说道，“我是球队的主教练，我必须为球队的失利负责。”
锡伯杜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教练，我知道您一直坚持团队篮球和防守至上的理念，但现在，我们必须做出改变了。”
“改变？”拉里·布朗抬起头，看着锡伯杜，“你想怎么改变？”
“我们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锡伯杜说道，“我们的进攻太依赖中距离以及内线，我们的节奏太慢了，我们必须提速，必须增加外线的投篮。”
“你是说，我们要学习山猫队的‘魔球’战术？”拉里·布朗慌乱的眼神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不是学习，是借鉴，”锡伯杜说道，“‘魔球’战术确实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比如他们的空间理念，他们的跑位和掩护，他们的三分球战术……”
“够了！”拉里·布朗打断了锡伯杜的话，“我不想听到‘魔球’这两个字！那不是篮球，那是胡闹！”
“教练，我知道您不喜欢‘魔球’战术，”锡伯杜说道，“但我们必须承认，山猫队的进攻确实给我们制造了很大的麻烦。我们不能再固守着过去那一套了，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拉里·布朗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沉默，他想起上次自己带他去看汽车展的一幕。
“教练，我知道您很信任本，”锡伯杜继续说道，“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他的移动节奏已经跟不上山猫队的节奏了。他在场上的时候，我们总是被打反击。”
“本是我们的防守核心，”拉里·布朗说道，“没有他，我们的防守体系就不完整。”
“但我们不是输在了防守，教练，我们是输在了进攻！”锡伯杜说道，“我们的进攻太单调了，太容易被对手预测了。我们需要更多的变化，我们需要更多的三分球！”
“三分球……”拉里·布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那不是我们擅长的东西。”
“但我们可以尝试，”锡伯杜说道，“我们可以让拉希德多投一些三分，我们可以让汉密尔顿和普林斯增加外线的出手。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进攻压力都放在内线了。”
“我知道您是一位以防守着称的教练，锡伯杜说道，“但现在时代变了，我们需要在保证防守质量的前提下，进行改变。我们不能再像上个世纪90年代、80年代那样打球了！”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空间，是跑位，是球的传导，是外线的三分！”
拉里·布朗沉默了许久，他看着屏幕上山猫队“五外”战术的画面，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锡伯杜说的是对的，但要他放弃自己坚持多年的篮球理念，谈何容易？
“汤姆，你让我想起了帕特·莱利，”拉里·布朗突然说道，“他当年在尼克斯队的时候，也是坚持防守至上，强调内线对抗。但后来，他去了热火队，也开始尝试改变，也开始注重外线的进攻。”
“还有菲尔·杰克逊，”拉里·布朗继续说道，“他当年在公牛队的时候，也是强调团队篮球和三角进攻。但他去了湖人队之后，也开始适应ok组合的特点，允许科比和奥尼尔有更多的单打机会。”
“他们都成功了，”锡伯杜说道，“他们都证明了，改变并不一定是坏事。”
“是啊，”拉里·布朗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应该改变一下了。”
“教练，我相信您，”锡伯杜说道，“只要您愿意改变，我们一定能够赢得比赛的胜利！”
拉里·布朗看着锡伯杜，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知道，锡伯杜是真心为球队好，他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助手。
敲门声再次响起，打断了拉里·布朗和锡伯杜的对话。赫伯·布朗、伊戈尔·科科什科夫、迈克·伍德森和凯文·奥利陆续走进了战术室。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拉里·布朗的声音低沉，指了指桌子周围的椅子，“都坐，说说你们的想法，我们……时间不多了。”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教练们围坐在会议桌旁，没人先开口，只有投影仪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山猫队“五外”站位的画面，那五个分散的点，像是在嘲笑活塞队的固步自封。
“拉里，我知道你信任本，”赫伯·布朗率先打破了沉默，作为拉里·布朗的哥哥，他说话更直接，“但咱们得认清现实，那大个子现在在场上，脚步慢得像踩进了水泥地！山猫队那帮小个子，绕着他嗖嗖地跑，他连人影都摸不着！”
“可他是我们的防守核心！”拉里·布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他猛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更加阴郁。
“防守核心？”迈克·伍德森忍不住插了一句，他是个直脾气，“教练，我不是质疑本的能力，但你看这录像，”他指着屏幕上迪奥轻松在高位持球，指挥队友跑位的画面，“他们的空间拉得这么开，本在禁区里蹲着，根本够不着！山猫队那帮人，一个挡拆，一个反跑，就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我们可以让拉希德顶到5号位，”伍德森继续说道，“让麦克戴斯首发，至少能跟得上山猫队的节奏，进攻端也能多一个选择。”
“拉希德打5？”拉里·布朗皱起了眉头，“他的低位防守……”
“但他的协防和换防速度比本快！”伊戈尔·科科什科夫接过话茬，他是个战术迷，对数据和细节极为敏感，“山猫队的‘五外’，就是要把我们的大个子调出禁区。本在外面，就像……就像搁浅的鲸鱼，只能干瞪眼。”
“可要是没了本，我们的篮板怎么办？”拉里·布朗还是有些犹豫，“谁去顶那些‘魔球小子’的三分？”
“教练，时代变了！”凯文·奥利忍不住说道，他曾经也是一名球员，更能体会场上球员的感受，“现在不是光靠篮板就能赢球的年代了！山猫队那帮人，三分线外一步就敢扔，本再能抢，也顶不住他们这么投啊！”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拉里·布朗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想把那些烦人的战术画面从脑海中抹去，“可我就是……不甘心！我们明明是冠军，我们明明有最好的防守，为什么会被一群只会投三分的小子打成这样？”
“教练，我们不是输在防守上，而是输在进攻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锡伯杜突然开口了，“我们的进攻太死板了，太容易被对手猜到了。我们需要改变，需要提速，需要更多的三分球！”
“三分球？三分球！”拉里·布朗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挣扎，“你是想让我学王宇航那套‘魔球’？别忘了，我们是活塞，我们有我们的传统！”
“传统？”赫伯·布朗摇了摇头，“拉里，别再抱着你那老一套不放了！你看看现在的联盟，还有几支球队像我们这样打球？再不变，我们就真成老古董了！”
“可……”拉里·布朗还想争辩，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教练，我知道您不甘心，我们也不甘心！”迈克·伍德森说道，“但现在，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我们继续坚持‘老一套’，然后被山猫队淘汰出局；要么，我们做出改变，放手一搏，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是啊，教练，”凯文·奥利也说道，“本的状态确实不好，如果让他打替补，或许能让他冷静一下，重新找回状态。而且，我们替补席上还有麦克戴斯，还有坎贝尔，他们也能为球队做出贡献。”
“教练，我知道，我们不能再犹豫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科科什科夫说道，“我们需要改变，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拉里·布朗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看着战术板上那些复杂的战术图，看着屏幕上那些不断跑动、不断投篮的山猫队球员，内心深处充满了挣扎和矛盾。
“拉里，我知道这很难，”赫伯·布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但有时候，我们必须承认，自己错了。这没什么丢人的，重要的是，我们要从错误中吸取教训，然后继续前进。”
“是啊，教练，”锡伯杜说道，“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没有输。只要我们做出改变，我们一定能够赢回来的！”
拉里·布朗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围坐在身边的教练们。他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信任，看到了期待，也看到了一丝担忧。
“呼……”拉里·布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闷和不甘都吐出来。
“好吧，”他缓缓地说道，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我们……变阵。”
“下一场，拉希德首发5号位，麦克戴斯首发4号位。”拉里·布朗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要提速，我们要投三分，我们要……打败那些‘魔球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