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质问
“谢大姑娘，惜云公主有请。”
苕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开口替谢鸾婉拒，“今儿天色已晚，不知惜云公主找我们姑娘”
“哼！”宫女态度嚣张，简直和她的主子一样，“我们公主想见什么人，还需要理由？”
苕春退回谢鸾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方才在太后宫里惜云公主不好刁难您，这会儿找您准没好事。”
“无妨，”谢鸾淡淡开口，看了眼那宫女，“带路吧。”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
“姑娘”想到方才在太后宫里景惜云对谢鸾的态度，苕春不由为谢鸾担心，想说去找谁帮忙解围，话到嘴边，却不知去找谁。
偌大的皇宫，有几个人能治得住惜云公主？惜云公主要针对谁，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谢鸾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景惜云若只是想刁难她，完全不必急于这一时。
如今急着把她叫回去，十有八九是为的别的什么事。
秋芙殿。
景惜云回来便卧在软榻上，吃着内侍剥好的松子花生，忽听外头一阵脚步声，宫人已来不及传报，“公主，四皇子他——”
景瑞摆手让他退下，直接说明来意，“惜云，今日你不分青红皂白责罚凤儿，实在太过分了！”
景惜云本想吩咐内侍搬来坐椅，一听这话，坐直了身子,抬手挥退宫人，“凤儿，四哥说的谁？”
“谢家二姑娘，谢鸣凤，”景瑞没好气，“她哪里惹到你了？至于把人打成这样？”
景瑞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景惜云不可思议，“四哥，你不会真对那谢鸣凤动心了吧？你疯了？她可是歌妓之女”
听到“歌妓之女”四个字，景瑞脸色少见的阴了下来，只一瞬便恢复如初，“歌妓之女又如何？凤儿自小被当做大家闺秀培养，不比上京一众贵女差。”
“那玉兰簪子”景惜云还是不敢相信她端肃沉稳的四哥眼光这么差，”真是四哥送给她的？”
“嗯，”景瑞胡乱应了声，不想与她解释太多，直接道出自己来的目的，“惜云，把谢衔川放了。”
景惜云想也不想，“他轻薄本公主的人在前，就这么放了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景瑞就知道问景惜云要人没那么容易，耐着性子说道：“听说你把他脱光了吊在树上，气出够了就把人放了吧，别把事情闹到父皇面前。”
“哼，父皇就算知道了也会偏向我，”景惜云目光上抬，“反倒是四哥你，父皇可不会同意你娶一个歌妓之女为正妃，四哥死了这条心吧。”
景瑞默然。
他可从未说过要娶谢鸣凤为正妃。
但他不想和景惜云这个丫头片子解释这些，只强硬地要求景惜云放人。
景惜云笑道：“四哥是莫不是想讨美人欢心？”
景瑞不答，景惜云便当他默认了，“外头都在传谢崇山与谢鸣凤兄妹苟且，四哥也不在意？”
景瑞皱眉，外头已经传到这个地步了吗？
一个眼神扫过去，近卫立马会意，“属下这就去办。”
景惜云道：“四哥，别怪我没告诉你，祖母要你娶的是谢鸾那个乡下丫头。”
“嗯。”景瑞面无波澜。
景惜云凑近，笑得谄媚，“四哥若是不想娶谢鸾，我帮你同祖母说啊。”
景瑞听这语气便知她没安好心，吊起一边眉梢，“谁说我不想娶她？”
景惜云“嘁”了一声，“我还不知道四哥你，你喜欢的女子可不是谢鸾那样的。”
景瑞默然。
“真没意思，”景惜云打了个哈欠，对上景瑞黑如曜石的眸子，摆摆手，“好了好了，四哥难得求我什么，难得多了个乐子，等本公主玩腻了，自会放人。”
景瑞额角青筋暴起，上前一步，“现在就放。”
景惜云一愣，却不怕他，半晌轻而慢开口，“四哥在城北的那处庄子”
景瑞咬牙，“回去我便命人划到你名下。”
“我记得去年四哥灾有功，父皇赏了四哥一个马球场”
景瑞忍着肉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要便拿去。”
“我就知道四哥对我最好了！”
景惜云蹭的从软榻上坐起来，冲外头喊，“素心！把那蠢货放了！”
只听外头应了一声，两个侍卫便架着一个人进来。
谢鸾便是这个时候来的，乍一瞧见眼前这人，险些没认出来。
谢衔川被打得鼻青脸肿，其中一只眼睛都瞧不见了，被人从麻袋里丢出来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迷迷糊糊瞧见一双青色绣荷皂靴，下意识便当作了救命稻草，伸手用力抓住，却被一脚踹出数尺远。
接着便有两个宫女爬上前，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替景惜云擦拭本就一尘不染的鞋面。
景惜云轻撩眼皮，瞧见门口的谢鸾，招手示意她进来。
谢鸾不知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公主找她过来做什么，一旁的景瑞说话了，“惜云，谢大姑娘怎么在这儿？”
景惜云指着谢鸾笑道：“她是本公主的伴读，本公主何时不能找她？”
景瑞正欲上前同谢鸾寒暄一二，外头进来一个内侍，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景瑞“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谢衔川，“把谢二少爷送回国公府。”说完便抬脚离开。
走了没两步脚下一顿，同景惜云说道：“惜云，别太过分。”
景惜云顺着视线看过去，落在谢鸾身上，景瑞已经离开了。
谢鸾这才有机会开口，“不知公主找臣女所谓何事？”
景惜云脸上笑意尽敛，眸光轻抬，两个内侍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把谢鸾按倒在地上。
不待谢鸾反应，景惜云便走到了她近前，“谢大姑娘可认得此物？”
一条流苏禁步从景惜云手心滑落。
谢鸾瞳孔微睁。
这正是裴定从她身上顺走的禁步。
就在这一瞬，谢鸾已在心里暗骂裴定千百遍。
景惜云并未错过谢鸾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心谢鸣凤说的的果然没错，厉声质问，“说，你的贴身之物为何会出现在我循之哥哥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