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害怕失去
微妙碰撞间,谢书淮恍然明白了那日在京城,为何此人百般刁难自己。
而这一刻,楚星持心中的猜测也再次得到证实。
谢书淮就是林娘子的夫君。
担忧的余色还未褪下,眼底已骤起了一抹阴沉之色,侧脸紧绷。
阿琢许久没有看到自己主子发怒,小声劝道:“爷,林娘子无事了,我们走吧。”
谁知,楚星持不但不走,反而大步踏进铺子。
随后对身边人吩咐道:“把这些狂徒,全都给我关到县衙牢狱去。”
“转告刘县令,让他们饿上三天三夜,若是还活着的,再给他们饭食。”
“让他们知道,在广陵郡敢动我楚星持的人是什么后果。”
他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吓得阮氏和她带来的人瑟瑟发抖。
这时他们才知道,自己的无畏,惹了不该惹的人。
人人哭爹喊娘哀嚎声一片。
楚星持丝毫不为所动,还让人堵上他们的嘴。
他带来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的亲卫。
他们干脆利落,片刻后便清理了铺子门口的恶人。
谢书淮看出了,这楚星持的威慑不仅仅是给众人看的,也是给他听的。
他把林玉禾单手环着,也不顾自己手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一脸冷意。
楚星持则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温和道:“谢郎君我们又见面了。”
谢书淮一直对方才,楚星持对外人声称林玉禾是‘他的人’耿耿于怀。
淡声回道:“是又见面了,所以兄台也知我是何人了。”
“上次,我只说了我是小团子爹爹,如今我再郑重介绍一下我自己。”
“她是我的妻子。”
“是我的人!”
最后这一句语气极重,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楚星持不怒反笑,笑容中有些许嘲意,眼底漾起几分势在必得。
“你的人?不一定。”
林玉禾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火星味,她不明白两人第一次见面,为何会有这么重敌意。
正欲隔开两人。
突然,楚星持再次凑近谢书淮,没头没脑挑衅地说了一句,“我与她经历过很多事,你定会好奇吧,若是有空我慢慢细说与你听。”
谢书淮脸色铁青,单手紧握,凉凉道:“不用细说,旁人的话皆为刍狗之语,不足挂齿。我只相信他。”
楚星持哈哈一笑,“能让你一个读书人说出粗鄙之语,看来是气的不轻,看来我的话终是起了一点作用。”
“我楚某平生第一次看中一人,岂会罢休。”
谢书淮眼中怒火骤起,当即抱着林玉禾半转了个半圈,离楚星持远远的,他两眼满含冰霜回击,“你只能罢休,她是我的。”
楚星持眼中的阴郁之色更浓,沉声道:“那要看你守不守得住。”
林玉禾还担心谢书淮手上的伤,不愿再看两人磨叽,当即打破两人的剑拔弩张,“好了,你们两个还没那么熟,能不能不要挨那么近。”
“楚爷,多谢你此次出手相助,今日就无空招待你。”
“我要先带他去看大夫。”
然而楚星持却不愿松口,嬉皮笑脸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林玉禾被他这亲密的语气,听得心中极为不适,拉起谢书淮就进了内室。
谢书淮另一只未受伤的手,触到林玉禾温暖的小手时。
脸上的怒气全消,眉眼柔和不少。
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楚星持心口的淤气更重。
大袖一甩,离开了铺子。
夏儿去喊了大夫,很快大夫就赶到家中。
为谢书淮包扎好伤口,杨氏付过银子送大夫出门。
林玉禾又用帕子擦净他手上其他地方的血迹。
谢书淮的视线一直紧紧跟着她,看她起身去倒水,谢书淮一把抱住林玉禾的腰身。
轻声呢喃道:“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林玉禾一愣,明白了他为何会与楚星持较劲,心中不悦道:“我与那人清清白白,你不信我。”
谢书淮笃定回道:“我自然信你。”
“可我不信他。”
“禾禾,你不会明白,这世上的险恶,皆为有权有势的人所为。”
“他们为了,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
此人能在京城繁华之地,占地半条街,修建一座宏伟气势的酒楼。
还有他随心所欲的那股气势,把平阳县的县衙当成了他自己的地盘,就知道此人绝不是普通的富贾身份。
这样的人,魏鹤辞就是前车之鉴。
他爹爹就是是这样,沦为了权贵们的替罪羊。
如今此人,又屡屡在林玉禾身边转。
他如何会不害怕。
“禾禾,我怕了失去你,所以我不会错过,牢牢抓住你的任何一次机会。”
林玉禾看得出了他的担忧,想到他的遭遇,心中也不是滋味。
柔声安抚道:“我管他什么权势之人,只要我不愿,谁也强迫不了我。”
清水湾林有堂家。
汪氏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还有两个月也就快生了。
家中不久后,又要添丁,日子一天天下来,家中几张嘴要养。
林有堂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洒脱。
做里正那点月银,也慢慢不够花销了。
为了养活这一家人,他也不得不放下尊严,自己划着竹筏去打鱼。
年纪越大身手也不如从前,扑倒的鱼虾也没多少。
根本卖不了多少银子。
而且他最近发现,自己的身子容易疲劳,稍稍一用力,就有些力不从心。
每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倒头就睡。
唯一庆幸的,就是汪氏和曲氏两人相处还算和睦,让他暗松了口气。
睡一觉起来,曲氏和汪氏都不在家。
他估计两人应当去河边洗衣了。
便坐在门口补渔网。
正专注于手上的渔网时,他见一老鼠吱吱地从他脚边跳过。
他心中有火,心想连只老鼠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敢无视他。
脱下脚上的鞋就追上去打。
眼看老鼠要跑进往日方氏住的正房。
不料,死到临头了那老鼠竟调了个头,直接改道进了他住的卧房。
林玉堂追进自己房中。
然而,老鼠就像和他逗着玩似的,又从门洞跑了出来,一下窜进曲氏的厢房。
等了好久都没出来。
一时间林有堂竟愣住了,也没再进屋去追赶老鼠。
他脑中嗡的一下,这才想起,方氏的正房好似从没有过老鼠。
方氏去世后,其他几间房中老鼠闹得厉害。
尤其家中放米粮的仓屋,老鼠成群结队,林有堂就把米粮搬进正房。
曲氏回家一看,脸色煞白,二话不说又把米粮搬回仓屋。
再想起自己住的那间卧房。
前段时日,晚上一熄油灯就能,听到老鼠吱吱的叫声。
可这两日安静了不少。
想明白这一切后,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叫一声后,倒栽了过去。
十日后。
林玉禾的糕点铺子又重新开了起来,生意并没受影响。
还是和往日一样好。
谢书淮手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了。
这些日子,林玉禾坚持不让他搬一点重物。
也不愿让他在打理院中的菜地。
她可谨记着大夫的嘱托。
让未到的丞相大人做免费长工,不但不要她的工钱,还时不时地为她垫付货银。
已让她过意不去。
若是在把他的手废了,她自己都觉得是在造孽。
养伤的这十多日,谢书淮也没在她面前提回去看崔氏一事。
可看得出来,他心中还是惦念。
这日,夏儿突然对林玉禾说道:“玉禾姐姐,这份差事我干不成了。”
“我娘说,让我明日就不要来了。”
铺子的生意正忙的时候,她却说不来了。
铺子少了一个人,谢书淮的手又受了伤。
她和杨氏根本忙不过来。
夏儿做事老实,人性子也好,客人们都喜欢她。
林玉禾极力挽留,“夏儿,若是你觉得工钱少了,我可以给你加。”
夏儿摇头道:“不是工钱的事,我娘给我寻了门亲事。”
“婆母不让我抛头露面。”
听到这里,林玉禾也没再挽留。
当即就结了这个月的工钱,还多给了她一个月。
这日家中的人都歇下后。
林玉禾推门进了谢书淮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