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弃子的觉悟
眼看第一道龙卷风近在咫尺，苏珊眼疾手快，回身一脚，踢在身后紧随的铁稻身上。
铁稻没想到危机时候，对方想让自己垫背。
这一脚踢得猝不及防，凶狠无情，铁稻完全躲闪不及。
她被踢得倒退几步，正好与那道龙卷风撞上。
龙卷风里的金属碎片，是数万个个体，并不是一个整体。
铁稻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部打上标记引爆。
铁稻没有江里又的身手，除了白多人的能力，她没有任何战力。
所以她一直窝在安全地带，身边都是她标记过的物体，包括人。
她每天第一件事，就是给即将失效的标记，重新打上标记。
这会令她心安。
这一年，她在东京区如鱼得水，已经快忘了，恐惧是什么感觉。
强劲的罡风，如一片片刀，刮过铁稻的后背。
那久违的悸恐，再次萦绕心头。
牛能成为第一个，被联邦通缉的特级通缉犯。
当真是名不虚传！
将进化的能力，运用的游刃有余，还能随时改变战术。
牛每次跟联邦的战斗，都是她无往不胜的勋章！
铁稻浑身沁汗，即使身体被面玉全方位包裹，她依然能感受到身体的每一寸，都像被绞肉机凌迟一般。
她的身体，被龙卷风吸入，漫天的金属碎片，如一颗颗子弹，不断打在她的身体各处。
中心点的气压极低，被卷进的那一刻，所造成的部分冲击和压力，让她再次痛到撕裂。
若不是身上附着的面玉，她恐怕已经成了人肉碎片。
紧接着，她清楚听到，自己脊椎碎裂的声音。
肋骨插进内脏，肺部被挤压变形，五脏六腑绞成一团。
面玉是病毒的演化，有本能的求生意识，它想要操控铁稻的身体逃离。
然而，被卷入龙卷风的中心点，就如同被无数道风，打造的锁链束缚，已经将她牢牢锁死。
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铁稻的精神力逐渐涣散，需要高额精神力支撑的面玉，进入了休眠。
没有面玉保护，无数金属碎片飞溅，刺进铁稻的身体。
血刚流出来，就被卷进流动的空气中。
铁稻浑身是血，无数个血窟窿，还在不断渗血。
急剧而尖锐的疼痛，使她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看到了不远处，逐渐远去的苏珊。
那背影是朱珍的，但回头时的眼神里，是轻蔑和鄙薄。
铁稻的双眼已经模糊，猩红一片。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眨眼间。
江里又感知到，铁稻已经微弱到婴儿一般的精神力，停止了“金属湮灭”。
所有金属碎片，在顷刻间纷纷落地。
地面却还在坍塌。
江里又一步一步，踩着不断碎裂的地面，朝铁稻走去。
她走的不快，脚步也不重。
但铁稻残存的精神力，还是感觉到有人走过来，那沉稳的步子，恍如二十五年前。
——
蔺岛三中。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现在是上课时间，铁稻因为被踢断的手臂打着石膏，没有去上体育课。
她刚从卫生间回来，就看到走廊尽头，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沉着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越来越近。
在年仅13岁的铁稻看来，这个异常高大的同学，就如同一座山一样，无法跨越，更无法铲除。
走廊明明那样长，对方却顷刻，就来到了她面前。
她听到对方说：“要么死，要么滚。”
铁稻不以为意，她相信家里人，肯定会弄死这个不知天厚的家伙。
“你嚣张不了多久。”
“你在等什么？等聂耀祖帮你吗？”对方静静地看着铁稻。
铁稻心里一紧，自从天台事后，这一周，聂耀祖再也没出现在学校，她们都联系不上祖儿。
“弃子就该有弃子的觉悟。”
——
“弃子就该有弃子的觉悟。”
时隔二十五年，铁稻再次听到这句话。
这个参与霸凌的少年，迎来了属于她的回旋子弹。
铁稻艰难地睁开眼，视野一片雾红。
但她还是看清楚了眼前人的脸。
这张脸，让她再次看到13岁时的噩梦。
眼前高大的人，逐渐与记忆中的人重合。
江里又手中铱线飞射而出，穿透铁稻早已破烂不堪的胸膛。
“噗——”
在额心穿透的一瞬，铁稻猛地睁大了双眼。
“是你……”
铁稻的精神力，在消散的最后一刻，她认出了对方。
江里又！
地面剧烈摇晃，所有战斗的痕迹，被掩埋在地底。
江里又立于废墟之上，身上的面玉褪去，露出一身黑色的战斗服。
她银色的短发，随风而扬，青紫色的脸上，还有高温灼过的旧伤。
猎隼载着飞鹤，飞于半空盘旋。
“你是我见过最强的白多人。”飞鹤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江里又头也没抬：“那你见得太少了。”
她难得没有自恋，因为她意识到，苏珊这种不出门的变态，精神力都能500值。
无论是联邦，其它地方，不逊色于她的白多人，一定存在。
“你小瞧了自己。”飞鹤不置可否。
江里又这才抬头看向飞鹤。
“你放跑了苏珊？”
飞鹤无奈：“她属泥鳅的，命多，还跑的快。”
“鸟不是虫的克星吗？”
“有毒的虫，我不吃。”
“别飞了，晃眼睛。”江里又少有抬头看人，不耐烦道。
两人一隼，坐在废墟石头上。
“记忆搜寻机的定位是你搞的鬼？”江里又直截了当。
“我只是不想看那群人拖累你。”飞鹤露出诚恳的笑容。
“拖累我？”
飞鹤点点头：“没有你的加入，射日只是一个中庸力量而已。”
“是吗？”
飞鹤轻笑：“实话实说罢了。”
江里又神色一凛，一道铱线瞬间缠上了飞鹤的脖颈。
“你太自以为是了。”
飞鹤脖子上出现一道勒痕。
她笑容不变：“从你加入射日，就是一个圈套，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吗？”
江里又手指微松。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在玫瑰找到她，请她加入射日组织，她拒绝后的不久，她独自外出狩猎时，联邦找到了江缘。
二姨为了保护江缘，死于联邦之手。
这时，玫瑰带领射日组织，从联邦手中救下了江缘。
这一切那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