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炮之威，竟恐怖如斯
巨大的战船沿着长江出海口，驶入茫茫的大海。
好在都是南方的士兵，对于坐船倒没有那么多的不适。
蓝太平站在甲板上，此时天蒙蒙亮，太阳就要越出海平线了。
此时，那群淮西二代还在船舱酣睡。
昨夜这帮家伙喝了一宿，那股兴奋劲溢于言表。
蓝太平并没有扫他们的兴，而是跟他们喝了几碗，席间跟他们描绘着封侯拜将的场景。
这直接把宴会推向了高潮，纷纷表示听从他的安排。
蓝太平并未指望他们能建功，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些兄弟。
说白了，把他们拉过来看的是他们身后的势力。
他人虽然不在京师，但是这群淮西勋贵的儿子都在自己手里。
别怪他这招有点阴狠，心地善良是玩不转官场的。
淮西勋贵是个集团，江浙文官集团也是个集团。
那么之所以能够聚在一起成为集团，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同理，集团也会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
就如同当初打江山时，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大哥朱元璋南征北战。
为啥呢？
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的，将来有一日可以共富贵。
现在江山稳了，朱元璋跟勋贵之间的利益相悖了。
所以，才有了杀功臣这一说。
他们的利益不一致了，这个集团也就走到头了。
这次蓝太平终于见识到朱元璋的可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谈笑间就让他们父子从上风处陷入这“绝杀局”。
他必须把能团结的力量，全部绑到自己这辆战车上，这样才能够多一丝胜算。
九月中旬的晨风已然有些冷，站在甲板上的蓝太平裹了裹披风。
“少将军，清晨的海风还是有些寒冷。不如进仓内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说话的是水军右卫的指挥使张荣。
“张大人，你说咱们大概几天能到辽东呢？”
面对蓝太平的询问，张荣答道，“少将军，现在西南风还有几日就要停了。以属下之见，差不多需要十日。”
蓝太平心中盘算，那到了辽东半岛就得九月底了。
蒙古草原十月份就有可能下雪，一旦下大雪那么大军将寸步难行。
“能不能加快航行速度？”
“少将军，这也可以，不过有风险。”
张荣有些犹豫的说。
“说来听听，有何危险。”蓝太平好奇的问。
“回少将军，咱们现在是靠着海岸线走。西南风较小，速度自然就慢。如果我们往外偏离二十海里，速度会提升一倍。”
张荣顿了顿继续说，“但是远离海岸线，就容易碰到海盗。”
“咱们大明军队，还怕个把的海盗？”蓝太平颇为惊讶。
“少将军有所不知，这海盗可不比陆地劫匪。他们人数少的也有几千，人数多的则可达十余万之众，也称之为巨盗。”
张荣苦笑着说道。
“他们连咱明军的战船也敢攻击？”
在他的印象里，明朝中后期倭寇和海盗才敢侵袭大明沿岸。
“换做平日里，咱们自然不怕他们。只是这次船上运送皆是步卒，不识水战。若遇上海盗，咱们可能要吃亏。”
张荣说的很委婉。
蓝太平闻言，脸上的失落之色溢于言表。
他神色不停变换，突然他眼神坚定看着对方，“立刻向外偏离二十海里，所有战船挂起主帆全速前进。”
那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张荣不自觉的回复，“遵命”。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天已经大亮。
一名水兵立刻对着后面的战船打出旗语，所有战船向外偏行二十海里，挂起船帆全速前进。
虽然都是步卒，但是身为南方人，这群士兵在船上也不至于晕吐。
蓝太平随即下令，所有神机营士兵轮流戒备。
并命陶潜，把那些新铸的城防炮也固定在甲板上。
那门“破晓”则被固定在领头战船的船头。
张荣也是开了眼，他们海军的火炮不过一百斤上下。
这神机营随便一门都二百斤，还有那仅一门的“破晓”重达五百斤。
我的乖乖，这要一炮打中了还有个好？
他此时，内心竟然有点期待遇见海盗了。
就这样航行了两三日无事，张荣都开始不抱希望了。
蓝太平倒是心里安稳了许多，按这样的速度最多还有两日余。
他们就可以登陆辽东半岛了。
又过了一日，蓝太平跟着这群淮西二代们晒太阳。
几日的海上航行，让他们感觉到无聊。
吃饱喝足后，都纷纷来到甲板上躺着晒，船舱里有些潮湿让他们感觉到难受。
“呜…”号角声突然响起。
“怎么了？”一群淮西二代把盖在脸上的毛巾拿下来，一脸懵逼的问。
“发现敌情，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进入战时状态。”张荣大声喊道。
神机营的士兵，立刻进入预先设定好的位置。
陶潜倒是不太紧张，他曾经就是水军的炮手。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破晓”千万别炸膛，那样他可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蓝太平来到船头，发现有十几艘小帆船快速划了过来。
“应该是先头部队，只是来试探的。”张荣在一旁解释道。
“陶潜，正好试验一下你研发的新火炮。”
蓝太平招手，把陶潜叫到跟前说。
“少将军放心，你们离远点。”陶潜怕炸膛，毕竟总共就放过一次。
张荣面带疑惑，但还是跟着蓝太平退到了后面。
陶潜命人填药装弹，随后开始估算距离。
差不多接近五百米了，他果断点燃引信。
随着呲呲的引线燃烧，所有人的心都紧绷着。
“轰”
一声巨响，所有人耳朵都嗡嗡的。
大家都面露痛苦，只有陶潜跟个大傻子似的傻乐。
其实他耳朵响的更厉害，但是他手指用力的向前指着。
蓝太平快步走上前查看，直接呆住了。
张荣也忙跟了过来，嘴巴也张的老大愣在那里。
“这也太夸张了吧。”
只见海面上散落着碎片，有敌人帆船的，也有敌人自己身体的。
蓝太平仔细一看，这一炮直接轰中最前面那艘帆船。
帆船直接碎裂开了，爆炸的弹片则把附近几艘的人员炸伤。
剩余的快船见状立马掉头，生怕跑慢了自己被轰碎。
他们是附近的海盗，见到明军战船前来一探究竟。
但是这一炮，就让他们意识到危险来临了。
他们迅速返回老巢，跟他们的老大汇报明军的火力后，老大当机立断立刻跑路了。
这明军的炮火不是他们能抗衡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明军这次并不是来“剿匪”的。
“少将军，您这炮的威力也太大了吧。”张荣面带谄媚的说道。
“呵呵，这还在试验中，需要改进。”
蓝太平满意的拍拍陶潜。
“少将军，您看将来能不能，给我们水军右卫也配几门这炮啊！”
张荣太眼馋了，看看这个，再看看自己船上的。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啊。
自己的那是炮吗？那是炮仗。
“好说，好说。这一路多亏仰仗张大人，几门炮还不小意思。等我从蒙古回来，一定给您送来几门。”
蓝太平笑容可掬的回答。
“少将军您这就客气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话说，这炮叫什么名字来？”
“张大人，这门大炮我们将军起名叫破晓。”陶潜回答道。
“喔，少将军果然文武全才啊。这名字既文雅，又有暗合其意。属下佩服，佩服。”张荣心中暗道，可惜威力这么大的火炮，竟然不叫天威大将军这个名字。
偏叫什么破晓，让你杀敌又不是做文章，真是瞎胡闹。
一炮过后，海面再无波澜。
一日之后，蓝太平率军正式登上辽东半岛。
残酷的考验，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