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外销
看到外事部门的陈干事再次来到军械所，巩所长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等听到陈干事要请李铁锤前去跟首长见面的时候，巩所长吓了一跳。
“陈干事，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儿啊，铁锤同志不了解你们外事部门工作的原则，偶尔犯一点小错误很正常。他刚才已经跟我做了检讨。”
听到巩所长的话，陈干事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但是，他的脸色很快又严肃起来：“巩程东同志，这是上级的指示”
陈干事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在执行上级命令，没有必要跟巩所长解释。
巩所长听到这话，更加确定李铁锤是犯了严重错误。
“陈干事，我是铁锤的领导，铁锤犯了错，我身为领导的也有责任，这么着吧，我跟铁锤一起去面见首长，怎么样？”
李铁锤还是第一次见到巩所长这一面，这位平日里吝啬至极，不给他报销来往路费的老头，竟然还是个好领导。
“所长，您别着急。首长也不会不讲理对吧，所里还有那么多事儿，您还得联系京城汽车厂。”
见李铁锤坚持，巩所长也知道自己很难改变陈干事的想法，只能作罢。
“陈干事，咱们可以走了。”
李铁锤跟陈干事上了吉普车，吉普车冒着黑烟离开军械所。
巩所长回到办公室里，立刻摇了好几通电话。
“喂，我是小陈啊，老领导，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军械所里的一个小同志，犯了点错误，只是一丁点错误。现在被外事部门的首长给带走了。”
“嗯嗯，拜托您了，这可是个好苗子啊。”
“喂，喂，我是程东啊。老吴啊，老哥遇到了困难，你可千万得帮忙。”
巩所长一连拨打了七八个电话，却没有什么效果。
那些老领导，老朋友们最开始的时候在电话里拍着胸脯子打包票，但是很快在打回的电话中，表现得支支吾吾。
他们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却明的暗的告诉巩所长，这次李铁锤可能摊上大事儿了。
其中一位跟外事部门有关系的老朋友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老巩啊，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外事部门的事情，我听说事情牵涉到了海子里面。”
“海子里面这不可能吧？”巩所长还要再问，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巩所长此时拿着话筒呆愣在了原地。
“海子里面的首长竟然介入了此事李铁锤闯大祸了！”
巩所长没有再继续拨打电话，也没有去找那些老朋友，因为他清楚一旦海子里的人出面，任何人都没办法帮李铁锤掩饰了。
“唉，这小子就是太年轻气盛了”
巩所长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了那份图纸。
不管李铁锤的结局如何，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跟京城汽车厂联系上，把越野汽车的底盘造出来。
巩所长打了两通电话后，将图纸装在了帆布包里，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
此时外面已经站了不少研究员。
看到所长出来，那些研究员立刻围了过来。
“所长，铁锤是不是被抓走了啊？”
“这不是胡闹嘛，铁锤就是一个搞技术的，就算是犯了什么错误，也是技术上的错误，不该抓人啊。”
“现在已经不是早些年了。他们怎么还这样干！”
研究员们跟李铁锤共事多日，双方早就成了朋友，此时纷纷为李铁锤抱不平。
巩所长本来因为研究员们的态度而感到欣慰，听到研究员们议论得越来越过分了，不得不咳嗽了两声。
“行了，具体情况是什么咱们还不得而知，你们就别给铁锤添乱了。都回去吧，把自己的工作搞好，早日将轮式自行火箭炮搞出来，才是关心铁锤同志。”
研究员们听到这话，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里面。
巩所长在京城汽车厂一直待到傍晚才回来，汽车刚到门口，便看到一辆黑色小轿车缓缓朝着军械所驶来。
一般来说，乘坐小轿车的领导来参观，都需要提前通知巩所长。
但是巩所长却没有接到通知。
他让司机停下车，下了车，等在了大门口。
黑色小轿车逐渐靠近，最终停了下来。
看到推开车门下来的李铁锤，巩所长兴奋得走了过去。
“铁锤，你没事儿？！”
“老巩啊，我说你就不盼我点好嘛，我思想积极，办事可靠，能有啥事儿。”李铁锤被巩所长的一双手抓得两条胳膊有点生疼。
这老所长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大力气呢。
“铁锤，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快跟我说说。”巩所长正准备询问详情，陈干事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跟李铁锤握了握手：“铁锤同志，明天早晨我来接您。”
说完，陈干事冲着巩所长点了点，上了小轿车离开了。
“走走走，到我办公室里，给我讲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巩所长将李铁锤带回办公室，又是泡茶，又是递烟的。
等他做足了功夫，却只得到了一句话：“所长，抱歉哈，保密。”
“保密”巩所长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
他当时就想把李铁锤偷摸藏到兜里的那包大中华翻出来。
不过此时李铁锤又说了一句话。
“所长，京城汽车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得，还得指望这小子卖力气呢，这次就饶过他了。
巩所长点上根烟，看着李铁锤，叹口气说道：“我今天下午去了京城汽车厂一趟，见到了汽车厂的陈厂长，不过对方对咱们的越野底盘设计不感兴趣。”
京城汽车厂的态度并没有出乎李铁锤的预料。
一款汽车底盘的设计是在无数次实验中成熟的，京城汽车厂已经有了仿制切诺基底盘的经验，现在要改进212吉普车，自然要以切诺基底盘为基础，进行改造。
钢雨制造者的底盘使用的是中型战术车辆fmtv底盘，驱动型式为6x6，技术难度比切诺基不是高了一星半点。
项目一旦失败，京城汽车厂负责项目的领导肯定要挨批评。
即使成功了，功劳要分给军械所一大半。
两者相比较孰优孰劣，很容易作出选择。
“要不，咱们还是采用履带式结构吧。”巩所长抽口烟说道：“我们有生产58式坦克的经验，很容易将发射车改成履带。”
“履带发射车最大的缺点是速度太慢了，这跟钢雨制造者的设计初衷相违背。另外，现在已经有订单，京城汽车厂那边我来想办法。”
“确实是这样，履带的速度太慢了什么？”巩所长勐地站起身，诧异的盯着李铁锤：“那中东外宾要购买钢雨制造者了？”
也难怪巩所长会如此惊讶，钢雨制造者最简易的版本，部里面的定的外销价格为八十万美元。
如果再改装成自走火箭弹车的话，售价至少能达到一百万美元。
这年月，一百万美元足够军械所一年的科研经费，顺带着还能够给每个研究员发放双倍的工资。
并且，购买武器不比购买萝卜白菜，只要看上了，掏了钱就可以拿走。
购买武器要经过再三的审核，要确定武器的质量，武器的适用性，甚至还要考虑周边国家的意见。
咱们前阵子对小伊家出口了一批由t34仿制而来的58式坦克，双方沟通了整整半年，小伊家曾数次派专家前来考察，才算是完成了交易。
当然了，之所以能够完成交易，最重要的原因是58式坦克的售价只有t34的一半。
现在价值一百万美元的装备，对方竟然直接下订单，这是不可想象的。
巩所长此时目光紧盯李铁锤，希望他能将具体情况讲出来。
“所长，您知道的，这是保密内容。”李铁锤小熊摊手。
巩所长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沉默片刻后，站起身重重的拍了拍李铁锤的肩膀。
“铁锤，好样的。”
只要敲定了外销订单，在外销的压力下，钢雨制造者底盘的生产工作就容易解决了。
巩所长想到这里，走到门口，朝着外面的干事喊道：“通知食堂里面，今天咱们要举行庆功宴！”
晚饭时分，军械所的研究员们来到食堂里面，看到长条桌子上摆满了菜盘子，各个惊得瞪大眼。
“这是干什么，咱们军械所要散伙了？”
“你小子闭上嘴巴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大厨端着盘子走出来，大声说道：“我这是庆功宴。”
“庆功宴？庆什么功啊？”研究员们个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大厨。
大厨的脸黑了：“当然是给你们请功了，难道庆祝我晋升为三级大厨了吗？”
研究员：“可是我们最近没有什么成果”
大厨皱眉头：“难道我搞错了？”
他挠挠头看向那些研究员：“要不，我先把这些菜端回去。”
“那怎么行呢。”研究员们这会才醒悟过来。
不管是以什么名义庆功，他们今天肯定能大吃一顿。
不过等巩所长带着李铁锤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研究员们都明白过来了。
“所长，是不是铁锤同志立功了？”
“是啊，你赶紧跟我们讲讲，让我们也开心一下。”
巩所长神秘一笑：“保密。”
研究员们：“”
李铁锤：“”
就在李铁锤拎起一根鸡腿啃得正香的时候，京城的一处书房内，一位老者正翻阅着一摞摞厚厚的报告。
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助理端上一杯茶水，小声叮嘱道：“首长，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
老者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报告上，手中的笔不时在报告上圈圈点点。
昏黄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身后的墙壁上。
过了许久，老者才缓缓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茶水的温度恰到好处。
他没有理会助理的提醒，而是指了指桌上的报告，对助理说道：“跟小伊家的第二次会谈，是不是在明天举行？”
助理清楚领导特别关注这次的交易，早就将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明天上午举行，我方派出的是一位部长，另外，还有李铁锤同志。”
他补充了一句：“李铁锤同志是小伊家的萨达木先生指明参加谈判会的。”
“李铁锤”老者沉思片刻，从抽屉里翻出一份名单，将这个名字写在了名单上。
看到这一幕，助理心中一阵惊涛骇浪，他已经了解过这个李铁锤的情况，才刚满二十岁，就能登上名单，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庆功会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李铁锤考虑到明天要参加谈判会，没有办法返回柳家，便跟柳晏荷挂了个电话。
跟柳晏荷在电话里亲亲我我一阵子，李铁锤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中。
翌日一大早，外事部门的黑色轿车准时来到了军械所。
李铁锤正要上车的时候，巩所长走了过来，他重重的在李铁锤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一切顺利！”
“放心吧，所长。”
李铁锤并不担心是否能够跟小伊家达成外销协议。
他太了解萨达木了，此人野心极大，一直把自己当成中东那片区域的老大。
要想成为老大，没有顺手的武器怎么行呢。
唯一的问题是钢雨制造者的价格，还有具体外销数量。
事情跟李铁锤预料的一样，谈判会仅仅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第一批外销数量为五十辆。
但是关于价格，双方争执不下。
“一百二十万美元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足够我们买好几辆t-72主战坦克。”
“一台钢雨制造者一轮齐射，能够消灭至少十辆t-72主战坦克，并且，单发火箭弹的售价仅为两万美元，你们是用两万美元的武器，消灭对方价值几十万美元的t-72主战坦克。”
“那也太贵了，我们的国防预算有限。这样吧，九十万美元，怎么样？”
“九十万美元萨达木先生，钢雨制造者是全世界第一款精确打击的火箭车，除了能实现火力压制外，还能够对敌方的指挥部进行精准打击。一百一十万美元，怎么样？”
李铁锤看得目瞪口呆，这跟在服装店买服装有什么区别？
其实想想也是，买衣服的时候，顾客和老板的博弈，跟现在的场面确实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