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以岁出手：我赶时间
长沙城军区。
张点山将长沙城的消息传去了北平，却迟迟没有收到张启山的回信。
在陆建勋游刃有余的和各路军官攀谈，并且排挤张启山亲兵的情况下，佛爷将会被上司踢出长沙城的传言越传越广，人云亦云，信的人更多了。
张点山面上镇静，心里止不住的焦急起来。
可是现在着急也没用，他只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让陆建勋和其他军官挑不出来一点错误。
他在自己营帐之中深吸一口气，转而出去，一一清点了张启山手下在军营的亲兵，选出一队，准备出去巡城。
然而都集结到军营门口了，陆建勋将他们拦了下来：“张军官，留步啊。”
陆建勋笑着走到张点山的身边，挑眉，“打算出去？”
张点山：“今日该我们巡城。”
“原来如此，”陆建勋刚想起来一般恍然大悟，说，“那看来是我的副官没有通知到你们？巡城表已经换了，你们今天不巡城。”
“什么？”张点山皱眉，“巡城执勤表是佛爷定的，你不过代理布防官，没有权利说换就换！”
陆建勋：“只是调整下巡城队伍的顺序而已，用不着生气吧？而且人家都已经去巡城了，你们来晚了，”他笑着说，“总不能再让他们回来，不然这执勤分怎么算？人家白跑一趟么。”
张点山拳头蓦地攥紧，随后又松开了，也露出一个笑：“您说得对。”
他转身就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叫两个兄弟悄悄出去，跟着巡城的队伍。”
他倒要看看，陆建勋换巡城队伍的顺序，到底要干什么。
张点山走后，汪德又跟鬼一样出现在陆建勋的身后。
“你做得很好，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陆建勋皱眉：“你到底要干什么？”
汪德轻笑着。
他们怀疑黑毛蛇陷入沉睡的原因和张府有关——当然，九门其余人也有可能，当然，张启山是怀疑度最高的。
组织上说了，一定要探寻到黑毛蛇沉睡的原因，这对他们十分重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所以，从发现黑毛蛇沉睡开始，组织上就设计了一盘棋。
一盘专门针对张启山和九门的棋局。
张府他们一定要掘地三尺探明情况，但是张启山坐镇长沙，他们根本无法下手，只能想办法把张启山引走。
可动作太大太明显，会让张启山有所警觉。
张启山和二月红感情甚笃，而二月红挚爱丫头一人，所以他们就将目标放在了丫头身上，趁着丫头外出，利用她的同情心，在她施舍乞丐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病情加重，最终性命垂危。
逐步引出鹿活草，让张启山带着二月红离开长沙城，去北平的新月饭店拍卖。
可就算张启山走了，张府还是守卫森严，那该如何把张府的守卫引走呢？
红府。
只要红府那位夫人，还有那位传闻中身体不太好小少爷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张启山府上亲兵必定前去救援。
当然，动作这么大，他们不会只有探查一个目的，也不会只针对张府。
九门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之内，要不是黑毛蛇莫名陷入沉睡，让他们信心挫败，也让‘观察计划’生生延迟了那么久，九门早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几十年之后，将再无秘密可言。
不过虽然延迟了几年，但他们又有了新的计划。
长沙九门，一个都跑不了——
全部都会被这场棋局拉下水。
陆建勋听不见汪德心里的弯弯绕绕，汪德也不会说，他只是拍了拍陆建勋的肩膀，“开始吧？放人进城。”
长沙城外。
千余人举着火把，森森而立。
在这个时代，千余人且武器充足的队伍，杀伤力是极其恐怖的。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土匪，腰间别着枪，身后背着砍刀。
他们堂而皇之的进入了长沙城，没有遭到任何阻拦，除了少部分冷静漠然观察周围的人之外，其余人全都是在乱世里活不下去的亡命之徒。
土匪老大吐了口唾沫。
“兄弟们，记不记得哪几家有钱能抢？！哪几家女人最漂亮？！”
“记得！记得！记得！”
土匪老大环视一圈，咧嘴，血气森然的笑了：“解家、霍家女人最多，钱也最多，老二，你带人过去。李家、姓齐的……其他几个，肉小一些，也不是不能吃，红府古董最多，还有个会唱戏的美角儿，兄弟们，抢回来，让他轮流给兄弟们唱戏开荤！”
“记住了，这次有贵人相助武器，买命的活儿，不要命，才能有命活，有钱花！有美人玩！”
“记住了！老大英明！”
“老大英明！！”
“老大英明——！”
“杀————！”
……
……
此时深夜。
以岁从遇宝斋回来，往红府走的路上，却突然听见一声巨大的：“轰——！”
他猛然抬起头。
只见霍家的方向已然火光冲天！
“啊——！！”
街道上的人群一愣，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尖叫声不绝于耳，疯狂逃窜。
以岁心头重重一跳，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一条游曳的青蛇从乱处飞速爬行过来，攀到了以岁身上，小银探出头来，和小青蛇嘶嘶交谈了几声。
小银蛇蛇瞳一缩：“嘶嘶嘶！”
小青听见了汪德和陆建勋似是而非的话，连忙过来告诉蛇主。
以岁暗道：“糟了！”
陆建勋胆子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大，他身后站着的神秘势力是谁？！
他看向远处火光冲天的霍府，深吸一口气，如果是这种规模的大灾，他这匆匆两日在红府布下的手段，能撑得了多久？
以岁加快脚步，极速跑向红府。
然而没有跑上多远，一队约莫五十人的队伍出现在了前面，拦住了他。
为首的是个瘦削阴郁的男人，斜刘海挡了半张脸，他流里流气的打量了以岁的身段，吹了一声口哨。
手中刀往肩膀上一架，斜刘海说：“岁老板？”
以岁声音平静：“我赶着回家，别拦我。我数三个数。三。”
斜刘海：“回家？”他哈哈大笑，下流地说，“回哥哥的家吧，哥哥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堂，什么是人间极乐，岁老板真是名不虚传，您被二爷收为徒弟真是亏了，就该在南风馆带着等人来疼……”
他满嘴的脏黄。
以岁依旧平静：“二。”他右手压在了腰间挂着的银蛇烟枪之上。
斜刘海：“哈，你还想单挑匹马对我们五十多个人呃——”
他声音戛然而止。
脏话不断地喉管已经被一枚银针刺穿。
他脸上还残余着肮脏的笑，瞳孔里满是惊愕和不敢置信。
“一。”
以岁吐出最后一个数。
少年冷冷抬眸，看着这个被他亲手送上了‘天堂’的土匪，“抱歉，你说得话我很不喜欢听，没忍住，手滑了一下。”
噗通！
斜刘海男倒地抽搐几下，死了。
以岁手中银蛇烟枪转了一圈，“快点，我赶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