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雪沫
但是怎么还呢？自己在他眼里的存在已经减弱到这种程度了。
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更糟。
「墨月儿」还了也不一定有用，但不还肯定没有结果。
“可是，里面有我和他的所有……”
真的舍得吗？
但又不是永远无法再回到自己手里，毕竟本来就是属于两个人的信物啊。
修现在或许也需要这样的回忆慰藉呢……
哪怕只是让他好受一些，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璃未选择陪在林修身边，继续睡在林修房间，抱着他的腰缓缓入睡。
哪怕已经钝感地像是空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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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同魔女所担心的那样，当第二天林修没有从日记簿上发现璃未留言后的一瞬间。
他的眼神像是瞬间死掉了一般萧瑟。
“怎么会？”
他下意识地往前翻了几页，从开始记日记开始，璃未每次看完的血墨留言都消失了。
不对，不对不对！
“璃未！璃未你还在吗？要是还在的话，一定要想办法维持联系……尽力，尽力好吗……”
少年当然舍不得压力璃未，但是此刻对于自己的状态，要是真的连日记留言这唯一的连线都断掉，迟早会疯掉的。
璃未当然听得见，此刻也就在他的背后死死抱着他。
“好……好，我会想办法的。修你等着……我这就再去魔术测试看看……”
在离开房间之前，璃未将脖子上的墨月儿吊坠重新戴在了林修的脖子上。
而这时，成功戴上了。没有任何魔术抵触。
“但愿你能发现它吧。sirius，我也爱你，永远爱你。”
林修并没有发现脖子上的异常，至少此刻，吊坠还是看不见的。
随后的一整天，林修都开始陷入无限的精神焦虑。「瞳咒」在『古瞳』中所描述的第三阶段症状开始出现。
精神萎靡不振，开始出现心理生理疾病。
身体被病症折磨。
还不是医院能够治好的那种。与绝症对普通人的效果无异。
【林修の日记p29页】
12月13日，中雪，-8c。
没能看见璃未留言的这一天果然会过得艰难无比。
但这样的考验似乎很重要……
我知道，即使我们无法触碰，你也不会离开我半步的。所以，我应该前进了。
虽然很中二，虽然现在还不晓得方向的自己很愚蠢很自我意识过剩。
但总需要这样的时刻吧……
窗外的雪很大，我也选择走出门，拥抱这苍蓝的冰晶。
虽然寒冷已经彻底击碎了我的最后的知觉，但我能够感受到跳动的心脏。
和炙热的血流！
我能够感受到，已经越来越接近的风暴，以及到达第六法的门槛……
璃未，不只是你，还有更多我需要保护的魔术师瞳术师，我应该都不会忘记。
我脑海里时不时会闪现出需要我去打败，去杀死的仇敌。他们像是在嘲笑我，像是在每时每刻对我伸出中指一样。
让我窒息不能……
【p31页】
12月14日，大雪，-14c。
安弥黑霞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天，也是……我最痛苦的一天。
明明我已经拼尽全力了，拼尽全力对抗想要让我失去理智和冷静的心魔。
却还是一次又一次被侵蚀被打败。
昨夜几乎心脏疼的无法入睡，并且好几次真的有严重的休克感。
不知道是不是「毒」，难道「瞳咒」真的会给我下毒吗？
那还真是疯子，无可救药之物呵！
但我也要让它知道我是谁，永不成为俘虏的术瞳者。
在我感觉生死边缘的那刻，我毫不犹豫连接魔瞳与手链的魔术回流。
手链依然不能感应到璃未的存在，但至少还能作为施法用具。
我依次使用第一法「盲瞳」，第二法「拓魅瞳子」，第三法「殷红(赤)感界」，第四法「殷翼之瞳」，第五法「湮瞳造物」。
通过依次递升的回流韧度和魔瞳的「魔术因子」数据系统(魔术的本质，只是「魔术因子」的二进制系统，输入与输出)。
身体在极度低温的状态下感受到剧烈的逆向能量，使得摩擦的热量愈发明显。
尤其是在心房边缘的地方。
血液包含在体液内，本就是最好的魔术介质之一，与毛发一样。
「自救」。
我只能这么做，看看能不能通过这样的机制保护好已经快要被击垮的心脉。
然后一次又一次昏迷。
在梦里，被蒙面灰色斗篷的魔女追杀，被父母，被亲人，无数魔术师追杀。
我知道这就是第一次住进古邸的梦，那个魔女就是璃未。
这个梦……我想我明白了……
【p34页】
12月15日，大雪转暴雪，感知不到温度存在了。
眼睛都已经疲惫的睁不开。
我好怕……真的我有点控制不住我的思想了。
虽然……虽然我想会长大人……想永远拥有占有你一切的权利……
但如果还有成为魔法使的可能，可能我不能这样只依靠你。
否则，终究是要成为「杀死」自己的阻碍的。
这一关，才是「瞳咒」最为狠毒的杀手锏。
才是那个所谓「预知未来的梦境」所要告诉我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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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林修几乎已经到达快要无法动弹的地步，所以他知道此刻任何动作都很难有意义。
冥想？祈愿？把这样的难题抛给上天？
都只是自欺欺人的手段。
「安弥没有上帝，如果有，那也是我们自己。」
「世界也没有上帝，如果有，那一定是我们自己。」
此刻不需要什么时间概念了。
都是多余的存在。
林修知道自己就像是院子里已经厚厚一层的白雪。
「修，你知道吗，我们初见的那一瞬间，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飘零的雪花啊。」
或许无数次被叫做「瞳咒」的恶魔踩成「雪沫」。
但「雪沫」却是无法彻底湮灭的。
是越踩越韧，还能把你绊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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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璃未像是患上很严重的流感，时不时还会发烧。
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想尽了办法让「墨月儿」显现。
“吊坠……材质是什么呢……”
即使发高烧，璃未也一边用学会的「医疗」魔术为自己降温，一边查找着古籍。
「黑曜石——魔术介质中导魔性能最差的一种，但也是保存魔术因子时间最长的一种。」
「不同形状的黑曜石也会对不同的魔术回流起反应。从而达到与其他金属魔术器具相同的效果。」
「几乎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时候就很少成为顶级魔术师打造魔术器具的材料或者施展魔术的介质。但是少部分神秘的流传法器却常常都是用它作为保存流传，保持长久活性。」
「越是神秘的魔术，越容易与黑曜石等介质产生反应，从而激活它。」
“也就是说，「墨月儿」也是其中之一了对吧。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作用，但从效果来看，应该能够起到抵抗「瞳咒」的作用。”
璃未想了想所谓「神秘」魔术，灵光乍现。
对啊，「月之相位魔术」不就是很古老很神秘的嘛？
所以说，试一试吧。
她很快回到林修房间，却看到此刻他像是生不如死的状态。
“修！别睡啊……”
少年咳嗽了几声，然后用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床边镜子里的他已经很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