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审判
王成抱着小女孩走出禁锢她的牢笼。
也许是小女孩打了样，也许是穿上了衣服，也许是感觉到王成等人的好意。
总之，有8个女孩都以莫大的勇气跨出了禁锢自己的小格子。
王成带来的4个女队员都是眼眶红红的，耐心地引着这些女孩子慢慢走。
来到舞蹈室，围挡已经被推翻了，里面被囚禁的人都安置在了其他房间。
当王成过来时，有不少人挣扎着站起来，被铁钉贯穿的脚背脚掌仍在流血。
王成一路上都抱着小女孩，她真的很安静乖巧，应该是感受到了王成的善意，她紧紧地抱着王成的脖子，靠在王成的头上。
“这这是，她小鹤，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那个之前说给自己一个痛快的男人双手颤抖地靠近，想要触碰小女孩，他满眼泪花，又哭又笑。
只是小女孩似乎有些抗拒。王成不动声色地躲开了，然后发问。
“她叫小鹤？你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叫孙畯，小鹤全名是柳仙鹤，我和她爸爸柳煦是好兄弟，当初她爸取名的时候，我也在场，寓意长寿。我是看着小鹤长大的。”
“她父母呢？”
“死了。柳煦跟我一样被囚禁，后来柳煦知道了小鹤的母亲因为被凌辱而自杀，于是他也死了，变成了丧尸。小鹤这是怎么了？她”
孙畯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再继续问。
很显然，柳仙鹤的遭遇根本不必多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我们没能保护好小鹤如今小鹤还活着，我”
“以后她就跟着我了，你们没有能力保护好她，那就由我来，以后我就是她哥哥了。”王成冷声打断孙畯的话，他比小鹤大15岁，当哥哥绰绰有余。
而王成此刻心中憎恶着孙畯和柳煦，所以语气非常冰冷干硬。
王成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孙畯的心。
孙畯没结过婚，他一直把小鹤当女儿疼爱，连柳煦都经常吐槽：“这是我女儿，你喜欢女儿自己结婚生一个去。”他带小鹤去过游乐园、吃过肯德基、逛过水族馆
他对小鹤的疼爱绝不亚于小鹤的亲生父亲，以至于小鹤都说：“孙叔叔，你就是我的第二个爸爸。”
孙畯陷入了极端的痛苦和自责之中。
他和柳煦都是最早被关押的一批人，那批人中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了，其他人都不知道被换过多少茬。
而他之所以能一直坚持着，就是因为他还没有小鹤的消息。
“我绝对不会让小鹤再受到一点伤害！！！”
孙畯歇斯底里地吼道。
自此，小鹤身边多了一个永恒的黑衣人，他很少说话，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替小鹤消除所有危险，直至死亡！
而未来的某一天，小鹤也许会原谅这个黑衣人。
王成就跟没听到一样，对着在场其他人说道：“我将开启审判，愿意的人可以跟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抱着小鹤走出了平楼，至于下一层圈养的丧尸，他没有任何兴趣去看。
孙畯第一个跟上，接着又有五六个男人跟上。
但是女孩们都很迟疑，她们很畏惧外面，害怕看到熟悉的面孔，特别是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
郑妙真一直跟在王成后面，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但不发一言。
“跟来吧，别害怕，其实我跟你们一样。”
郑妙真临走出平楼时还是回头对着女孩子们说了这一句话。
也许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希望能拯救她们吧。
戴千柔和戴莹莹等人看到王成抱着一个小女孩走出来，心中都很疑惑。
接着看到了不少满身伤口、双腿腐烂的男人艰难地走出来，又看到一群女孩畏畏怯怯地跟在后面。
王成回到阶梯上，怀里的小鹤看到旁边被束缚的神使等人，身体剧烈地颤抖。
王成轻轻拍打她的背，柔声道：“不要害怕，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小鹤只是闭上眼蜷缩在王成的怀里，身体仍旧控制不住的发抖。
“好孩子，闭上眼吧，等我把这个世界清理干净了，你就可以睁开眼了。”
王成低着头柔和道。
说完王成闭上眼，抬头再睁眼，眼中杀意滔天！
“你们之中也许有无辜之人，告诉我有谁没有伤害过这些女孩子？谁没有去取过血、割过肉？有谁没有喂食过丧尸？”
王成三问便是三刀。
127人缄默。
很多事情都不用细说，光看就能看明白大概情况。
是啊，反对的人都被囚禁起来当作饲料了，留下的人必须同流合污才能证明自己是地母神的忠实信徒。
他们之中也许有人为了保命不得不做。
但，依然该死。
“看来你们都该死！”
王成的话引发了一片嘈杂。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都是神的子民，你无权审判。”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我只想活着。”
“地母神的光辉照耀我们，神使会拯救祂忠实的信徒。”
有人哭诉，有人咆哮。
“他们不过是神弃之民，我们依照地母神的神谕对他们进行神罚，他们有罪，我们无罪！”
“我们无罪！”
“我们无罪！”
他们中许多人跟着大喊起来。
王成冷眼相待，语气寒冷如冰。
“今日我不以法律审判，不以道德审判，只以人性审判。”
“地母神教，囚禁人类以作饲料，泯灭人性，该杀！”
“地母神教，以人肉人血喂养丧尸，泯灭人性，该杀！”
“地母神教，圈禁凌辱女性、幼女，泯灭人性，该杀！”
“在此宣判：全体战斗人员听令，地母神教徒127人，全部屠灭！”
王成肆意地发泄着心中的暴虐。
命令下达，一些人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还有一部分人迟疑后执行命令。
邢舞听到王成的命令时，神色大变，想要阻止，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听明白了罪过，确实无可饶恕，但是如此大规模屠杀同类，真的应该吗？她迷茫了！
求饶、祷告、哭喊、惨叫不绝于耳
一分钟后，127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王成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倒是躲在最角落的女孩们哭得稀里哗啦。
这就是王成要审判的原因。
他们必须死于公开的审判而不是王成的泄愤。
王成抬头仰望天空， 天要黑了。
“地母神教4名强化者处丧尸撕咬之刑，扔进平楼下层。”
于是戴千柔、戴莹莹领头把他们都押解了下去，原地只留下了他们哭泣求饶的回音。
他们不是悔过了，而是害怕了。
最后一人，创建地母神教的神使。
而他早已被血腥的场景吓傻了，眼泪鼻涕混成一块。
他终于怕了，当血腥暴力轮到他时，他怕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我道歉，我赎罪”
他太后悔了，为什么要觊觎戴千柔和戴莹莹的美貌而亲自下楼。
他太后悔了，为什么不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非要装b，连手下都不带。
他太后悔了，为什么要创立地母神教？为什么要伤害别人。
他原本只是个骗吃骗喝的保健品推销员。暴雨中，为了能打动那些老阿姨，他是一趟一趟地背着大米上楼。
为了获取老大爷们的好感，他是蹚着水一步一步搬运物资快递。
他不喊苦，他不喊累，他嘴甜，他勤奋。
可是为什么这些老大爷大娘都要在背后骂他是骡子？骂完了还要让他去扛东西，背物资。
他都知道，他忍着，只要能卖出去保健品就行。
他不相信求神拜佛有用，他只相信自己的汗水和努力。
然而直到极寒降临，他非但没有把保健品卖出去，反而还被小区众人一抢而光。
他不是这个小区的居民，可他也出不去了。
他只能躲在平楼下层御寒，没有厚衣服他就跑步取暖，没有吃的他就抢小卖部的零食。
他以小卖部为诱饵，坑杀了不知道多少来寻找物资的居民。
他抢夺了他们的衣服，把他们的尸体藏到下层，如此小心翼翼地活着。
可没想到极寒之后还有丧尸，下层的这些尸体都变异了。
他害怕得求神拜佛：“各路神仙佛主救救我，玉帝观音救救我”
然而并没有用，丧尸依旧存在，他依旧处于危险之中。
他只能跑，一边跑一边哭求：“求你们了，谁来救救我啊，上帝救救我天父救救我王母救救我地母救救我”
一路乱喊。
最后极度恐惧的他随便抄过一件物品，反身敲击在追上来的丧尸头颅上。
唯一追上楼的丧尸的头颅破碎，停止了行动。
他这才慢慢平复了心跳，举起手中的物品看了看，赫然是一座金属地球仪。
而后又发现了丧尸脑袋里的晶体，意外强化。
过去是受劳受怨的牛马底层，现在是率先强化的神使超人。
巨大的差距蒙蔽了他的双眼、扭曲他的心理，他决定要报复和控制一切。
但现在他后悔了、他醒悟了，他真的不应该这么做，不应该去伤害别人。
然而！
无力反抗衍生的后悔不是后悔！
野蛮暴力催生的醒悟不是醒悟！
“认错？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也会被丢到下层去喂丧尸。”
王成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您、您问，我、我知无不言。”
“你用的什么方法把我两个队员变成丧尸的？”
这个问题王成一直没有得到解答，他有一些猜测。
“是指甲，弃民，哦不，丧尸的指甲。”
“说清楚！”
“是是是，我发现丧尸的牙齿和指甲会使人变成丧尸。所以我收集了不少牙齿和指甲，但是却没有用。后来我慢慢发现，丧尸死后，10分钟内牙齿有用，30分钟内指甲有用。”
“我就用丧尸指甲包裹箭头，而丧尸的指甲可以无限再生，所以我楼上有几只丧尸，随时随时可以取指甲。”
与王成的猜想差不多，只是细节不准确。
王成知道，连时间细节都了解得如此精准，做过的实验绝对不少。
王成也曾思考过，丧尸到底是怎么来的？老弱幼小的感染方式是什么？为什么丧尸只有通过指甲和牙齿才能感染，而连血液都不行？
答案也许正在慢慢浮现。
不过王成此时没有任何心思深入思考，他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残忍一笑，眼里有说不出的阴森。
“我答应过你，不让你喂丧尸，我说到做到。所以审判你血尽而亡！”
“不！你不能”
高云衢捂住他的嘴，牛勇在小区空地并排立了5根钢管，为了方便绑住手，还叫任杰横向焊接了两根钢管。
一个简易的钢铁十字架就做好了。
神使被绑在十字架上，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惊恐音节，捆绑强化者的材质从来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钢丝，一圈圈地缠绕着四肢，确保强化者无法挣脱。
天黑了。
“高云衢、叶青割手脚动脉，伤口愈合了就继续割，直至他的血液流尽。牛勇挖眼，如果可以重新长出来的话，就继续挖掉，直至死亡。”
王成冷酷的话语，使得十字架上的神使拼命挣扎摇头，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
王成不确定眼睛还会不会长出来，只是猜测，顺便做个实验而已。毕竟非强化者伤口愈合速度已经很快了，几厘米深的刀伤，2~3天就好了。那么强品中等的强化者有没有可能断肢重生呢？
因为之前大家面对丧尸都非常小心谨慎，根本不可能会受伤，所以这个问题也无法验证，现在刚好可以尝试。
王成做这一切的时候，怀里的小鹤一直都紧闭着双眼。
“把他们都安置好。”
王成指示段惜儿和鲁呈文，分别安置角落里的8个女孩和跟着出来的7个男人。
至于还在平楼不动弹的男人女人，王成不想管了，能救下他们已经是恩德了，他们自己不追上来，王成也不会去再去拉一把。
邢舞看着刑罚台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还记得王成曾经告诉过她，不能被黑暗蒙蔽了双眼，可是王成现在算不算被蒙蔽了呢？
当小区在被彻底控制了之后，其实就已经在安置庇护成员了，他们在楼上目睹了一切。
审判结束，楼下的众队员慢慢散开，空旷的小区楼下只留下了孤寂的刑罚台。
王成随着林琳的引领，来到一个已经被清理好的屋子。
戴千柔、戴莹莹、郑妙真、林琳、邢舞、鲁呈文和孙畯都在。
鲁呈文是王成专门叫过来的，孙畯是跟着柳仙鹤来的，小鹤还在王成的怀里。
邢舞是茫然地跟着王成走，林琳留下是看王成是否还有其他需求，好及时吩咐后勤人员准备。
“小舞，是不是有些茫然难过？”
王成似是无意随口一问。
邢舞一愣，然后默不作声。
“我想你们对今天的事情有些疑虑，不着急，我会说清楚的。”
王成没有生气，他也想要倾诉一番。
今天他确实冲动了，不是因为下达的命令，而是当时没考虑到戴千柔和戴莹莹。
好在她们一直控制着强化者，没有参与屠灭命令。
这让王成心中好受了不少，这也算他的私心吧，不希望自己的女人陷足黑暗
同时王成心中暗自警惕，以后做事下令要思考得更加周全才行。
王成按下纷飞的思绪，怜惜地看着怀里的小鹤。
“老鲁，你说小鹤可能怀有身孕？”王成开口问道。
孙畯身子一颤，双目通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其他人也都被王成的话惊到了，邢舞瞬间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小身子的小鹤。
小鹤把头埋进宽松的衣服里，逃避着众人的目光。
“是的，我其实会一点把脉的技能，小鹤的脉象往来流利、圆滑有力、缓和从容，如同珠滚玉盘，大抵是喜脉。”
“怎么会这样？她才多大？”邢舞喃喃道。
“老公，到底怎么回事？”戴千柔也心疼地看着这个11岁的瘦小女孩。
王成把平楼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听得戴千柔、邢舞等人怒火中烧，悲愤异常。
孙畯更是身子狂颤，双目充血。他不敢想象小鹤到底经历了多少痛苦的折磨，不怪她不理自己，是自己真的没能保护好她，是自己无能才让她遭受到蹂躏，孙畯的心在滴血。
“小舞，我跟你说过一句话还记得吗？”
“入目皆是黑暗，但不要忘记光明的存在？”
“是的，可我不想看到黑暗，只好把黑暗全部捻灭。黑暗都消失了，那光明也就该出现了。而我，就是准则！”
王成说完走到窗户边，留下沉思的众人。
月光暗藏，世界无光，火把立于刑罚台四周，空旷的黑暗中，只有此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