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相公是真假世子（26）
第一场结束后，梁渊收拾好东西动作急促就往外走。
终于结束，他迫不及待要回衙门看青窈和孩子们怎么样了。
他动作快，是第一批先出贡院的人。刚迈出院门，就看到在街对面站着的青窈，她牵着着两个孩子在等他。
梁渊跑过去一把搂住青窈。
“怎么出来找我了，可是有不测？”
青窈抱住他安慰：“没有，什么都没有。”
怀抱住娘子芳香温热的身体，梁渊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他一转头看到不远处停的一辆马车。
那马车四角雕着精美的花纹，车帘晃动，出现两人。是国公爷和他的妻子陈荣月。
梁渊挽过青窈的腰，把她和孩子护在身后，面色不善看着刚下马车的那两人。他们今日衣衫简单，就像一对寻常的人家的夫妻。
“你们要干什么？”梁渊冷冷开口问道。
“怎么，揭开你们世子那张人皮，要恼羞成怒威胁我家人吗？”
青窈忙握住梁渊的手，柔声解释说：“相公莫急，这两天发生了些事。需要你知道。”
梁渊疑惑转头看青窈，青窈冲他点头示意。
此时，两个孩子一时间没有被拉住，他俩认出了国公夫妻两人。竟然手拉手跑到那两人身边。
“阿爷，阿奶”
“哎”国公爷一把抱住跑过来的小祎。一旁陈荣月也抱住小禧。
梁渊来不及制止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去明月楼。”
明月楼包房内。
梁渊始终紧紧握住青窈的手，他心中的疑虑没有半点打消。不知为何，他考试出来后，国公府的人就换了个嘴脸。
对面，国公爷抱着将小禧举高高，还随身带着手帕给孩子擦手，动作轻柔又耐心。等菜上齐后，他又让店小二拿两个幼儿吃饭的椅子上来。
青窈悄悄小声的招呼梁渊，他侧过头来，就听妻子问：“你想不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不想。”梁渊一口拒绝。
一直关注这边动作的两人顿了顿。
“为何不想？”青窈试图捏着梁渊的手。就听这人冷淡开口：
“穷需我赡养，富无我半分银两。我为何要认？”
青窈沉默。又试图说“当年的真相谁也不知，或许你的父母还在找寻你。相公就无半点念想吗？”
“与我何干。”
梁渊斩钉截铁说道：“他们要怪就怪看不住孩子，天生无缘罢了。”
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的国公爷，被气的一拍手震桌子。
梁渊抬眼看过去，眼中是明晃晃的厌恶“国公爷是喜欢给人当爹吗？自己来带入我老子。”
“你！”国公爷被气的脸都红了。
他怒气冲冲冲说：“老子就是你爹！”
陈荣月看着愤怒的丈夫和对面一脸冷漠的儿子，心痛的劝道：“有什么话好好说。”
梁渊看这夫妻俩的作态，突然间想起国公府世子裴景和今年二十有一，与他是一年生日。
他笑了，双手抱在胸前，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你们真是我爹娘，想过来认儿子？”
包间内一下安静下来。
裴国公看着这样的梁渊，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他疏于教导裴景和，现在自食恶果。
而梁渊他则从不曾养过，甚至受过裴景和迫害。却能从梁村一路科举来到京城，如今已是举人。
“裴景和已经在牢狱扣押，五日后问斩。”
梁渊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神色莫名，称赞说：“国公爷真是高风亮节，养二十来年的人，说杀就杀。”
他话音一转“你有这魄力，当时为何不管裴景和？呵，不过是败露之后牺牲他保全名节罢了。”
国公爷沉声说：“他做的这些事我一概不知，若我知道他买凶杀人，定将他押入大牢，绝不私了！”
梁渊只摇头“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陈荣月双眼已泛红，她恳求说：“梁渊，我们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是你的父母，会为你撑腰。”
男人别过头不看她，只是垂下眼沉思片刻。看向身旁的青窈。
她眼神平和带着担忧，清丽的面庞好似二八少女。
入京一月有余，她还戴着青州时买的发簪。双耳无耳坠，手腕无玉镯，只素着一张脸，身上衣衫也是以前的粗衣。
来京城这么久，他都没有送过她一支锦绣阁的簪子，也没穿过那些华服美衣。现在更是，无家可归要在衙门后院借住。
梁渊转头看向对面国公夫妇。国公爷裴尚毅，一品官员，天子近臣。他一个举人不知要多久才能挣得功名回来。
夫妻两年也有了默契，青窈明白他的顾虑，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温暖在中间传递。
“无论相公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梁渊心中一暖。
转头望着对面那两人说：“好”
继而说“若让我回国公府，裴景和必须死。”
“好”国公承诺。
“对你缺了二十年养恩，是我们的错。裴景和加害过你们，国公府有责任。不求你原谅我们。我会在国公府附近买一座新院子，你若不爱在国公府，就和你的妻子去新住处。”
“我只有一点。”国公爷说着，点了点怀中孩子的脸“这两个孩子要经常来国公府，他们启蒙时我要亲自教导。”
“行，”梁渊同意了。
既然该是他的，他为何不收。只是天生无缘，他们就不要求别的了。
从酒楼离开时，国公爷请求把两个孩子带回国公府。梁渊同意了。
暮色里，青窈和梁渊牵手走在街道上。
“相公，今日会试答的如何？”
“还好。”梁渊说。他读书没有几年，技不如人他也认。他平静说：“若是这次未过，就先留在京城，三年后再试一次。”
青窈笑着说好。
她带着几分感慨说：“真没想到，从青州到京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是啊”梁渊如释重负笑了。他是那劳什子世子也好，背靠大树，至少能保全妻儿。
片刻的安静后，他重新开口：“窈窈，无论我是否考取功名，是否是国公府世子，我都不在意的。
从始至终，我在意的只有你。”
青窈回望着他，眼底情意流转。
“我没有怨恨过当年抱错，因为抱错我才能遇见你。”
青窈笑着牵着他的手摇晃，“哪怕你未在青州，我也会遇见你的。袁道明忘恩负义，贪恋京城富贵，我定要杀到京城寻他。”
梁渊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无论如何，窈窈，我定是要与你相遇相知。纠缠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