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书房里，秦戎刚刚结束一场线上会议。
他把工作都暂时挪到了半山别墅处理。
房间只开了一侧的壁灯，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整个身子掩在黑暗里。
电脑屏幕上是卧室的监控，泛着白色的光芒。
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他，秦戎心底的暴戾感越来越重，几乎快要控制不住，手心的钢笔越握越紧，笔尖刺入肌肤，刺目浓稠的血液滴答滴答顺着指尖滑落。
呼吸声越来越沉重，秦戎看着监控画面里的人，眸子漆黑没有一点星光，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只要人还在他身边，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明明只相隔一堵墙，可他与林序，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序额头还贴着退烧贴，衬的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越发脆弱，秦戎端着果盘进来的时候，林序坐在窗边，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
又缓缓收回了视线。
“吃点水果”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秦戎把人抱起来，他声音平和，像是井中潮湿的水汽，泛着绵延的阴寒，林序偏头躲开。
“不吃”
林序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细腻光滑的脖颈完美的展示在眼前，柔软贴合的布料宽宽松松的。
秦戎觉着她好像瘦了。
明明每天都有在盯着她好好吃饭的。
“阿窈”
“老婆”他声音低喃，唇瓣轻轻擦过耳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应该把你管的这么严，我只是担心你”
听着秦戎的话，林序觉着和狗放屁没什么区别。
她冷笑一声，没说话。
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
听到那声冷笑，秦戎眸光一瞬间晦暗，伸手包裹住她紧握成拳的手，一点一点撬开，与她十指紧扣。
几乎把整个人都抱在自己怀里，手中的力气越收越紧，他贪恋的闭上了眼睛。
“秦戎”
林序闭了闭眼，用力的呼吸着，她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滴在秦戎肩膀上。
黑色的布料晕染出一小团水渍，林序压抑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让我喘口气好吗？”
“我难受”
“我呼吸不过来…秦戎…我…你放过我吧”
早在林序说她难受的时候，秦戎就已经松开了手，他沉默的想要替林序擦干眼泪，可林序不让他碰。
她捂着胸口，眼泪簌簌落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很难过，甚至连呼吸都是紊乱的，秦戎心里顿时也有些难受，开始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逼的太紧了。
在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秦戎清隽温柔的表情瞬间破裂。
放过她？
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她的。
“阿窈”
秦戎轻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她一直在沉默的掉眼泪。
秦戎声音冷沉“不要说了”
他想，这次或许是他做的有些过分了。
他又问了一遍“阿窈，你会离开我吗？”
如果某天，她得到一个可以彻底离开他的机会，她会…不舍吗？
应该是不会的。
她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远离他这个变态。
她一定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而自己将会彻底失去她。
他不能忍受那样的结果。
所以他只能牢牢将人锁在自己身边，可是这样好像也伤害到了林序。
“说话，阿窈”
他捧着她的脸，固执的望着林序，想要求的一个答案。
本就苍白的脸如今倒是添了几分血色，眼眶通红，适当的示弱也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林序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过是说一个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谎而已。
她没必要纠结。
她点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
次日一早，家庭医生上门看过，林序的感冒已经好了很多，不用再继续输液。
秦戎盯着林序吃过药，才换了衣服打算去公司，他看着林序还有些红肿的眼皮，道“困了就在休息会，嗯？”
林序在半山别墅待了四天，直到她感冒彻底好了，秦戎才允许她出门。
顺便让人送了一辆白色的轿车过来，他把车钥匙递给林序，将手机放在她衣兜里，揉了揉林序的头发，善解人意的开口“六点钟，在公司楼下等我”
林序不肯去公司里，秦戎也知道是上一次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也没勉强。
这一次他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
这也是他给林序最后的一次机会。
如果林序真的敢再次逃跑，那他一定会将她锁在笼子里，彻彻底底的让她再也离不开。
哪怕她疯了傻了，都别想再离开。
她林序开车离开半山别墅，到达市区，车窗半降，她望着远处广场上的人群。
这样短暂而又奢侈的自由，竟然都让她觉着倍感珍惜。
火辣辣的太阳下，穿着大象玩偶衣服的人在发传单，林序往身上套了件防晒衣，下车。
顺便给周明音发了条消息。
“是你啊”穿着长袖长裤的明舒出现在了林序眼前，她另一只手牵着一个长相乖巧的小男孩。
身后跟着的保镖手里拎着不少袋子，应该是两人刚刚购物买的。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本打算托人带给你的”
舒韵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她身旁的小孩眉眼间与她很像，见到林序，顾宥齐礼貌的喊了一声“阿姨”
“你好啊小朋友”
“我叫顾宥齐”
他看出来自己的妈妈很喜欢眼前这位阿姨，于是顾宥齐也朝着林序露出一个腼腆而又乖巧的笑来。
林序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坐会儿？宥齐小朋友，一会阿姨带你去买玩具好不好”
顾宥齐闻言，下意识看向了舒韵。
妈妈去的话，他才去。
他和妈妈待在一起的很少很少，今天妈妈有一整天的时间陪他。
“不了”
舒韵从袋子里翻出一个蓝色的礼物盒子“送给你”
“我要走了”她笑了笑，接着开口。
林序一愣“要去哪儿？”
“不知道，只是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舒韵认真的看着她“谢谢你林序”
舒韵从小到大，除了顾清寒，几乎都没什么朋友，在顾清寒的干预下，也没人愿意和她说话。而林序，是唯一一个在见到她不堪的那一面，依旧愿意帮助她的人。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