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江异的选择：打破循环！
他仰头望天，只感觉，自己被囚困于巨大的牢笼之中……
“创世神”？
不！
不过是顺应世界意志而成的傀儡罢了！
他不想做命运的傀儡！
不论有没有可能……
江异反而是在精神近乎错乱的状态下，内心无比坚定——
他，必须打破这种，无尽的循环！
即便……世界意志，那么难以违背；
即便……对抗命运，必将导致不幸。
甚至，即便，就像曾经幻星罗鼠族的愚钺一样……
妄图对抗命运，反而成为命运的导火索……
对。
江异这时想到愚钺，突然又生出一股悲凉感。
因为他意识到——
或许，就连此刻这个，妄图违背世界意志，打破循环的他。
也不过是循环中的一环。
甚至可能，这样的他，更有利于世界线的“纠正”……
这，才是真正的可悲啊！
越是这样想，江异越是错乱，越是走不出来！
他在心流状态之下，望向天空的眼神，其实看不到天。
看到的，只是自己的意识。
也是这一片意识中，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让他来这个时代，领悟“抹杀规则”的臬兀。
那张宛若傀儡般，没有情绪的脸。
之前，江异第一眼看到所谓“臬兀老怪”时，还觉得那种金属质感的五官，傀儡般的形象，还挺冷酷挺帅的。
然而此刻，他突然觉得……
这种傀儡形象，会不会就是一种暗示？
暗示着，他于世界之牢中，有如傀儡？
可是……
此刻，精神错乱的江异，望向这个由自己意识投放出的臬兀老怪。
他想问一问，这个诞生于未来的自己，到底是如何抉择的？
是甘愿当一个，傀儡一样的“创世神”？
还是，也像他一样，妄图打破这种无限同心圆的循环？
江异当然得不到答案。
但是他知道——
答案，就在他这里。
因为，不论是哪一个时间点的自己，都是自己。
有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所以，答案很清晰——
他选的是，是打破循环！
那么臬兀老怪，也一定是！
江异眼底的星纹，缓缓散去。
只需要坚定这一点……
那么，他不需要怀疑自己。
或许，来自“自己”的某些抉择，确实迎合了世界意志，导致了某些命中注定的东西。
对！他要怀疑的，是世界意志，是命运，而不需要怀疑自己。
确定了选择，坚定了内心……
江异眼底的星纹，彻底散去。
他的精神，或许还有些错乱。
但有些东西，是可以确定的。
而有了这股坚定，江异的注意力，便再次放在了尺素身上。
尺素……
这个与命运密切关联的人物。
或许，在他彻底消亡之前……
他应该找他，好好谈谈。
而这时秩序之地中心区域，高台之上，同盟会依旧选择以尺素为万族代表。
和天仇之间，签订了解除长生兽诅咒的契约。
而契约签订成功后……
尺素和同盟会之间，又继续商议着，他们此前就讨论过的一个话题——
同盟会，或者说整个万族……
或许应该在秩序之地新手期结束前，去长生族界域探索一番。
其实，整个万族，早就想去长生族界域探索了。
只是，不得其法。
其中的难点就在于——
就算意外传送到了长生族界域，也会被溯回的时间送走。
此前，万族也向尺素旁敲侧击，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他们切实地探索长生族界域。
此前的尺素，大多时候，是一种不直接参与世事纷争的状态。
万族的很多事，他都不介入。
不过这时，应该是大限将至的缘故。
整个同盟会都感受到了——
尺素表现得很急。
包括对于万族入侵探索长生族界域这件事，他的态度，也明显松动。
于是彼时，趁着契约签订完成，趁着整个万族，弥漫着对尺素不利的舆论。
同盟会中的种族代表趁机开口：
“大师过去总说，天机不可泄露，入世之日，便是身死之时……”
“可大师前不久也说，大限将至……”
“我观大师神色形态，似乎真的不大好了？”
尺素的“急”，表现在他根本不和任何人绕弯子。
面对同盟会代表明显带着目的性的试探，他直接表示：
“今天中午12点，我为诸位开启长生族界域之门。诸位回去，可以准备一下。”
这么直接的话说出来，同盟会代表都有些震惊。
其中不乏有人问道：“我们需要额外准备些什么吗？去了之后，不会再被立刻传送离开吗？”
同盟会代表，期待又兴奋。
简直不敢相信，在当前对他完全不利的舆论下，尺素还能答应，帮他们打开长生族界域之门！
不过，兴奋之余，他们也从尺素异常的表现，意识到什么。
尺素目光扫过这些种族代表。
他确实冷血，视整个万族，如蝼蚁，如草芥，没有多余一丝感情。
因为在他看来，这世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因为早就注定，所以悲欢离合，没有任何意义。
此刻的他，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秩序之地的聊天频道和论坛，越来越多玩家对他的声讨和抵制，都影响不到他分毫。
这些同盟会种族代表虚伪的面孔，也不会影响他的情绪。
甚至……
尺素平静地回答道：
“你们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确定。”
“因为大概率，我会死在为你们开启长生族界域之门的那一刻。”
“至于在长生族界域，你们会经历什么……”
“乃至整个万族的后续未来，都已经与我无关，我也无法预测了。”
这话一出，同盟会代表，神色纷纷震动。
即便尺素之前明确提到过“大限将至”……
即便他今夜的表现，异常得真的像一个将死之人交代后事……
可这些同盟会的种族代表心中，其实还是有怀疑的。
实在难以相信，尺素真的会莫名其妙大限将至，甚至真的死亡……
他们心中有设想过，尺素会不会是想通过假死避世？
可现在，看他这状态，好像真不是。
一时间，同盟会种族代表有些沉默。
尺素则又继续表示：“不管你们之中，多少人选择去，多少人选择不去。”
“中午12点，我都会准时开启长生族界域之门，大概维持10分钟的时间……”
“有本事的，可自行前往。没本事的，我会为你们创造空间通道……”
“至于什么额外的准备，随你们，反正都与我无关了……”
说着，尺素便完全不愿再与同盟会代表多说的意思。
他又看向天仇，依旧是一副交代后事般的姿态，语气极快道：
“所以，中午12点之前，我会完成对你的承诺。”
“时间有点赶，现在开始吧。”
平静而冷漠的语气，天仇听得都有些恍惚震动。
这时夜间，距离12点不到12个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里，履行承诺，就是要灭掉11个种族啊！
等于平均1个小时，就要灭绝一个种族！
虽然见识过尺素的恐怖……
但是，这速度，这效率，会不会太恐怖了？！
难怪此刻的万族，突然“觉醒”，意识到要抵制尺素。
这样的家伙，确实就不该存在！
可是，想想很奇怪不是吗？
尺素都要死了啊！
可他临死前，却不是伤春悲秋，也不是生死看淡，甚至都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而是匆匆忙忙，准备履行承诺，帮他灭绝11个种族。
甚至在那之后，也一刻不得停歇，去帮想要探索长生族界域的万族，开启长生族界域之门……
天仇越想越觉得，这不像是一个死人该有的姿态。
再加上，他一直就觉得，尺素在谋划些什么。
此刻便越发怀疑——
他应该不是真的“大限将至”，而是准备假死吧？
天仇心中，各种猜测和疑惑。
关于11个种族的灭绝行动，他其实没想那么赶。
他还想在那之前，弄清楚一些事情。
但看上去，尺素非常赶。
于是天仇点头：“那就先兑现承诺吧？不过兑现承诺的过程中，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尺素没有回答，直接表示：“我没有时间了……”
“所以，只能帮你解决掉那些留在他们种族界域中的玩家。”
“或者，你可以请你在秩序之地的靠山，将那些躲在秩序之地的玩家，直接驱逐回各自的种族？”
也是大限将至的缘故吧，尺素这话，说得相当直接。
天仇愣了一下，而后望天。
江异本来也想和尺素谈谈。
于是，眨眼之间，天仇手心中，便握了那熟悉的赤背金童小娃娃。
他心念一动，又看向尺素：“行，那我们现在开始兑现承诺吧。”
天仇离开秩序之地后，直接出现在了滕海族的圣地。
那座被改造过的镂空雕像，已然消失不见……
赤背金童中，江异有些诧异。
而天仇则解释说：“前辈你感受了那场压得人匍匐在地的天地异象吗？”
江异心说：我不仅感受了，那异象就是我整出来的！
天仇没等他回答，又继续沉声道：“我后来回到秩序之地，才知道那场异象居然遍布整个万族！”
“不过，按照万族玩家的说法，那阵恐怖的压力，只是将所有生物压得匍匐在地，而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但是……”他望向原本圣地中心矗立雕像的位置。
“我在滕海族圣地，独自感受那异象的当时，几乎以为那股压我的伟力是那雕像发出的。”
“可没想到……雕像在那股伟力中，被压得稀烂粉碎！”
说着，他又顿了顿，补充道：
“据我所知，好像整个万族，除了我滕海族圣地的雕像外，没有任何东西，是被那股异象伟力摧毁的……”
“当然，我也不好百分百确定，那雕像就是被异象摧毁……”
毕竟当时，雕像吞食了66位异族强者的生机。
当时的雕像，已经在隐隐震动了。
只是出现异象的时间，刚好和雕像震动的时间差不多……
天仇那时匍匐在地，也无法确定，雕像的坍塌毁灭，和那异象有没有关系。
不过，也是源自雕像坍塌毁灭，原本困在镂空处的骨骸，才得以被他“收”进黄泉之地。
他才得以重回秩序之地。
不过，和他密切关联的那具骨骸，他并没有主动和江异提及。
毕竟……
从他的感知里，那骨骸和他以命运线牵连，和他共享着他的一切……
这对他来说，可以算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若前辈像尺素大师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那么不用他说，他应该也知道。
若前辈不知道，或许是毫不在意。
天仇自然没必要多说。
实际上，关于雕像坍塌之事，他也没期待江异能给他回答些什么。
毕竟，神秘的前辈，并不是每次都会搭理他。
天仇又将从万族同盟会那里签约得来的几百枚特殊转盘和大量普通转盘，全部交给江异，又额外沉声道：
“特殊转盘，本来要求的十枚，后来他们只肯给一枚……”
“不过没关系，等到这些同盟会种族意识到被坑了，大概率还会找我算账。”
“到时候，我也再找他们算算账！”
有着九幽黄泉积累的亡魂，天仇说话底气都足了不少。
因为尺素赶时间，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又取出了滕海鳍，挥舞之间，便是空间变幻。
和尺素之间，也没有约好，下一个要灭的是哪个种族。
当时，当天仇以滕海鳍再度入侵幻海猁族时……
尺素已经在了。
这一次，他的入侵，依旧也造成了相当大的动静。
不过，整个幻海猁族，却几乎没有时间搭理他了。
只见一座诡异的黑色墓碑虚影，漂浮在整个幻海猁族海域的上空。
仿佛隔着海面，镇压着什么。
天仇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他又握着赤背金童，仿若自言自语般，为江异介绍道：
“那个，按照尺素的说法，叫做文明墓碑……”
“当它被召唤出来，一切科技武器失效，一切转盘道具失效，一切天赋技能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