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绝望的传奇之道
魔都到达的优胜者中，一名“青年才俊”正在疯狂叫嚣。
毕竟魔都作为大夏第二大城市，一些普通的人不太看得起其他小城市的职业者。
结果因为政策原因，导致原本属于自己城市的福利被分润走，心中自然有些怨气。
更何况他们隐隐以叶家兄妹为首。
打了叶家兄妹的脸，那就是打自己的脸。
而且这种舔叶家的机会可不多。
自己可得牢牢把握住了。
万一过后能够傍上对方，那可是自己的通天梯！
周围其他的一些人也是在看戏。
对于他们而言，叶家兄妹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
具体的起因并不重要。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由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罢了。
看到这位魔都“青年才俊”这么嚣张。
徐册、林岚、李雷、韩梅梅都是默契的往后退了半步。
让林尔的身体处于他们中最靠前的位置。
同时在心中为“青年才俊”点赞：兄弟，你真的超勇的诶！
几人眼中那快要溢出的，看好戏的神情。
根本隐藏不住。
林尔：“”
你们看我的那是什么表情？
我是魔鬼吗？
对于这种“青年才俊”，林尔甚至懒得出手教训对方。
本来都打算不做理会，直接进城。
可就在这时。
只见另一名五官普通，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从魔都优胜者的人群中走出。
他虽然也看不惯那名“青年才俊”的做法。
但还是对叶家兄妹道：“叶少，叶小姐。”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计较这些，但现在，那几位还在上方看着呢”
“我们几人单从阶位、天赋来看，都没有值得引起那几位注意的地方！”
“因为即便是s级天赋，在其他地方或许也是值得称道了。”
“但因为现在是虚空之眼决赛，帝都卧虎藏龙的帝都，并不算特别稀有”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引起他们的注意！”
对此，叶家兄妹也沉默了。
这位中年男子，名叫苟安。
苟安今年已经50多岁了。
由于职业者每次晋升都会获得一定的寿命延长。
所以如今四阶巅峰的苟安，看着比寻常30岁一阶职业者还要年轻。
作为在魔都出生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父母对苟安寄予了厚望。
而他也不负所望，年轻时在魔都，也算是个叫得上名字的天才。
否则也拿不到魔都的青铜组优胜名额。
他也曾在20岁时，幻想过自己能够30岁传奇，50岁半神，百岁登临神位！
他终将成为大夏，乃至全蓝星人族都敬仰的英雄！
杀穿异族，打穿秘境。
为大夏，为蓝星建立不世之功！
曾几何时，世家大族？大公司大势力？
他都未曾放在眼里过。
甚至拒绝了大量的势力给自己抛出的橄榄枝。
我苟安终有一日会一飞冲天，化龙九天。
岂愿屈居人下，成为你们豢养在宅院内的一条看门狗？
世家？呵呵！
你们最多只能成为我化龙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从他18岁毕业后，就开始在大夏和各大秘境摸爬滚打。
虽然有遇到一点点的挫折，但一阶的困难，再难也就那样。
对于天赋还算不错，职业还是战士的苟安来说，不过只是些许风霜罢了。
他甚至觉得，这些苦难，都是自己的福报！
没有苦难，又如何成为强者呢？
于是在19岁时，苟安通过家里的支持，和国家的补助，顺利晋升到二阶。
原本故事到这里，倒还算得上顺利。
一切都在按照他设想的人生剧本在走。
然而
他没想到的是，苦难有时候不一定是财富。
因为苦可能会越吃越多
持续晋升所需完成的任务难度、消耗的资源，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没有资源，没有后台的他，开始在魔都这个城市，寸步难行！
他的破境任务不算简单。
a级天赋对应的国家补助，也无法完全覆盖到方方面面。
这座繁华的都市，是建立在大量普通人的血汗的基础上的。
而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只是那些普通人中的一员。
自己原来，也很平凡。
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他那骄傲的自尊心。
开始接取一些任务大厅发布的任务，为别人卖命，积累晋升所需的资源。
至于有人看中他的潜质，提前投资？
不好意思，魔都的天才何其之多。
他也算明白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在a级天赋中都排名靠前a+级的天赋。
一旦放到魔都里面，那就是再普通不过一个普通人罢了。
他眼睁睁看着许多之前天赋远不如他的同学，但是因为家中条件不错，开始超过了他。
在他还在苦苦积累晋升三阶的资源时，那些同学已经到了三阶、四阶。
对此，他并没有怨言。
凭什么自己那高出平均水平不多的天赋，可以胜过人家三代积累呢？
但让他永远忘不掉的是，23岁时，他母亲对他说过的话。
“小安，是爸和妈没用，支持你晋升二阶，便已经花掉了家里大部分的积蓄了。”
“是爸妈拖累了你。”
“爸和妈知道你早已升到20级，就等着晋升三阶呢。”
“我们老宅的地段不错，还有一些家传的道具物品，被一些大公司看上了，爸妈卖了个好价钱。”
“再加上爸妈向亲戚借的一些钱，应该勉强够你晋升三阶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住的地方，我们已经说好，去乡下投靠王姐他们了，”
那个乡下，苟安知道。
只是个不到数千常驻人口的小镇罢了。
生活比起魔都差的远不说。
最高阶的职业者也就是二阶，护城大阵也弱的可怜。
也更加危险。
以前的苟安最看不起那些啃老的人。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他根本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正当他打算鼓起勇气，跟母亲说自己不晋升了，随便找个工作为他们养老时。
抬起头的他，看到了一双担忧的眼睛。
一如小时候，担心他在班里受到欺负时的双眼。
“小安，别太难为自己。”
“如果有一天太累了，就回家，妈养你。”
已经到嘴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父母天天只知道担心自己，却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
他的拳头收紧，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妈，你放心！我一定出人头地！”
24岁时，苟安再次在家里的支持下，晋升三阶。
但晋升四阶无疑更加困难。
而这次，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提供支持！
他无数次想要放弃。
但只要一想到父母，他就咬咬牙忍下来了。
继续慢慢积攒着晋升资源。
不少女性职业者看中了他的心性，向他示好，并表示愿意和他一起承担父母的养老问题。
他都拒绝了。
就连结婚，他也没有想过。
他连自己都过不好，又何必耽误一个佳人的一生呢？
后来有一天，他在一个修建超凡要塞的工地上看到了正在搬运超凡材料的父亲。
这些超凡材料，不能动用太多的超凡力量运送，否则会影响内部阵法术士的稳定性。
父亲只是个一阶职业者，却在这种工地上干体力活。
没错，他们没有回到所谓的乡下。
只是在城里打工而已。
苟安没有上前揭穿父亲，而是沉默着回到家中自己待了一整天。
没人知道那一天，苟安想了些什么，又是如何度过的。
第二天，他主动找到一些大势力。
透露出想要签订长达30年的契约，或者说“卖身契”的意思。
以此借贷能够支撑自己购买升级、晋升所需的资源。
最终，他和叶家签订了契约。
或许是上天眷顾了他一次。
作为雇主，叶家还算得上良心，并没有苛待他。
少年人的自尊心？
不好意思，在现实面前，在父母面前，那都不是事儿。
兜兜转转，少年时代，30岁晋升传奇的梦想终究化作了泡影。
他曾在各种秘境中数次险死还生，但最终还是凭借着一股拼劲活了下来。
35岁时，苟安晋升四阶，并于39岁时到达四阶巅峰。
“没关系，只是慢一点而已，我能行的，我一定行。”
苟安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只是随着年纪增大，他愈发看不到晋升传奇的道路。
他的牵挂和顾虑越来越多，越来越不敢面对生死。
曾经幻想过孤军杀入异族大本营，死亦无惧的那个少年。
终于长成了那个圆滑无比的中年男子。
这些年，他学会了很多。
学会了妥协，学会了放弃，学会了虚与委蛇。
却也丢掉了桀骜，丢掉了初心。
也丢掉了自己
他勘不破心魔，也踏不破生死玄关。
那些年，他疯狂学习一切可能通向传奇的方法。
他研究所有网上的传奇资料，聆听传奇强者的只言片语。
企图抓住那一丝丝可能的契机。
但即便是传奇强者，对如何晋升也是讳莫如深。
并非他们敝帚自珍，而是这个东西，不能说，不可说。
否则是害了其他人，会让他们陷入“知见障”的困境。
越是了解传奇，苟安越是绝望，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晋升。
终于，在53岁这一年。
虚空之眼出现了！
上一次的虚空之眼出现，他还很小，但即便如此，他也记得当时的盛况。
这是个机会！
“既然无法晋升传奇，不如退而求其次。”
“积攒一大波的资源，为父母养老。”
他心里这么想着。
“叶少，何必让叶小姐，和这种乡下来的低阶贱民道歉？”
“叶小姐说的又并没错！”
魔都的优胜者中，一名年轻的“青年才俊”大声叫嚣道。
对方的话，不止是在说林尔几人。
也说中了苟安的心事。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主动走了出来。
想要给叶家兄妹争取一个在那几位面前亮相的机会！
这么多年，苟安早就发现了。
伺候雇主，有时候对错不重要。
只要把对方哄开心了就行。
他和叶家签订的契约就快到期了，必须好好表现，让他们愿意续签自己！
只要抱好叶家的大腿，至少父母的养老没有问题。
“这种职业者，即便参赛，难道就能获得决赛的优胜名额吗？”
“还不如将资源让出来，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普通人，还是别搅这趟浑水了。”
苟安似乎非常痛恨地说道。
他就是在故意引战。
只是没人知道，苟安这些话，到底是对林尔等人说的。
还是对他自己的内心说的。
“这样吧，几位朋友，我们切磋一番。”
“你们3个，或者加上特派员5个一起上。”
“如果你们输了，就给叶小姐道歉。”
面对挑衅，林尔也是有点诧异。
就算是为了官方给的决赛奖励，自己也是一定会参赛的。
更何况参赛名额又无法通过切磋夺取。
这种挑衅毫无意义，对方到底图啥？
他自然不清楚，帝都现在正被无数想要的老怪物关注着。
一旁的徐册适时提醒道：“锅霸，答应他，秒杀他！”
他也正担心锅霸仅仅因为天赋“只是”s级而已，就明珠蒙尘，错过被大佬看上的机缘。
林尔有点诧异，但想到之前徐册说的所谓机缘，还是点了点头。
来自魔都的少年叶轩考虑片刻后，最终还是道：“苟伯，退下！”
阿念也是道：“不用了苟伯，本就是阿念不对。”
但苟安却丝毫不退。
虽然这两位心里不介意。
但自己要做给叶家上面的人看。
而且他知道，由于虚空之眼选拔赛，无数的目光正聚集帝都。
很多的强者，也是在暗中挑选不错的苗子作为弟子的。
自己如果能搞出点动静来，作为下人，实力都不错的话。
少爷和小姐也能引起更多的注意。
甚至运气好，万一自己也被看上了呢？
至于对面那几位少年？
他们的参赛资格并不会被剥夺，没有实际损失。
大不了事后自己再给他们一点补偿罢了。
而且他们迟早要面对一群牛鬼蛇神的，早点受到打击，也不是坏事。
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周围其他的魔都职业者，还有陆陆续续来到帝都外的其他城市的职业者也都看了过来。
青铜组的优胜选手如果选择灵能飞车前往帝都，基本都是今天的这个时间到达。
绝大部分的人早已进城，他们这批人，算是来得晚的最后一波了。
魔都那个“青年才俊”，见几人要打起来，非常趾高气昂的说道。
“输了以后，就给我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垃圾就该有垃圾的样子，滚回垃圾桶里去吧！”
城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周围不少人开始起哄。
“打啊打啊！”
“对啊，干他！”
“不敢吗？是不是怂啊？！”
“嗯我这是做了什么，怎么到哪儿都惹事啊？”
“我又不是苏夜那种主角？！”
“难道是因为命定值变高的原因吗？”
林尔有点无奈。
“不得不说，‘锅霸’先生可真会惹事。”
林岚笑着补刀。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也发现了。
这个锅霸强是强，但是却一副少年人的心态。
毫无强者的架子，所以他们说起话来也随意了不少。
“行吧”
林尔看着满脸歉意的叶家兄妹，和苟安。
淡声道：“我也想看看，当代大夏天骄，大概是个什么水平。”
与此同时，城外的动静，也引起了“观察区”那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