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陈傲的善意
在姜百川的教导下，京大竞赛队的成绩稳步提高。
桑千慧干劲十足。
她最近对姜百川已经盲目崇拜了，觉得只要有姜百川在，一定能越过苏染那座高山。
当然，当时陪着左建军和桑千慧一起去抓人的那个李科长，也是把姜百川成为京大新导师的事告诉了清大。
特别是桑千慧如何被吊打的，那一节被传得神乎其神。
这让清大内部的学员对这个导师也充满了好奇，不少人都偷偷跑到京大去膜拜。
为此，桑千慧在竞赛队每次上课的时候，都安排了人在门口把守。
生怕被竞争对手听了去。
一堂课下来，桑千慧又要关注门口，又要看题目，忙得不亦乐乎。
“怎么样，还有人来偷听吗？”下课后的桑千慧立刻问了守门的人。
“越来越少了，今天只有一个。”
“赶走了？”
“她刚刚自己走的，留个短发戴个耳机，挺中性一女生。”
短发？耳机？中性女生？
苏染！
桑千慧急忙追出去，但学校的大道上已经看不到人了。
竟然连苏染都惊动了吗？
有意思。
上面有苏染压着，下面还有那个变态的姜鹿和南北追赶。
今年的竞赛想必会比以往都难。
京大数学院开例会。
姜百川初来乍到，原本是想坐在后面的，但不少老师都主动让姜百川往前坐。
还纷纷掏出手机，要加他绿信。
第一堂课，姜百川直接把众人打服了。
例会结束后，左建军单独把姜百川留下来，和他随便闲聊。
提到了下周会邀请陈傲院士来学校开讲座的事。
陈傲。
这个名字让姜百川顿感五味杂陈。
陈傲自从退休后一直深居简出，不再出席学术论坛。
甚至国际上讨论“陈傲猜想”的学术论坛他都不去，也不知道天天窝在家里干什么。
听说高考前做了谁的家教。
这次居然会同意来京大讲座，看来京大给得挺多。
当年的那件事，他真的很想当面问问陈傲。
他确信自己的研究成果只给沈卿言一人看过，其他没有人知道他研究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有了结果。
那只可能是巧合了。
自己研究的成果正好和陈傲研究的成果高度雷同，正好他又提前发了论文。
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可世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左建军看着姜百川的表情，知道他心理活动应该很多，打算顺势捅破这层纸。
“百川。”
“你和陈傲院士，以前认识吧。”
他轻描淡写，一边还喝了口茶，啐了几片茶叶。
听左建军说这话，姜百川也心知肚明。这个新领导八成是调查过他。
他也不再藏着掖着。
“认识。”姜百川平静地说，“以前金陵大学，曾说我抄袭他的研究成果。”
“后来还把我开除了。”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那你抄了吗？”
“没有。”
“你知道这话的代表什么吗？”左建军笑着说，“代表你也曾经自己研究出了陈傲猜想？”
“没有一个人会信你的话。”
姜百川当然知道。
前世，他只执着于学术研究，并不在乎这些虚名。
他觉得这个研究成果，不管是自己提出来还是老师提出来都行。
都是能推动数学界的研究进步的。
但重活一世，他的想法已经改变。他深知这项研究成果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可能是地位、可能是权势。
有了这些，他才能真正保护姜鹿。
所以他不止一次想过，要让整个数学界都知道他也曾研究出了陈傲猜想。
虽然很难，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愿意尝试。
周一，陈傲和他的团队来到京大。左建军作为数学院院长，也参与了接待。
姜百川请求左建军，让自己见陈傲一面。
但左建军不同意。
他很清楚姜百川要做什么，但他更清楚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为了防止姜百川闹出什么动静，他专门给姜百川调了课。把他整个上午安排地满满当当。
陈傲已经70多岁了。
但因为非常注重养生，哪怕是满头白发，看起来也精神矍铄。
整场讲座一个半小时。
他年纪大，只讲了半个小时便休息了。剩下的时间由他的助手继续讲。
他自己不能久坐，趁着间隙偷偷到外面透口气。
便在此时，一个身影慢慢靠近他。
“老师。”姜百川叫道。
陈傲顿时愣住了。
虽然过了二十多年，但这个声音他依然熟悉。
他缓缓转头，眼神里充满警惕。
“你是…百川！”
看见恩师，姜百川也十分高兴：“多年不见，老师身体可好？”
陈傲嘴里说着话，一双眼睛一直在不停观察姜百川，过了许久他才终于感觉姜百川是没恶意的。
二人简单交流起来。
当他知道姜百川入职京大，苍老的脸上也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好好好，难得左建军有这份魄力，破格录用你。”
“当年的事的确对你造成了影响，但看到你现在这么争气。老师还是欣慰啊。”
提到当年的事，姜百川还是忍不住问了陈傲的看法。
陈傲当即表情严肃：“我当然不信你会抄袭。”
“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对你知根知底。我想你的研究成果和我的相同，肯定是巧合吧。”
“再加上有些小人从中挑唆，这才会开除你。”
“我一直都是反对的！”
姜百川心中一暖，眼眶都红了。
20年了，他受了多少讥讽和谩骂，又因为这件事吃了多少苦。多少人的命运被改写。
倘若不是这件事，沈卿言还是京曦最闪耀的星辰，姜鹿会是沈家最尊贵的公主。
自己也不会像前世那般在痛苦中死去。
今天能从自己恩师的嘴里听到这些，让他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原来老师一直是相信他的！姜百川打心底里非常感动。
“老师，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和您说。”姜百川稳住情绪，“我发现，当年您的提出的理论，还有瑕疵。”
姜百川其实想说，他发现陈傲猜想的核心部分是错的。
但他也知道，这是老师毕生的心血。一旦措辞过于直白，很可能刺激到老师。
故而他用了“瑕疵”二字。
“哦，瑕疵啊…”陈傲似乎并没有多在意，“难免的嘛，毕竟我也不是神仙。”
“你有解决的办法？”
“对！我当年在研究的时候，也和您一样走了弯路。”姜百川说，“还是卿言先发现问题所在的。”
“我觉得如果解决，能推动陈傲猜想前进一大步！”
哦？
陈傲来兴趣了。
他相信陈傲猜想肯定没有问题。
这猜想提出来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被不断论证，从来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他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明年将举办“陈傲猜想”20周年论坛。
数学界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纪念日来临之际，陈傲能有新的研究发现。
如果姜百川真的有新发现，那岂不是正好？
他不敢怠慢，急忙催姜百川具体说说。
这…
姜百川有些犹豫。
陈傲立马心领神会：“百川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新发现，我会立刻研究。”
“并且我会告诉所有人，这是你的研究成果。我也会把陈傲猜想改为陈姜猜想！”
“包括华夏科学院那边。只要有我的举荐，一定能让你进去的。”
“最关键的事，我会亲自为你平反。证明你当年没有抄袭，纯属巧合！”
听到陈傲的承诺，姜百川竟然因为激动，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梦想已经就在眼前了。
“您…当真？”他控制不住自己快要跳出的心脏，反复确认。
“绝对当真。”陈傲拍了拍胸脯，“老师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德艺双馨！”
姜百川点点头：“内容有点多。我这就回去把我的发现整理出来发给您！”
“好！”陈傲主动紧紧握住了姜百川的手，“为师等着你，和我一起扬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