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朱厚照摇了摇头，心里都有些纳闷，不懂苏尘为何一直针对刘瑾。
“难道太监看到太监，便会敌视？”朱厚照暗自腹诽。
接下来，
有刘瑾陪着朱厚照，苏尘的任务轻松了不少。
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有什么任务。
轻松，指的是不用时刻陪在朱厚照身边了。
下午的时候，苏尘还抽空悄然去了趟凤鸢殿…九公主朱延婍的宫殿。
朱延婍很惊喜，差点就惊呼出声，好在被苏尘及时捂住了樱桃小嘴巴。
“我是偷偷来的，待一会就走。”苏尘在朱延婍耳边，小声说道。
朱延婍俏脸红扑扑的，心跳很快。
两人坐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朱延婍对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情，都颇有兴趣。
苏尘不动声色地牵住朱延婍的小手，小声讲述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在讲述之时，也在默默复盘思忖，接下来的九月十五月圆之夜，必定会发生极为猛烈的冲突。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很可能会遭到针对。
讲了一阵，苏尘开始指导朱延婍修炼，时间流逝的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朱延婍拉着苏尘的手，嘟着小嘴，并不想让苏尘这么快离开。
“九月十五之前，我会一直住在皇宫，想来见你，还是挺容易的。”苏尘安抚道。
“那你明天还来不来？”朱延婍眼巴巴地看着苏尘。
“来。”苏尘给了肯定的答案。
朱延婍脸上瞬间浮现笑容，灿烂如花。
苏尘心跳微微快了些，起身离开。
这位九公主的世界太过纯净，令他不自禁的就想去呵护。
接下来的几天里，皇宫风平浪静。
苏尘整日跟着朱厚照，一有闲暇，便会去找九公主朱延婍。
两人的感情在急速升温。
朱厚照确实很宠爱万贵妃，时常夜宿在安喜宫，作为朱厚照的贴身护卫，兼临时替身，苏尘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并且，他十分尽职。
完全尽到了身为替身的职责…朱厚照不能做的一些事，他都帮着做了。
九月十五，天干气躁。
整座京城的气氛似乎都变了。
汇聚于京城的江湖人，变得喧闹起来。
压赌的人，直线飙升。
几乎每座赌坊，都对叶孤城、西门吹雪这一战，开了赌局。
有些人甚至压上了全部的身家。
就连京城的百姓们也多是凑了热闹。
跟京城的热闹不同，皇宫内外，则显得十分肃杀。
锦衣卫、东厂、西厂、护龙山庄、六扇门等各方人马，几乎全都是倾巢出动，守护在皇宫内外。
诸葛正我、朱无视、曹正淳、袁笑之等人也尽皆亲自镇守一方。
爱玩的朱厚照，这一次也变得老实起来，心里微微紧张。
他能分得清轻重，知道今晚所有的恶意，全都是针对他而来。
不过，很快，朱厚照便不是很紧张了。
苏尘取代了他。
替身！
“陛下，你是想假扮成臣，还是随意假扮成一太监？”苏尘坐在龙榻上，微笑问道。
朱厚照脸有点黑了。
苏尘悠悠说道：“我的战绩有目共睹，南王必定已专门准备了人手对付我，我的最强战绩是一刀斩杀三品。
陛下觉得，南王派来对付我的人，实力会如何？”
朱厚照皱眉，来对付苏尘的人，实力肯定处于上三品。
“你想让朕假扮太监？”朱厚照冷飕飕地问道。
“该改口了，今天不能再自称朕了，你要用咱家。”苏尘悠悠说道，“细节，决定成败。今晚的成败，决定着陛下的生死，陛下最好还是认真一些。”
朱厚照眉头拧了起来，冷哼道：“假扮的终究是假扮的，朕…我假扮太监，仍旧是男人；你假扮成朕，仍旧是太…臣。”
苏尘撇了撇嘴，“陛下还是先问刘瑾要一身太监服吧。”
“……”
朱厚照老老实实地换上了一身太监服，尝试着弓着腰站在了刘瑾的身后，刘瑾的身子瞬间就僵了起来，十分不自然。
“刘瑾，你这不行啊。”苏尘吐槽道，“怎么你比陛下还紧张。”
“废话。”刘瑾脸黑，朱厚照就站在他身后，能不紧张吗？
朱厚照站直了身子，吐槽道：“装太监，为啥一定要弓着腰啊？”
苏尘悠悠道：“因为刘瑾是个狗奴才，狗奴才的小马仔，自然也是狗奴才。”
“混账，你说什么？”刘瑾怒视苏尘。
苏尘坐直身子，冷视刘瑾，“狗奴才，你是想害死陛下吗？”
“你……”刘瑾眼睛都瞪红了。
“我已坐在龙榻，一切皆已经开始，你对我若是没有足够的敬畏，我又何必在这扮演陛下？”苏尘冷笑道，“如果你继续这样，最大的破绽就是你。”
朱厚照皱眉，闷声道：“刘瑾，从现在开始，把苏尘当成是朕，把朕当成你的手下即可。”
“陛下…”刘瑾急了。
“叫朕干嘛？”苏尘冷冷道。
刘瑾、朱厚照同时一呆，旋即两人的脸都黑了下去。
苏尘轻哼一声，“两个菜鸡，连演戏都不会。”
“陛下，他骂你是菜鸡。”刘瑾当即说道。
“朕听到了。”朱厚照瞪了眼刘瑾。
“陛下，臣建议你，从此刻开始，别再自称朕了，有些高手的耳力是极其敏锐的。”苏尘十分好心地提醒道。
朱厚照脸更加黑了，狠狠地瞪着苏尘，“等过了今日，朕一定要你好看。”
“还朕？”苏尘责怪地白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
临近傍晚，皇宫的气氛变得越发肃杀。
苏尘坐在龙榻上，闭着双眸，默默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皇宫外，四面八方，多了许多窥探的视线。
朱无视、诸葛正我、曹正淳、袁笑之等人，尽皆严阵以待。
“老子还就不信，不花银子，还进不了皇宫！”
一道爆喝声平地而起，紧接着皇宫四周恢复平静。
朱无视淡漠地扔掉手里抓着的尸体，冷声喝道：“犯我大明者，必诛之！”
声音震震，直欲响彻云霄。
“诸位江湖同道，还请冷静些，若是人人都可自由出入紫禁城，置我大明尊严于何地？”诸葛正我亦开口道，“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哼，擅闯皇宫者，便是跟本督主为敌，就算这次让你逃过了，以后东厂必定追杀千里。”曹正淳冷笑说道。
声音亦是震动整座京城。
袁笑之犹豫一二，并未开口。
他的实力，不配！
就在这时…
皇宫里响起了苏尘沉冷的声音，瞬间响彻整座皇都。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一时间，皇宫内外，变得无比寂静。
“他就是苏尘？”
醉仙楼顶层，一白衣中年人开口问道。
他的脸很冷峻，就像是藏着千年的冰山一样。
白云城主，叶孤城！
“是。”南王朱佑雄微微颔首，“他就是苏尘，可一刀斩杀三品境高手。”
“太年轻了。”叶孤城说道。
朱佑雄一顿，“本王已派了其他人解决他，无需城主动手。”
叶孤城闭上了双眸，“皇宫内，还有一道气息，已凝聚二品法身，正在冲击一品真我。”
“二品高手？”朱佑雄脸色微凝。
“无需担心，她是观客。”叶孤城淡淡道。
朱佑雄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另外一边。
西门吹雪正在洗手。
水很清澈。
“你有几分把握？”一旁的四条眉毛陆小凤开口问道，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他和西门吹雪是至交好友。
同时，跟叶孤城也算是好朋友。
他很清楚。
同为当世绝代剑客，西门吹雪、叶孤城这一战无可避免。
但他希望这一战能够越晚越好。
“十成。”西门吹雪冷冷道，身为剑客，他从不会质疑自己的剑。
陆小凤叹了口气，“其实，这个问题，我昨天也问了叶孤城。”
“哦？”西门吹雪在听到叶孤城的名字时，眼里锋芒毕露
“他的回答，跟你一模一样。”陆小凤缓缓说道。
“本该一样。”西门吹雪不以为意。
陆小凤点头，确实应该一样。
这两人的剑，同样的锋利；他们的话，自然也该一样。
“你压了谁赢？”西门吹雪忽然问道，他的双手已自水盆里抽出。
陆小凤一顿，闷声道：“都压了。”
西门吹雪一笑，“那你岂不是输定了？”
据他所知，各家赌坊开出的赌率，他和叶孤城皆是15，无论谁赢，压中的赌客，皆能获得本金一半的收获。
陆小凤两者皆压，压的数目必定也是一致的，这意味着，无论他和叶孤城谁赢，陆小凤都要输掉四分之一的本金。
“谁叫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呢？”陆小凤叹了口气，旋即话锋一转，“不过，你知道的，我一向很穷。”
西门吹雪点头，陆小凤确实一向都很穷，最喜做的事，便是到处蹭吃蹭喝。
“走吧。”西门吹雪已握剑。
陆小凤微笑道：“我们不同路，那两位大明神侯，可不会让你和叶孤城之外的人，飞进皇宫。”
西门吹雪不再多言，纵身离开。
他的剑意，剑势，乃至剑气，都已完全内敛。
从外看去，他就像是一把封于剑鞘中的古剑一样。
陆小凤轻吐一口气，迈步走向醉仙楼的方向，那里是跟南王朱佑雄的聚合之地。
于此同时。
手中拥有缎带的江湖豪客也都开始向着皇宫的方向进发。
神剑山庄三少爷谢晓峰。
流沙之主卫庄。
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御剑山庄少主尹天奇。
天地会帮主雄霸。
阴葵派掌门阴后祝玉妍。
阴阳家左护法月神。
雪月城三城主棍仙司空长风。
在这之前，诸葛正我一共向江湖上输送了十条缎带，有八位响彻江湖的大人物手持缎带进入到了大明皇宫。
很快，另有两位不愿显露身份的江湖人也手持缎带进入皇宫。
皇宫外，大批江湖人都心似有百爪挠，十分想要闯进皇宫，见证接下来的决战。
也有一些艺高人胆大的江湖人，或强闯，或悄然潜入…
无一例外，全都被阻拦在了皇宫之外。
遇朱无视、曹正淳者，皆被当场格杀；遇诸葛正我者，则留有一命。
皇城外。
燕十三、姜断弦、秦梦瑶、花道常、明珠夫人皆身穿飞鱼袍，佩戴绣春刀，在袁小棠、卢剑星、方雨婷等人的带领下，直入皇城。
来到皇宫的宫门外，燕十三拿出了御诏金牌。
诸葛正我瞥了眼这边的情况，双眸一一扫过每一个人，微微颔首，“进去吧。”
燕十三、姜断弦、袁小棠等人皆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感受到了皇宫外的肃杀，甚至亲眼看到朱无视击杀闯宫者的场面，尽管手持苏尘交给他们的御诏金牌，心里仍旧是紧张忐忑，并不确定能不能进入皇宫。
“大人的面子还是很厉害的。”卢剑星感慨一句，沈炼、靳一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最近，他们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有江湖人在谈论苏尘。
锦衣卫内，过往压根不会正眼看待他们的一些百户、千户，全都变得无比的热切。
三人都很清楚，这一切皆是因为苏尘。
“咱们是直接去太和殿吗？”燕十三问道。
卢剑星连忙说道：“咱们是以锦衣卫的身份入宫的，还请诸位大人能够忍耐一二，等到了太和殿附近，最好不要跟旁人交流。”
“跟谁交流？”燕十三淡笑道，“小爷可不想去保护狗皇帝。”
闻言，卢剑星、袁小棠、沈炼、靳一川等人的脸直接就绿了，连忙四处张望。
“小三，慎言，这里是皇宫。”刑部第一高手姜断弦冷冷说道。
燕十三浑不在意，打量着两侧的宫中美景。
夜幕降临。
两股剑意，自皇宫东西两侧，急速蔓延。
叶孤城。
西门吹雪！
转瞬间。
整座京都，都弥漫着这两人的剑意。
这两股强大的剑意似乎是将整座皇都自皇宫分成了两部分，两种炽盛而强大的剑意正在疯狂碰撞。
随着剑意的增强，皇宫上空的暗云在疯狂卷动，就像是…天，裂开了一样。
京城里，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皇宫上方，他们尽皆是看到了卷裂开的天穹，震撼莫名。
“好强的剑意。”
无数人都在惊叹。
诸如燕十三、谢晓峰、卫庄等纯粹的剑客，眼里更是涌现出炽盛的光芒。
“叶孤城！”
同一时间，朱无视、诸葛正我、曹正淳等人尽皆明白，跟南王勾结的剑客是谁了。
来自叶孤城的冰冷剑意，直接封锁了他们的感知！
皇宫，乾清宫。
苏尘、朱厚照、刘瑾等人也都感受到了叶孤城、西门吹雪两人散发出的强大剑意。
“这就是剑道大宗师吗？”朱厚照发出惊叹，心里向往不已。
从小他便有一个高手梦，也因为这个梦想的存在，他在后宫一直…守身如玉。
“若咱家神功大成，能达到这两人的程度吗？”刘瑾盯着天空上裂开的暗云，凝眸不语。
“这才是真正的引动天地之力。”苏尘轻语，面色平静，眼里却迸射出炽盛的战意。
此刻的叶孤城、西门吹雪虽然都还未曾驾临皇宫，但这两人皆已锋芒毕露。
显露出的实力，令人敬畏，令人向往，令人战意高涨！
轻舒一口气，苏尘收敛了自身战意
此刻，他是大明皇帝。
“咱们要去太和殿吗？”朱厚照问道，有些心痒，他想近距离去看这场绝代剑客间的决斗。
“这里距离太和殿并不算远，以你的眼力，应该能看清。”苏尘沉吟道，“咱们直接上楼吧。”
乾清宫的主殿，是一座三层的巨大殿宇。
“好。”朱厚照点了点头。
随后，苏尘坐在轮椅上，由刘瑾推着，三人一同登上了主殿的三楼楼阁，临窗而望，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太和殿的屋顶。
也就是，紫禁之巅！
夜色愈深。
弥漫在京都的两股剑意，渐渐集聚于皇宫之上，暗云翻滚，似是惊天骇浪一般。
立于皇宫西方的西门吹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色冷峻如冰。
“你的剑意不纯。”西门吹雪手中之剑发出一道鸣颤。
立于皇宫东方的叶孤城脸色平静如初，爆发的剑意泛起一道只有西门吹雪能够听到的鸣音：“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处理一件事。”
西门吹雪双眸微凝，脸色越发冷峻冰冷，他已经猜到叶孤城想做什么了，“你的心不诚。”
叶孤城脸色依旧，“我诚于剑，这便够了。”
“这就是你的剑道？”西门吹雪双眉一扬，似是两把能够斩开天地的利刃一般。
叶孤城抬眼，似是望透了整座皇宫，直视西门吹雪，“你的剑原本很纯粹，但此刻，多了牵绊。”
西门吹雪双眸锋芒依旧，“我的剑，与你不同。”
“殊途同归。”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同时化作流光，涌向皇宫。
皇宫上方裂开的天穹，似有漆黑的雷霆霹雳落下一般，泛起阵阵轰鸣声。
西门吹雪站到了太和殿的屋顶…紫禁之巅。
叶孤城来到了乾清宫。
与此同时，
藏身于咸安宫的南王世子朱厚运被三名黑衣人接走，潜行于皇宫，向着乾清宫的方向进发。
乾清宫主殿三楼。
窗口前。
苏尘、刘瑾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叶孤城袭来的身影。
准确来说，
是叶孤城并未遮掩。
白衣如雪，飘然而至。
“刘瑾，拿下他！”苏尘当即开口，沉冷吩咐道。
刘瑾脸色瞬间一变，他没敢动。
叶孤城已登上三楼，站在了苏尘对面一丈处，衣袂飘动，锋芒毕露。
苏尘微微向后倚身，静看叶孤城。
叶孤城就这样突袭而至，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过，
苏尘很冷静，淡淡看着叶孤城。
他最大的底气，是他的金刚不坏金身。
并且，他很清楚，叶孤城就只有出一剑的机会。
“你不怕？”叶孤城盯着苏尘，语气冰冷如深渊。
一旁的刘瑾冷汗直冒，强自站定，身子就像是被压在山缝之中一样，无法动弹。
站在刘瑾身后的朱厚照脸色瞬间就变得无比苍白，嘴唇在发颤。
此刻，叶孤城气势毕现，整座楼阁里密布着冰冷的剑气。
他并未针对任何人，刘瑾、朱厚照仅仅是遭受到了剑气的余波，心中的恐惧就像是被无限放大一样。
这两人已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和信念。
至于战意…从看到叶孤城的那一刻起，他们心里便不存在任何战意了。
有的，仅仅是无尽的惶恐！
苏尘脸色平淡依旧，“怕？”
叶孤城道：“我的剑一出鞘，你必人头落地。”
朱厚照脸色越发苍白，双腿都在打颤，心中陷入无尽惶恐。
此刻，若是坐在轮椅上的是他，那……
想到这里，朱厚照不敢再想下去了。
苏尘淡淡道：“匹夫之剑，不足为惧。”
“哦？”叶孤城看着苏尘，“你也懂剑？”
苏尘正了正脸色，“朕修炼天子之剑，以诸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
持之此剑，可平天下，可安万民。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朕以天子之剑，镇守大明社稷，举世无双。
你区区一匹夫，以身当剑，行之血溅五步，朕需要怕你？”
叶孤城深深地看着苏尘，缓缓道：“你这份镇定，天下少有。”
“敢孤身前来，胁迫于朕，你的胆量，也天下少有。”苏尘平静回击。
叶孤城道：“你的剑，在天下；我的剑，在手中。”
苏尘站起了身，他和叶孤城一般高。
两人平视，针锋不让。
“朕，即天下。”苏尘微笑说道。
闻言，站在刘瑾身后的朱厚照忍不住撇了撇嘴。
叶孤城盯着苏尘，冷冷道：“一丈的距离，天下间无人能从我手上救走你。”
苏尘脸色平静，“身处大明紫禁城，也没人能从这里救走你。”
叶孤城平剑在胸，淡淡道：“你还有一句话的时间。”
“朕赌你的剑，刺不透朕的龙体。”苏尘缓缓说道，体内的金刚不坏功力在缓慢涌动。
话音刚落，
三道黑衣身影携带朱厚运急速奔袭而来，转瞬纵越登楼，齐齐落在三楼窗前。
这三道黑衣人影和朱厚运看到穿着一身龙袍的苏尘后，皆是一愣。
“你是谁？”朱厚运皱眉问道。
苏尘淡淡道：“朕，乃天子。”
躲在刘瑾身后的朱厚照撇了撇嘴，暗道：“朕才是天子，你是太监！”
“胡说。”朱厚运大怒，他没见过苏尘，但他很确定，苏尘绝对不可能是大明天子。
否则，他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不是朱厚照？”叶孤城双眼冰冷如刀。
“朕不是，难道你是？”苏尘下巴微抬，冷冷笑道。
“他是苏尘，那个锦衣卫千户。”三名黑衣人中，有人认出了苏尘。
…
“他就是苏尘？”南王世子朱厚运微愕，最近这些天，他听过太多次苏尘的名字了。
几乎每一天，奉圣夫人客氏都会使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诅咒苏尘。
朱厚运也经常咒骂…苏尘击杀了魏忠贤，这使得朱厚运的一些计划，直接破产，甚至都很难再跟外界联系，每日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叶孤城眼里十分罕见地流露出一抹阴翳，身上流露出的冰冷，直欲冰封整座乾清宫。
刚刚，跟他对话的，并非大明皇帝？
仅仅是一名锦衣卫？
“你敢耍我。”叶孤城脸色冷峻如寒冰，声音毫无温度。
苏尘嘴角泛起一抹弧度，“朕是不是皇，很重要吗？你诚于剑，不诚于人。又何必追求人人皆诚于你？”
叶孤城缓缓点头，“确实，王已非王，贼亦非贼，王贼之间，唯分强弱。”
“看来这一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苏尘开口，金色的肌肤自胸膛泛起，开始向着四肢、脖颈、头颅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