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易经洗髓？
在夜色的遮掩下，
苏尘没费什么工夫，便取走了藏在咸安宫侧殿的金梅瓶。
简单感知了下咸安宫里朱厚运、客氏、南宫白狐的状态后，苏尘便直接离开了皇宫。
回到北镇抚司，苏尘开始真正研究金梅瓶。
这是一个通体泛金的梅瓶，所谓梅瓶，便是以‘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的一种瓷器。
金梅瓶拥有着梅瓶的一切特征：短颈、丰肩、瘦底、圈足。
所不同者，是通体泛着的金色，以及特殊的材质。
苏尘双手捧着瓶身，真气自手心涌出，弥漫在金梅瓶周围，金梅瓶的瓶身就像是张开了毛孔一样，竟在吸收着真气。
输了一阵，苏尘停了下来，右手附在瓶口，默默感受着瓶内的力量。
良久，
苏尘眼里闪过一抹惊异之色，若是让他来形容金梅瓶里泛起的力量属性，他大概会用三个字：
治愈系。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治愈系的力量属性，彻底明白魏忠贤为何能够修复丹田了。
这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
苏尘能够理解有这种力量的存在，毕竟他修炼有各种属性的真气。
令他难以理解的，是金梅瓶本身。
这瓶子，凭什么能催生出这种治愈系的力量？
研究一阵，苏尘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金梅瓶如此珍贵，堪称是武林至宝，南王一方人马在得知魏忠贤已死的情况下，会不找回金梅瓶吗？
想到这里，苏尘微微眯起双眼。
一定会寻找的。
甚至，今晚可能就会派出人手！
夜色渐深，乌云遮住了皓月。
四名黑衣人悄然潜入进了皇城，一路潜行疾驰，直奔皇宫方向。
唰！
漆黑的刀光一闪而逝。
皇城恢复了寂静。
唯有苏尘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这属于加班，必须要加钱才行。”苏尘巡视在皇宫外，暗自嘀咕着。
他现在理解那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含义了。
天渐渐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东厂的番子第一时间发现了皇宫外的尸体。
一阵骚乱后，惊动了督主曹正淳。
苏尘适时现身，淡淡道：“曹督主，你要怎么感谢本官？”
曹正淳冷哼道：“陛下调你卫戍皇宫，击杀乱贼，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这么说曹督主承认你东厂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了？”苏尘斜睥，“连几个小毛贼都发现不了，要你们东厂何用？”
曹正淳脸色铁青，狠狠地瞪着苏尘。
“从现在开始，加强警戒。”苏尘转身直接走了，“这次本官就不去陛下那里邀功了。”
“混账！”曹正淳瞪着苏尘的背影，心情抑郁至极。
“……”
随着九月十五的临近，京城变得越来越热闹。
不少名动一方的江湖豪客，都赶了过来，想要见证叶孤城、西门吹雪这一战。
也因此，苏尘遇到了新的烦恼。
慈航静斋当代大师姐秦梦瑶居住在苏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引来了许多自命不凡的江湖俊杰。
同时，
苏尘最近的战绩，仍在整座京城疯传着，这成为了不少人挑战的目标。
在江湖上，最快的成名方式，便是挑战已负盛名之人。
每一天，都有所谓的年轻俊杰想要挑战苏尘。
至于是真想挑战苏尘，还是纯粹想认识一下秦梦瑶，这就不得而知了。
苏尘解决烦恼的方法也很简单，他在府邸外立了一条规矩：
想来挑战？可以！
但需要提供一具江湖败类的尸体。
同时，苏尘在第一时间约见了燕十三、姜断弦两人
京城，德隆楼。
苏尘、燕十三、姜断弦正在一起喝酒。
“帮你对付挑战者？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燕十三冷笑。
苏尘轻轻饮着美酒，“九月十五那天，我可以收你们当一天的下属。”
“嗯？你说什么？”燕十三面色泛冷。
“我干了。”姜断弦忽然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燕十三皱眉，渐渐反应过来。
九月十五，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想要去近距离观看叶孤城、西门吹雪那一战，就只能进入皇宫。
于江湖人而言，在那一晚光明正大的进入皇宫，就只有一种选择：购买朱厚照颁下的缎带。
但…如今一条缎带已经炒到了三四十万两白银。
“你觉得小爷抢不到缎带？”燕十三斜睥苏尘，心里有些不爽。
苏尘轻轻饮着美酒，“无论是刀客还是剑客，想要变强，就需要历经百战、千战，乃至万战。战斗，是变强的最快方式。”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想让我们帮你解决麻烦？”燕十三无语吐槽道。
苏尘微笑道：“难道你不想试一试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
燕十三眸光微动，问道：“你用了几招？”
苏尘伸出了一根手指。
“怪胎。”姜断弦声音发闷，正大口饮酒。
燕十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年纪相近的情况下，能一招打败慈航静斋的传人，不是怪胎是什么？
“你们这是赤果果的嫉妒。”苏尘轻笑，饮了一杯酒。
“……”
有了燕十三、姜断弦的帮忙，便无需再理会前往苏府的挑战者。
这两人，其实也都是妖孽，一个痴于刀，一个痴于剑。
跟他们相比，苏尘要显得更加博爱一些，既喜欢刀，也喜欢剑，同时还对拳头有所钟爱。
喝完酒后，夜色已浓。
姜断弦、燕十三、苏尘相继离去。
他们去的是不同的地方：一个回家，一个逛窑子，一个回皇城，卫戍皇宫。
随着九月十五的临近，皇宫内外的防御加强了许多。
东厂、锦衣卫精锐尽出。
六扇门、护龙山庄也都派来了高手，秘密守在皇宫周围。
甚至，苏尘怀疑，诸葛正我、朱无视两人可能都暗自隐藏在了皇宫外的某处，默默防备着突发情况。
就算是苏尘自己，再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皇宫，都有了一定的难度。
北镇抚司。
方雨婷从嘴里吐出了一团密函，捋直后递给了苏尘。
密函来自南宫白狐。
“朱厚照下朝后去了咸安宫，一直都没出去过…”苏尘眸光微闪。
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一天，朱厚照都要去一趟咸安宫，且每次去，都会待到晚上。
今天有些特殊，宫门关闭后，朱厚照竟然还未曾从咸安宫里出来。
“陛下好像没回宫。”方雨婷小声道，跟在苏尘身边，她知道了很多极为隐秘的事。
有些事，令她心惊肉跳。
“混江湖，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苏尘轻语道，他大致能够猜到朱厚照正待在什么地方。
无外乎赌坊、青楼，亦或是酒楼客栈…也就是吃喝嫖赌。
“要去找他吗？”方雨婷问道。
苏尘摇了摇头，“刘瑾的实力并不弱，若是遇到他解决不了的危险，肯定会大声呼救的，六五神侯、诸葛神侯都在京城，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有句话他没说：就算出了问题又如何呢？
“哦。”方雨婷轻哦一声，不再多言。
房间安静下来。
苏尘默默思忖着最近的事。
他和南王、上官金虹等人的矛盾，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若真让南王之子朱厚运取代了朱厚照，那第一个遭到清算的，肯定就是他。
“九月十五那晚，南王肯定会想方设法往皇宫里送人…”
苏尘手指敲着扶手，闭目凝思。
一直未曾离去的方雨婷偷瞧着苏尘的面容，俏脸上不自禁地泛起了些许红晕。
自从被明珠夫人一口道出‘你喜欢他’之后，方雨婷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尤其是跟苏尘待在一起的时候。
半晌。
苏尘睁开眼，就看到方雨婷仍站在桌案前，未曾离去。
“闲来无事，我帮你易经洗髓吧。”
苏尘开口说道，想试试金梅瓶的一些功效。
“易经洗髓？”方雨婷有点呆。
苏尘右手伸出，隔着桌案凌空指向方雨婷，无形的太清罡气瞬间倾涌在方雨婷周身各处。
同时，苏尘右手微动，一缕难以察觉的冰魄真气蔓延至脚下，化作一条冰藤，沿着地面蔓延至埋藏在地下的金梅瓶上。
片刻后，金梅瓶内催生出的治愈系力量以苏尘的真气为介，倾涌进方雨婷的身体之内。
方雨婷一颗心怦怦直跳，她感觉自身上下，似乎全都在苏尘的掌控之下，这种感觉让她无比的羞涩。
随着治愈系力量的涌入，转瞬间遍布四肢百骸，方雨婷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舒爽。
羞涩，似潮水一般。
苏尘脸色平淡，欣赏着方雨婷发红的俏脸。
他早已经确定方雨婷的内心想法，只不过他并不想跟下属保持太过亲密的关系，是以一直未曾回应过。
渐渐地，方雨婷身体表面涌现出黑色的污垢，这是体内的毒素和杂质。
“这种治愈系的力量果然神奇。”苏尘暗道，在想能不能将自身真气，修炼的也具有这种治愈系的属性…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
苏尘停了下来。
此刻的方雨婷已经成了一个黑方雨婷。
“感觉如何？”苏尘问道。
方雨婷一颗心怦怦直跳，“好像身体变轻了。”
“去洗洗吧。”苏尘吩咐道。
“洗洗？”方雨婷一呆，旋即余光注意到鼻尖似是发黑，眼皮顿时一跳，屏着呼吸低头看了眼双手…
方雨婷沉默了，旋即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苏尘笑了笑，心里泛起了几分波澜。
摇了摇头，苏尘站起身，打算回府陪陪花道常。
刚走出北镇抚司…
“护驾！”
“快来护驾！”
京城里，响起了一道声嘶力竭的尖细嗓音。
“刘瑾…”
苏尘眸光一凝，身影霎时而动。
与此同时，
东厂督主府内，曹正淳也在第一时间急速赶往声音响起之地。
等到苏尘赶到时，诸葛正我、铁胆神侯两人已至。
刘瑾正搀扶着脸色煞白无血的朱厚照。
地面上，有六具男子的尸体。
抬眼扫向周围，发现附近有一座赌坊，赌坊门前聚集了不少江湖人。
“先回宫。”朱无视沉声说道。
“交给老夫吧。”诸葛正我从刘瑾手里接过朱厚照，身影一闪，变得虚化，转瞬消失无踪。
刘瑾连忙跟上。
刚刚到来的曹正淳眉头皱起，扫量着周围情况。
“曹督主，苏千户，封锁这里。”朱无视淡漠吩咐一句，身影化作了道道残影。
“是。”苏尘应了声，随后开始查看地上的尸体。
曹正淳脸色泛寒，很不满朱无视直接向他下令，但也知道此刻情况特殊，不便发作。
“你触摸了公孙屠的尸体，获得了公孙屠三成功力。”
“你触摸了公孙屠的尸体，获得了飞鹰一剑。”
“你触摸了公孙屠的尸体，获得了公孙屠临死前的记忆。”
系统提示音响起。
“实力在四品境…”苏尘默算了下这三成功力，之后直接查看获得的记忆。
赌坊挑衅，辱骂朱厚照是狗皇帝，不能人道，刘瑾大怒，暗中出手，结果遇到了硬茬子，直接揭穿了刘瑾，混战开始，朱厚照被围攻…
“故意找茬…”
苏尘暗道，又接连摸了其他尸体，确定朱厚照这次受伤，并非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一场策划。
“你在做什么？”一旁的曹正淳忍不住皱眉问道。
苏尘站直身躯，看了眼曹正淳，直接吩咐道：“你们东厂人多，你看好那座赌坊，里面应该还有这些人的同谋。”
说完，苏尘直接向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混账东西，你区区锦衣卫，有什么资格命令本督主？”曹正淳彻底怒了。
“谁叫你来的最晚？”苏尘的声音远远传来。
曹正淳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听到刘瑾的呼喊声后，他确实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但速度并没有提高至极致，还在思忖利弊和得失。
上一次，他已经遭受到了苏尘的一次欺骗，这一次自然要谨慎些。
“混蛋，都是一群混蛋。”
曹正淳咬牙，冷冷扫了眼赌坊方向，迈步走了过去。
同时，心里有些疑虑：朱厚照怎会出现在这里？
乾清宫内。
诸葛正我正在为朱厚照疗伤。
苏尘赶到，放慢了脚步声。
寝殿寂静无声。
刘瑾站在龙榻前，脸上是说不出的紧张。
又过了一阵，
太后、曹正淳相继赶了过来。
“小花，陛下怎么样了？”太后直接问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诸葛正我轻声道：“陛下中了寒冰玄掌和幻阴指，幸好陛下的体魄要比一般四品境强出不少，没什么大碍，不过至少需要静养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
“能康复就好。”太后轻轻舒了口气，旋即怒视刘瑾，冷冷道，“刘瑾，陛下怎么会在宫外？”
“这……”刘瑾额上浸出豆粒大的冷汗，直接跪在地上，脑袋抵在地上，不敢言语。
朱厚照已经清醒，看到母后质问刘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母后，跟刘瑾无关，这次要不是刘瑾，朕可能就回不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陛下，你怎么会在宫外？”太后坐在床边，皱眉问道。
朱厚照脸色泛白，不知该如何说。
苏尘扫了眼殿内其他人，开口说道：“要不先让曹督主出去，陛下有些话，可能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闻言，众人均是一怔。
曹正淳眼睛直接瞪了起来，大怒道：“你们都能留下，本督主凭什么不能留下？”
太后没搭理曹正淳，直接看向苏尘，“苏爱卿，你是不是知道陛下为何在宫外？”
包括曹正淳在内的一众人齐齐看向苏尘。
“臣负责卫戍皇宫，前些天便发现西厂有异常举动。”苏尘开口道，“另外，最近一段时间，刘瑾在京城里一共暗杀了十六人，根据现场目击者提供的画像，陛下也在场。”
刘瑾、朱厚照脸色尽皆一变。
朱无视、诸葛正我两人脸色都颇为平静，六扇门、护龙山庄也都有关注过最近一段时间里京城里发生的一些命案。
只有曹正淳紧皱眉头，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守在皇宫外，对京城里的情况，仅仅是稍稍关注。
“到底怎么回事？”太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苏尘看了眼朱厚照，提醒道：“快到九月十五了，臣建议陛下还是把计划给六五神侯和铁蛋神侯说一说吧，单靠一个刘瑾，办不成大事。”
刘瑾脸色顿时一僵，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朱厚照犹豫，今晚真的吓到他了，那些江湖人竟然真的是想杀了他！
“你都知道些什么？”朱厚照不动声色地问道。
苏尘没直接回答，而是道：“那天臣在慈宁宫里所说的猜测，应该基本上都成真了吧？”
慈宁宫，太后寝宫。
太后脑海里瞬间浮现了那张跟朱厚照一模一样的画像，脸色瞬间一变。
朱厚照默然不语，确实基本上都成真了。
刘瑾也在暗自心惊着，想到某事，脸色顿时一变，抬头瞪向苏尘，“姓苏的，这么说这些天你一直都在监视咱家和陛下，那刚刚你一直都在，就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受伤？”
苏尘冷笑道：“刘厂公，你太小瞧你了。每次在京城杀人，直接开溜，本官倒是想抓你一次，你倒是别跑啊！”
“苏爱卿，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些。”太后蹙眉，她听得云里雾里。
“臣要先确定，陛下不希望谁听到他的计划。”苏尘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曹正淳。
曹正淳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闷声道：“臣对陛下，对大明的忠心天地可鉴！”
“知道什么，你就说什么吧。”朱厚照没好气地道。
苏尘微微颔首，“臣破灭鬼街之时，死的那个南王世子朱厚运是冒牌货，真正的南王世子朱厚运，不知何故，长得跟陛下一模一样。
他隐藏了身份，此刻应该就在咸安宫内，陛下已经知道了朱厚运的真实身份，正将计就计，将朱厚运当成是替身傀儡…
至于陛下之后想做什么，臣不得而知。”
“……”
寝殿寂静无声。
朱无视、诸葛正我的脸色都还算平静。
曹正淳眼里闪动着精光，彻底明白当初朱厚照为何会调西厂进皇宫，取代东厂了。
太后无法平静，看了眼朱厚照，见其没有否认，不禁一阵后怕。
“陛下，朱厚运在咸安宫？”太后盯着朱厚照，脸色说不出的威严。
朱厚照缩了缩脖子，轻轻嗯了声。
太后气笑了：“他想着取代你，你还敢把他放进你的后宫？”
“朕派人时刻盯着他呢。”朱厚照弱弱地解释一句，一颗心很是发虚。
“朱厚运不是大问题，跟他有勾结的魏忠贤，已经伏诛，他在宫里寸步难行。”苏尘开口道，“关键是南王朱佑雄，我怀疑陛下今晚遇刺，很可能是南王蓄谋已久的策划。”
“如果是南王策划，陛下此刻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一直未发一言的铁胆神侯朱无视冷冷说道。
“不一定。”诸葛正我摇了摇头，沉吟道，“朱厚运就算样貌跟陛下一模一样，他的气息和气质，肯定不可能跟陛下一样，瞒不过咱们这些人。
不过，若是陛下受了伤，便要另当别论了。”
“受伤…”苏尘眼里闪过一抹恍然之色，彻底明白那六名杀手为何仅仅是击伤朱厚照了。
“陛下，你太胡闹了。”太后沉声道，“南王何等的老狐狸，这种事，你怎么能瞒着小花和无视他们？”
朱厚照低着脑袋，眼眸在闪烁。
要是通知了诸葛小花、朱无视，那这两人肯定不会允许他出宫。
刘瑾跪在地上，也低下了头，努力降低着自身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