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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马踏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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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庭之中的喧闹渐渐平息,众人嘻嘻哈哈的散去,只觉今日所见实在有趣,不出一日,这件事情定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大笑话。

    许贵听着那些人的议论,虽然刺耳,但着实有些无奈,谁让他这两位爷爷太不靠谱呢。

    此刻的他手里抓着衣衫,光着膀子,浑身的腱子肉惹得那些姑娘们指指点点,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挺起了胸膛,直感觉这一刻自己的形象是无比的高大。

    “谢了啊。“

    他冲着身旁两名同样光着膀子的同伴说道。

    两名同伴耸了耸肩,很是轻松的说道:“既然是兄弟,你大爷就是我大爷,又何来谢字?”

    许贵点点头,今日与他一起来凌玻轩玩耍的共有四人,其中尤以王平,李胜二人关系最好,属于那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刚才二人毫不犹豫的一起跳江救人,足见其仗义。

    “贵哥,今日救了二位爷爷,你好不好以此要求不去洛城?”

    王平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

    一旁的李胜也是连声附和:“你若是走了,就剩我和王平二人,可着实有些无趣。”

    许贵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嘟囔道:

    “我倒时想说,可就是有些不敢。”

    说完这话,他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丝尬笑,惹得身旁二人也是连声偷笑。

    就在众人还未走出后庭的时候,就听得一墙之隔的中庭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凌波轩的伙计,大茶壶,老鸨和姑娘们一股脑的跑进了后庭,脸上都带着一丝惶恐。

    所有人顿时停下了脚步,表情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就连本欲回到后庭深处的叶凌波也转过了身子,带着一丝疑惑望了过去。

    “唉,又出啥事了?”

    江寒心中烦躁,推开众人正欲上前,耳中传来马蹄声响,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年竟然连人带马直接冲了进来。

    只见此人剑眉星目,一袭白袍略染风尘,虽未着甲胄,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摄人心魄。

    他单手提缰,胯下黑马猛然顿住,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了一声淅沥沥的嘶鸣。

    待到马蹄落下,马上少年冰冷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逐一扫过,其目光所及,众人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好一位雄姿英发的少年将军!”

    叶凌波美目流转,口中发出一声惊叹,顿觉心跳加速,竟然有些难以自持。

    待到少年将军的目光落在许三才与许福荣父子二人身上时,眼中的冰冷顿时融化,双手一按,身子便自马上飘落,口中更是发出了一声欣喜的叫喊:

    “爷爷,大伯!”

    不远处的许贵见此情景,顿时停下了脚步,他呆呆的看着那名少年将军,脸上惊喜之色咋现,明明眼眶泛红,嘴里却万般嫌弃般嘟囔道:

    “呵呵,马踏青楼,许烈你也太能装了!”

    他刚才还觉得自己一个猛子扎进江里的身姿无比潇洒,单手划水救人更是获得了众人阵阵的喝彩,心中很是得意。可人家许烈一个翻身下马,就将这一切秒杀,尤其是后庭之中那些姑娘们,望向许烈时的眼眸中都闪满了小星星。

    他顿时有些无语,只觉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在这位小叔面前也只能是暗淡无光。

    王平和李胜一把揽住许贵的肩头,带着一丝欣喜连声问道:

    “贵哥,那就是你小叔许烈么?”

    “这么拉风,除了他还有谁!”

    许贵没好气的答道,挣脱二人,冲着许烈就跑了过去。

    听见许贵肯定的答复,王平与李胜眼中的炽热愈发浓烈,竟也冒起了如那些姑娘们眼中一般的小星星。

    没办法,实在是许烈的名头太过响亮

    此人从小武力过人,外表文静却性烈如火,十六岁便随父从军,在与北晋下渊之战中,二十岁的许烈单人着阵,连杀北晋五员猛将,从此一战成名,人送绰号“白皮无常。”

    若非其父许喜猛刻意压制,断然不只是区区一个游击将军。

    王平与李胜平时没少听到关于许烈的传说,早就将其视为心中的偶像,只是二人年少,与许贵交往之时,许烈早已离开临县,所以二人对于许烈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此刻陡然间见到了真人,自然是难掩心中的激动。

    于是二人对视一眼,也急忙冲着许烈的方向跑了过去。

    许烈翻身下马,几步便冲到了许三才与许福荣的身前,伸出双臂便将二人抱住,口中叫道:

    “爷爷,大伯,您二老没事吧?”

    许三才和许福荣裹在棉被之中,身子温暖了很多,此时嘴唇也不再打颤,看着面前的许烈,许福荣问道:

    “烈儿,你怎么来了?”

    许烈答道;“听闻爷爷身子有恙,父亲大人军务缠身,便命我回来看看。”

    说完这话,他也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许三才,断然不敢说是许喜猛让自己这个孙子回来给许三才送终守灵的。

    见到二人无碍,许烈一颗心终于又放回了肚子,他转过身子,冲着众人问道:

    “哪位是这里的主事,出来说话。”

    说话间,刚才面对许三才和许福荣那副殷勤笑脸顿时又变得冷若冰霜,眉宇间更是怒气炸现。

    而他身边紧随而来的的二十名汉子也是手按刀柄,目光之中满是彪悍桀骜之色,显然是军中见惯了死人的军武之士。

    一时间,所有人被这气势所迫,均是噤若寒蝉。

    江寒心中连连叫苦,他是临县人,自然认得面前这位就是大炎有名的将星,人送绰号“白皮无常”的许烈。

    若是惹恼了这样一位煞星,对方绝对会把这凌波轩给拆了,到那时候,即便是报官,以许家的势力,多半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此刻想躲那也是断然不行的,他身为凌波轩的大管事,总不能让叶凌波一个女子出面应付这种事情吧。

    于是他分开众人,来到了许烈的面前,拱手说道:

    “许将军,鄙人江寒,乃是这凌波轩的管事。”

    许烈看了江寒一眼,冷声说道:“既然你是管事,那我来问你,我爷爷和大伯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是喝多了在姑娘们面前耍酷江寒心中腹诽,却是满脸堆笑道;

    “二位大爷兴之所至,实属意外,所幸这三位小兄弟不顾生死,将二位大爷救了上来。”

    他是凌波轩的大管事,心思活络,自然知道此时不能在大爷如何落水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人群中赤着上身的三名少年,刻意将话题扯到了三人身上。

    于是许烈的目光落在了三名少年身上,他盯着最前面的许贵上下打量,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般问道:

    “许贵,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贵顿时就有些慌。

    他刚才情急之下救人,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看到多年未见的许烈那一刻万分欣喜,更没想过这个问题。

    直到此刻被陡然问起,才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我特么早就该悄悄溜走许贵在心里叫道,肠子都悔青了,他自然知道在水中挣扎的许福荣接连呛水,昏头昏脑之间根本就没认出自己,至于太爷爷许三才,就更别说了。

    许家晚辈众多,就算是自己端端正正的站在他面前,估计他也不认得自己。

    而其他人更好办,就算是认得自己,让事后自己完全可以不认!

    可是此刻一切都晚了,他脑中急转,一把扯过身旁的王平和李胜,冲着许烈说道:

    “两位朋友在此帮工,我闲着没事就来帮他们,没想到正好遇到爷爷和太爷爷落到江里。”

    说完这话,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果然机智无双。

    许烈闻言,看向了王平和李胜,目光中带着一丝狐疑。

    王平和李胜对视一眼,缓缓点头,却同时在心里大叫道:

    “好朋友果然是用来挡刀的,许贵,你可以啊!”

    他二人均是家境殷实的公子哥,平日里养尊处优,就连穿鞋都有丫鬟伺候,此刻却被许贵说成了在青楼里帮工的小二,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人群之中顿时有姑娘掩嘴轻笑,面前这三位救人的小英雄,可是凌波轩的常客,别说姑娘们,就连跑堂的大茶壶都知道,你现在却说是在这里打杂的小二,真当我们眼瞎啊!

    许烈只是眼光一扫,便将其他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知道许贵是在说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见到这副笑容,许贵直接跳了起来,他转身就跑,嘴里大叫道:

    “许烈,你可别乱来啊!”

    他与许烈虽名为叔侄,实际上的年龄却只相差不到五岁,两人打小要好,经常在一起玩耍打闹,自然熟悉彼此的习性。

    从小到大,但凡是许烈脸上露出这种耐人寻味的微笑时,那绝对是要出手打人的前奏,对于这一点,许贵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可惜他刚转过身子,屁股上就实实在在的挨了一脚,身子直飞出去,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随之而来的便又是一阵哄笑。

    这里的客人大多是临县的本地人,此刻早已认出了许烈,自然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由得生出了看热闹的兴趣,有几人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喝彩了起来。

    王平和李胜相顾骇然,早就知道许烈外表文静,实则性烈如火,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面对这种情况,二人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许烈一阵拳脚把自己打成熊猫,可若不上前,又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兄弟。

    眼见得许烈从一名汉子手中接过马鞭,高高举起,就欲朝着地上的许贵抽去,李胜灵机一动,大声叫道:

    “许贵,你爷爷和太爷爷不见了!”

    话音落下,许烈猛然停手,转头望去,却见自己身后空无一人,许三才和许福荣早已不知去向。

    许贵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茫然说道:

    “对呀,我爷爷和太爷爷呢?”

    就在这两人懵逼的时候,一名女子款款而来,她冲着许烈盈盈一礼,脆生说道:

    “将军,奴家已命人熬了姜汤,待两位老人家热水沐浴完毕便可服下,不至于感染了风寒。”

    许烈有些愕然,他并不认得面前这位姑娘,于是迟疑问道:

    “姑娘是?”

    “她是叶凌波,大炎国五大花魁之一。”

    许烈身旁响起了许贵的声音,这家伙一只手揉着屁股,一只手却是拽住了许烈,笑嘻嘻的说道:

    “我说小叔,你连这都不知道,不会是当兵给当傻了吧?”

    许烈十六岁便随父入伍,那时候的叶凌波也才十二岁,还未正式出道,他自然不认得面前这位姑娘便是大名鼎鼎的叶凌波。

    不过不认识并不代表他没听说过叶凌波的名字,军队里都是男人,闲暇之时讨论最多的自然便是女人,他可没少在那些兵痞子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此刻听到许贵说面前这位妙龄女子就是叶凌波,顿时有些意外,下意识的就打量起对方来。

    此时的叶凌波长裙曳地,秀发如云般披洒于双肩,眉如远黛,眼似秋波,秀挺的琼鼻之下樱唇嫣红丰盈,说话间便露出那一排细白的贝齿,语音清脆如出谷的黄鹂,微风拂过,长裙摇曳,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宛如画师笔下的仙女,美丽不可方物。

    许烈看的有些呆了,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叶凌波掩嘴轻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对方身上一扫而过,这才说道:

    “将军只顾着说话,怕是忘记了两位老人身子弱,若不立刻更衣沐浴,再喝些姜汤,恐会落下病根难以痊愈,所以奴家擅作主张,望将军恕罪!”

    说完这话,她再次冲着许烈敛衽一礼。

    叶凌波声音本来就极为好听,此刻语调中夹杂着一丝嗔怪,敛衽间更是体态玲珑,这让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许烈如何受得了?

    他从军多年,历经大小战事,见惯了血肉生死,却独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于是他伸手想要扶起对方,手伸了一半又觉得不妥,一时间手忙脚乱。

    “真特么丢脸:”

    许贵心中暗笑,似乎想要报复对方刚才踹自己那一脚,他将嘴巴凑在了许烈的耳旁,小声问道:

    “小叔,你该不会从没碰过女人吧?”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叶凌波听见,明显就是许贵故意的。

    许烈面红耳赤,叶凌波也是晕生双颊,两人目光交汇,又马上分开,场面极为尴尬。

    见到如此情景,许贵大为开心,冷不丁的又被许烈踹了一脚,却只听对方喝道

    “二伯,三伯,还有五姑,六姑都回来了,此时正在赶往此地,你快去通知他们,免得他们心中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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