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落泪
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他想要知道真相！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他犹豫了，只要把他的血给她喝下去，她就会醒过来。
他，想要问个清楚！
斩穹的厉喝声在他心中响起：“小子，你要干什么？！”
“前辈……我……我想知道当年的事……”他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深深的迷茫。
“那些旧事过去就过去了！这次好不容易才抓到这样的良机，下次你想再抓到她就难了！你要是把她救醒，她下次一定会有更深的提防！……像这一次的机会，绝无仅有！”
“我……”他眼中浮现痛苦之色，“我动不了手，她毕竟……”
“你不想杀那就不杀！她本来也不能杀！只不过是让她一直被困在幻境中，这样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别忘了你还背负着什么使命！你，你，唉！”斩穹急得连连叹气。
他沉默，忍不住看着她，她的泪水仍是不断从眼角滑落，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她，在为他而落泪吗？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先动了，手伸到了她颊边，替她拂去泪水。
“别哭了……别……”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痛苦，“师尊……”
突然想起什么事，他抿紧唇，“前辈，当时她为什么一碰到我的心头血就会头痛？！……是封印？！那是什么封印？封住了什么？！”
斩穹沉默半晌，\"我不知道。\"
看来斩穹是不打算告诉他了，或许，是怕他心软。
他咬了咬牙，试图解释：“……可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回去，会引起修冥的怀疑！就算我马上逃离圣教，修冥也不会善罢甘休！”
苍白的理由，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他来圣教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积蓄力量报仇，既然仇已得报，继续留在圣教又有什么意义？况且，他现在的身份和脸都是“承夜”，有幻颜珠在手的他，只要让“承夜”和“月冥”一起“死”在上古秘境里，修冥又岂会怀疑区区一个六重天九阶的小卒竟然能算计得到九重天六阶的东方王？他既然敢策划这一切，又怎会没事先考虑过修冥。早在出发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后续所有的安排，现在说是害怕修冥怀疑，别说能说服斩穹，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斩穹默然片刻：“罢了！你先冷静一下，先把她暂时放在这里，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帝曦大人的传承！你先去取得帝曦大人的传承，再回来不迟！她只是被困在幻境里，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他沉默了。
“只有拿了帝曦大人的力量传承，你才有实力去问个清楚！不然，你永远别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他现在最在意什么，斩穹换了个说法劝道。
“……好！我这就去！”
把她小心的放在地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抿紧唇，向着地宫更深处跑去。
……
鲜血溅到脸上，那是锢魂钉钉入他心脏时溅出的血。
温热的心头血，从曾经给了她无数温暖的心口流出。
最后留在她眼里的，是他充满了憎恨的、冰冷的眼神。
“对不起，对不起，夜儿……我爱你……”
……
新一轮的循环又开始了。
同样的场景，已经循环了无数次。
她已经麻木，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让她亲自面对自己犯下的罪恶，让她在她亲手做过的恶行里不断循环，让她在亲手伤害自己所爱的痛苦中不断挣扎。
永无止境。
即使她已经意识到了这是循环，意识到了这里可能有什么不对，但是她仍旧心甘情愿沉迷在这段痛苦的场景中，不为其他，只为……能再看到他一眼。
多么可笑啊，东方九容。她自嘲着，但又心甘情愿进入下一段循环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这一次的循环——这一次有些奇怪，没有像往常一样，戛然而止在他消失在空间阵里。
他没有消失，而是站在床前，冷冷地看着她，“师尊。”
心头一颤，她失态：“夜儿！我……我……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他冷冷逼视，走近了她，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敢迎视他寒意彻骨的目光，她闭上眼，微微偏头，泪水再次滑落。
唇上突然一热，她蓦然睁开了眼，直直迎入了那双骤然放大的漂亮黑瞳中。
瞳中仍带着森森的寒意，但覆在她唇上的、独属于他的气息却火热又熟悉。
那是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美好记忆，即使只是幻境，她也无法拒绝那样美好的诱惑。闭上眼，流着泪，无力地承受着他的厮缠。
唇上一痛，惩罚性地咬了她的红唇一下，她睁开眼，幽深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想补偿我吗？”
“想！你想我如何补偿，我都愿意……”急急地拉着他胸前的衣襟，似乎怕他又要离去。
“哧——”胸前一凉，她的衣服已被撕扯开。
脸瞬间红了：“夜儿……你……”
“既然对不起我，那就用身体补偿我吧……”充满诱惑的幽深声音再次响起，她闭上双眼，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呢喃道：“夜儿，夜儿……我爱你……”
……
与此同时，现实。
司凌夜有些焦躁，低头看了看还在流血的手腕，明明已经给她喝了自己的血，为什么她好像还是被困在幻境中？！
自他离开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在这期间，他已经顺利取得了帝曦传承归来。
过程相当顺利，作为这一代的圣人，帝曦血脉本就最是浓郁，更有斩穹在他体内，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帝曦之力的认可，成功取得了帝曦的传承。
除了时间耗费得有些长——即使他再怎么归心似箭，也花了三个多月。
帝曦传承的神力正静静躺在他灵府内，只要能完全吸收，他的实力一定能有飞跃性的突破，甚至有可能助他直接晋入九重天！
归来以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回到祭坛这里。她仍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如果忽略她仍旧是痛苦扭曲的脸色，看上去就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小子，老子提醒你，你执意要把她救醒，老子管不了，没办法！但是，你别忘了，你和“那个”女人之间还有约定！”斩穹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