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首都市民的风范
看到身后的那位昨晚对视之人，薛成远点点头，不再多言。
辛琇晶迅速上前一步，拉着自己的行李。由于人群太过拥挤，她的后背紧贴在薛成远的胸前。
但是寒冬时节，厚厚的衣物隔绝了一切触感。
下车走到一半时，薛成远突然感觉到有人伸手进了他的背包，还在摸索里面的东西。
他回身一个勾拳，直接把那人撂倒在地。
“你这个小偷！”
“让你偷东西！再偷一次！看你偷什么！”
薛成远对着地上的那人一阵猛踹，那人顿时爬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打架！”
“同志，这个人偷我的钱包，在人多的时候把手伸进我的包里！”
“大家都检查下是否丢了东西，先别让他下车！”
周围的乘客赶紧检查各自的物品。
“我的粮票没了！二十斤的粮票没了！”
“我的钱也没有了，装了十五块！”
“我带着的……”
随着薛成远的一句话，车内不少人这才发现，自己的东西竟然都不见了。
乘警看到这种情况，当即不允许前方的乘客下车，并牢牢制住了身后的窃贼。
“同志，别急着走，请您作个证。我去通知下方的负责人让他们稍作等待。”
“滚开！居然敢在这里行窃，看你们是不是没见识过 ！”
等到薛成远和辛琇晶被领走时，已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经确认，窃贼的确行窃无疑，并且几人被抓捕归案。
离开前，薛成远得到了乘警表扬，还拿到了一封嘉奖信，
信里记载了薛成远此程中的表现和他的积极协助。
\"薛成远，不错呀！像你这样的小伙子正是我们护林队想要的。\"
带人的那位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满意地点着头。
他是来领人到吉延镇报到的同时，也有受人之托检查这些人适不适合加入护林队。
若身体虚弱或狡猾耍滑的则拒绝入列，而是被送进山区下方村庄去。否则很容易在艰苦的环境中丧命。
没想到却是这样优秀的小伙子，这次回去了也不会遭受责怪了。
一行队伍历经数日行程终抵目的地，
分组至县城之后剩余人员便稀疏许多，再经过分派，到了向长白山前行的路段，就剩下了薛成远和辛琇晶两人，
最糟糕的社会地位使他们被分配到最艰苦的地方，
“你们二人很熟嘛，那挺好，挺合适。”
这中年男子审视了一下辛琇晶和薛成远：“王家屯与我们的护林基地接近，你们以后常常能看到彼此前来相聚；
由于都是从外界而来，多多联系彼此分享心得，共同取得进步。”
“叔您放一万个心吧，我来这里的目标就是要学习，汲取百姓的生活实践经验充实自我”。
“非常好！ 保持这份心态就是好的开端”，
沿着小径往王家屯的方向前进，路越走越险峻，是上坡路；
雪已暂停，但地上已覆盖了一层层厚积雪令前行更加困难重重。
王家屯坐落于山峦深处，车辆不能通行；物资主要依赖马车输入输出粮食大多靠人力。
“老队长！您看看，我去城里把新同志接回来了。”王家旺远远叫了一声。
一个老汉立在一旁注视这群人的走近。
“不错！这位同志就留这儿了，后面由您负责他的日常安排。”
接着王家旺宽慰地说：
“虽然这个地方有点偏远，然而民风淳朴善良，若遇到麻烦可以去找老队长，他在抗敌时代就参战对抗过敌人是资深战士。屯里大小事只要找到他，大家都不敢不遵行的命令。”
辛琇晶恋恋不舍望着薛成远，“那么，下一次让我做东请你用餐吧。”
\"嗯。\"
\"得了吧你们不用这么悲壮，理解你们这些 兄弟情深；但是分别仅是一时短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度过呐。\"
\"我要离开了，不再逗留了啊!\"
\"要不要留下来用餐然后再走啊!\"
“不了！还有一项任务得完成，事情紧急。”
王家旺挥挥手，带着薛成远离开了王家屯。
“小姑娘，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老队长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辛琇晶：“他确实不错，个头高，长得也帅，身体强壮。”
“没什么，只要他还在这护林队里，有的是机会见呢。咱们回村，我先给你安排住处。”
“哪有这事！”
“嘿嘿。”
大队长不说话了，接过辛琇晶手里的行李。
这位看似五六十岁的老人，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步履稳健，丝毫不见摇晃。
这时，薛成远跟随着王家旺踏着高低不平的小路继续向山上行进。
“这儿可和你在四九城周围见到的不同，长白山可不是一般的山区。”
“就算你们那边也有一些小山岗，可即便再远一点有名的山脉也无法和这里相比。”
“这里随时都能见到各种凶猛的野生动物。”
“从老虎、豹子、野猪和熊，到狐狸、黄鼠狼这样的小兽，数不胜数。也许你刚刚走上几步就会遇上它们……”
“嗷呜！”
还没说完话，王家旺的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眼神死死盯向前方。
顺着王家旺的目光，薛成远看到了一只庞大且圆头的身体，额头有数条黑色条纹。
它有着漂亮的流线形身体，极其美丽。
那是一只成年的东北虎，而且还是白色的东北虎。
若非薛成远拥有出色的视力，在白雪皑皑的大山里，几乎不可能看到这只白色东北虎的身影。
再次发出一阵嘶鸣声后，那东北虎瞥了一眼他们俩，飞快地隐入了山林。
“运气真好！这是难得一见的白色变异东北虎。”
王家旺深吸一口气，情绪变得兴奋起来：“从小在王家屯长大的我，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在长白山见到变异东北虎。”
“我们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事儿好好跟护林队说清楚。”
“要是这只老虎被偷猎者发现，那就是无价的宝藏，他们会不惜一切手段猎捕。”
“我们国家还存在偷猎现象？”
“别以为保护林木工作很简单，国家的情况也不是表面那么光鲜。”
“东北地区面积辽阔，但人口稀少。”
“你不知道林子深处隐藏什么，偷猎者、通缉犯或者其他不可知的危险甚至有当年日本遗留的人。”
“日本遗匪？”
薛成远感到有些诧异：“难道还有这种事吗？”
“对，这里的许多地方都被日军长时间占领过，一些偏远地带曾发现过日军的物资仓库，以及生存多年的日本遗寇。”
“总之，一切得小心翼翼行事。”
再走了半个小时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开阔平坦的位置，那里有几间围绕围栏而建的房屋。
“老黄，人给您带来了！”
推开门走进房间时，看见有两三个人围着火堆取暖。
“总算来了，接到通知后真是高兴坏了，我们这里终于有人来了。”
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兴奋地站起来，看了看提着物品走进来的薛成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这体格，在咱们护林队应该没什么问题。”
“要是来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说不定刚来就被冻得够呛，那就麻烦了！”
“哈哈哈！”
屋子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王家旺继续说道：“之前上山时遇到了一只变异的东北虎，通体雪白。”
“如果这事让外边的人知道，估计他们会进山去找，你们得多加小心。”
“好的老王，知道了，你先回吧。”
大胡子面色认真地说：“近来我们一直在巡林，并且全带着实弹。如果有人敢来偷猎……”
“我送他们去找 爷偷蛋！”
等王家旺离去后，护林队员们为薛成远安排好了住处，坐下来等着其余队员归来。
“这里和四九城那样的大城市可不一样，生活条件会比较艰苦。”
大胡子靠在火堆旁边，伸出手烤着火：“所以刚才我也说了，如果是个体虚的人，来了这里很可能就会倒下。”
“身体不行，来这儿简直是找死。”
“你怎么称呼？”
“我？黄挺，叫我老黄就行。”
黄挺翻动着手指继续烤火：“你们城里人问人名还挺文绉绉的，在这里可以直接问叫啥名。”
“我叫薛成远。”
薛成远报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又问：“黄哥，护林队一共有多少人呢？”
“这片加上你一共九个，整个长白山范围内有几百人。”
“附近山屯还有民兵队，他们是我们的后备力量。一旦有事，我们一叫，他们立刻就会到。”
“平时主要是巡山，阻止别人乱砍乱伐以及偷猎。”
“这里的规定很简单：上山打猎不能使用枪械，顶多可以拿老式 。用网、笼子或陷阱都允许，但绝对不能用药或用枪。”
薛成远围在火边点了点头。
“你刚来不久，暂时还不能发给你枪，现在你也还不会使用。”
“等过一个月，我会带你去学学射击。”
“后面巡山时，这里有一张弩，你可以带着，另外 和 也是必须随身携带的东西。”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忽然门口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接着，门被推开了。
“今天倒霉透了，不知道哪个蠢货把陷阱设在路上，都被厚厚的雪掩盖看不见，结果我一脚就踩上去了。”
“幸好积雪足够厚，否则我的腿就断了！”
看到进来的人，黄挺笑道：“赶紧过来烤烤火，去去霉运，告诉你，这里来了个新面孔，你自己看。”
“嗯嗯嗯，对对对！这事儿差点给忘了，前几天就应该来的。”
来人是个大约三十岁的中年人，见薛成远卸下了背上的枪，搓了搓手伸出来道：“我叫蔡家用，你就叫我老蔡吧。”
“这次听说是从首都来的一个人，直接到我们护林队来了。”
“你是高中生吧？”
“还没毕业。”
“没毕业也是高材生啊！我们这些大老粗，整个护林队八个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写出八个字来！”
蔡家用心一笑，随即又说道：“对了，以后我想给家里写封信，你能帮我写吗？”
“当然可以，为人民服务！”
“看看这就是首都市民的风范。”
“来，这是我刚刚捉到的一只傻狍子，晚上咱们可以加个菜！”
说着他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一只既不像鹿也不像羊的动物：“这傻狍子笨得很，一路上跟在我后面，结果一不小心摔进了山沟里。”
“掉进山沟里的冰层中可麻烦了。”
“等我把它拽上来时，已经冻成了一根冰棍。”
“扔掉可惜了，拿回来让大家一起尝尝鲜。”
说着蔡家用弯下身子，用刀子剥去傻狍子的皮，去除血和内脏，取出肉来。
“成远，在这里我们平时是可以上山打猎的，你如果嘴馋的话，自己去打点飞龙、野兔啥的都可以。”
“这种行为在护林队和周边山里的村子都是这样的规矩，只要不用枪。”
“如果用枪射击，用不了几年，这座山里的野生动物就会减少大半。”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仅用传统手段确实捕捉不了多少猎物，一旦使用现代化武器，将会给野生动物造成极大的破坏。
这天，薛成远基本上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听房间里的人闲聊，了解他们的一些生活经验和荤笑话。
由于都是些中年人，大多数已婚，因此他们说话都很开放。
“咱们这儿没什么调料，大家将就一下吧。”
“来，吃吧！多吃点。”
虽然吃的这些东西除了盐没有其他调料，味道并不怎么样。
薛成远没有从空间中拿出调味料，因为如果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会显得突兀，并且显得尴尬。
吃完饭后，用一些雪融化后的水洗了脚，薛成远便躺在为自己准备好的床上。
聊了一会大家都逐渐入睡。
除了屋内的火堆偶尔传来的爆裂声，就是轻微的鼾声。
“咕噜。”
什么声音？
正准备睡觉的薛成远突然警觉起来，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
“嘎吱嘎吱。”
声音变大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撬动门！
房门被牢牢地关着，屋里其他人睡得都很沉，除了体型巨大的野生动物能破门而入外，小动物根本无法进来。
他迅速穿好衣服下床，走到门前拔出插在门栓上的木棍，打开了门向外一看。
一个圆柱形、长约一尺的黄褐色物体，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薛成远重新关上门，想着刚才看到的东西，感觉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成远！成远！起床吃饭啦！”
恍惚之间，薛成远被人摇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哎呀，你的反应速度还挺快嘛。”
黄挺笑着说：“起来吃饭吧，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出去转转，带你熟悉一下路线。”
“好的。”
穿好衣服后，薛成远出门洗漱一番，坐在昨天那间屋里，吃着热腾腾的狍子肉汤。
“对了，这是从四九城带来的胡椒，用来提香去腥还解腻。”
他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旁边的人：“你们尝尝看。”
“这玩意儿应该挺贵吧？”
“不太贵，就是普通的香料。”
“人家成远一片好心，你不接受可是看不起人家呢？”
黄挺直接接过胡椒，朝着自己的碗里洒了一些。
“你少弄一点，这是别人特意从那么远带来的，你这样全浪费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