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0章
“确定要踏出这一步吗？”
第一研究所，地下室，幽深的门户前方。
季光明蹲坐在台阶上，揉着乱草一样的头发，双眼死死盯在那扇他不知进出过几次的门户上。
原本比起死人还要僵硬、刻板的面容上，罕见地多出了一抹纠结，甚至紧张。
而在他身旁，一个男人凌空漂浮着。
只是比起人体凌空漂浮这件事，更特殊的是这个男人本身，是大夏现在的最强者。
不过，他的身形，似乎有些忽明忽暗，不太真实。
也正是他，问出了这个奇怪的问题。
“……那时的你，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吗？”
季光明的声音，似乎比平常还要僵硬几分。
虚立半空的石国钧，似乎觉得这个状态的第一研究所所长非常有趣，饶有兴致地微笑道：
“硬要说的话……当时的我，理性上是一万个不想的。”
“我的天赋不比谁稍差，发展也算顺利。未来未必就不能不靠那东西成为大夏最强之人。”
“但……走到当时那一步的我，已经见证了太多的牺牲与失去，也同样经历了许多这些……”
“所以，当时的我，没有犹豫。事后也没有后悔。”
季光明点点头：
“那……我也一样。”
“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
季光明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竟是露出了一抹喜悦的笑容：
“我比你年轻，有更多机会。”
“而且，还有那个家伙……他可能走得，比这扇门还要更远。”
“所以，我比你幸运。未来的我，未必就会受此束缚。”
石国钧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对现在的我说这些，是不是多少有点儿太不顾及我的感受了？”
季光明表情略微一僵，有些不自然地道：
“抱歉……我可能不太懂这些……”
“算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准备开始吧。”
石国钧摇了摇头，身影逐渐淡化，整个身形向着中心收缩，逐渐变成一团光球。
一枚令牌的轮廓，在其中隐约可见。
“差不多了……”
季光明略微吐了口气，情绪恢复平静。
忽然，漆黑的门户表面，光影瞬间黯淡了一下。
几乎同一瞬间，季光明豁然起身，一只手抓住那一光团，下一刻已经是出现在了门户之前。
他抬起手臂，抓着那一团光芒，猛然向着门户之内按去！
二者接触的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波动，似乎要从门户当中爆发出来一般。
但也就在季光明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他的周身气势，却是猛然提升！
周围原力滚滚波散，性质在眨眼之间便是跟季光明本人散发的原力属性形成一致。
几乎刹那之间，季光明整个人的境界，竟似是从六级后期，一步提升到了八级的范畴！
他刚刚形成的“域”，不要钱一般滴疯狂灌入到了门户之内。
那原本要爆发的恐怖爆炸，似乎下一刻便是消弥于无形之中。
而季光明整个人，则是顺势跨入门户之中。
一瞬间的突然变化之后，周围再度恢复了安静，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
“怎么可能……”
“我和‘门’的联系，居然不存在了？！”
档案库内，那头百肢脑魔——也就是现在的“知识饲育者”，周身不断抽搐着，似乎想要发泄其满腔的怒火。
但一方面，百肢脑魔的躯体，刚刚受到了萧晨的创伤。
另一方面，它的肉体本身，早早就被设下了种种限制。
这让它此刻有些有心无力。
“其实……也没那么不能接受吧？”
萧晨此刻意识也已经是回到了身体，萧离则被他收入到了原泉戒的空间之中。
老实说，萧晨现在才稍微放下点儿心来。
他的原力，几乎全燃烧在了萧离刚刚发出的那一击之上。
而精神力又是连续对峙数个远比自身强大得多的精神意识，几乎也是濒临溃散。
这时候的他，别说面对八级的变异兽，哪怕是六级生命，也足以对他产生致命威胁！
幸好，对方的情况，也并不怎么美妙。
所以萧晨才能以一个相对轻松的姿态，“调侃”起这位自称知识本源的存在：
“说穿了，你甚至连‘器灵’都算不上，也是属于被飞升之门自然吸引的离散精神力所形成的后天畸形产物。”
“当然，如果正常发展下去，你应该也会真正成为飞升之门的器灵。”
“可惜……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百肢脑魔的眼瞳之中，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
“你怎么会……”
“怎么会把握到你的情况？”
萧晨的笑容越发戏谑了：
“你为了加快自身与飞升之门的融合进度，不停与我们交换知识信息，何尝又不是在给我们了解你的机会？”
“第一研究所历代所长，对于你的了解掌握，可远比你想象得多太多了。”
“可惜，你还是太强，又非常谨慎。”
“所以几乎直到我出现，才出现了可以解决你这个隐患的机会……”
知识饲育者的声音骤然变得有些尖锐：
“你是故意告诉我这件事的？！”
“唉……说了，别表现得这么不能接受的样子嘛。”
萧晨又是摇了摇手指：
“说白了不就是你想贪图我身上的秘密，才会装作对这个身体很有兴趣的样子吗？”
“若非如此，你还能上这个当？”
“相比你未来要彻底成为其‘器灵’的飞升之门，这个八级变异兽的躯体，对你又算得了什么？”
知识饲育者一时不由得语塞，半晌才恨恨道：
“即便如此，你们又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
它最不能理解的是这一点。
因为原则上，它现在是跟飞升之门的联系、关系最为密切的意识存在。
要剥夺这种联系，绝对是非常困难的。
“首先当然是你得离开飞升之门本体。”
“这是必要的先决条件。”
“其次……你不会认为，你是跟飞升之门适配度最高的意识体吧？”
萧晨的话，让知识饲育者心底骤然一寒，不由得尖声道：
“怎么可能？”
“你们大夏，又出现了第二个完美适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