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利滚利
单手拎起带头人的衣领，叶锦苏愠怒质问。
得知是谢大爷在外面欠了赌债，红玉凑到叶锦苏耳边说清楚那日的状况。
原来纪玉君求秦昭芸拿的那笔银子就是为了给谢大爷挡赌债。
但她要到钱后改了主意，钱用在了买凶杀人上没给谢大爷花，这才导致利滚利。
这时谢三爷从下人嘴里听到有人上门讨债，也赶紧来看。
一问兄长在何处，大房的小厮丫鬟纷纷摇头不敢说。
只有一名老嬷嬷叹着气说谢大爷在纪玉君被捕后怕被牵连，第二天便找了个理由躲到乡下庄子去了。
“多少钱？”叶锦苏心平气和问道。
“三千两。”
地痞捂住胸口咳嗽两声，颤颤巍巍从裤腿内兜里掏出一张欠条。
谢大爷的笔迹赫然在目。
上面还按了掌印，叶锦苏仔细确认，发现欠条上的本金并非之前说的二百两而是五百两。
难怪短短几日便能滚成这么大的数额。
“劳烦，劳烦诸位给钱结了，我……我也好跟上头交代。”
有人提议别管。
等着谢大爷回来自己还，但又怕这伙人天天上门来闹，实在太丢侯府的脸。
有人说报官。
可这赌场里的高利贷在大楚国并未犯法，是双方确认，白纸黑字写明白了的生意，官府也管不了。
“苏儿。”
秦昭芸默默拉住叶锦苏的衣角，小声道：
“府里根本没有这么多现银，倘若真要用府上的钱填亏空，只怕得需要时日变卖地产……”
“找人接手也得等些日子，就怕等的日子越多钱也越多。”
叶锦苏听了这话还没开口，谢三爷赶紧凑了过来。
“昭芸，夫人。”
他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叶锦苏一看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他用低三下四的语气说：
“夫人在外这么多生意，不如拿些钱出来先把大哥的亏空给补了，这外头的事就成了家务事，大哥定会记夫人的好！”
这是想用秦昭芸的钱来给侯府填欠款。
起初秦昭芸当三夫人时还只用管三房的事和钱，现在成了主母，竟妄图用她的钱给整个侯府买单。
可笑。
叶锦苏冷笑一声：“姨父打得好算盘。”
眼看场面僵持，红玉暗中留意主子的脸色，悄悄凑到带头的地痞耳边小声说。
“你现在要钱的人家不单是侯府，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少将军。”
“将军？”仓皇抬头确认。
地痞盯着叶锦苏，才反应过来这人为何在侯府里这么有话语权。
“既然你知道是找将军讨钱，就再宽限几日，别往上加钱。”红玉趁热打铁。
这下可把一群地痞给为难坏了。
若是不宽限，这事儿他们今日就是明摆着往大了闹，但宽限……
“小的，小的拜见将军！”
带头那个跪在地上一拜，小心翼翼道：
“小的倒是想对将军行个方便，可小的又不是掌柜，小的上头还有老大，怎能说宽限就宽限。”
“你设法把你们掌柜叫来，我与他当面谈。”叶锦苏斩钉截铁道。
混混们哪里敢怠慢，纷纷应话。
多的人待在侯府等待，只让带头那个去与背后的老大商量，请掌柜来侯府商谈。
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整个侯府重要的人都等在大堂。
站在秦昭芸身边端茶送水的谢兰欣，腿肚子酸软抽筋，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抱怨。
“现在锦苏哥哥当了将军就是给侯府长脸！”
“您各位看看，今日若不是锦苏哥哥的面子，这件事岂会有这么容易解决？”
她有意捧叶锦苏，还向叶锦苏投去讨好的笑。
余光瞥见谢兰欣炙热的视线，感受到她想要得到回应，但叶锦苏假装没看见。
不理会。
谢兰欣不气馁，由转头对众人道：“往后锦苏哥哥就该多给侯府争光，诸位说对吧！”
许多人跟着点头。
还是不回应，叶锦苏任由他们说。
自讨没趣的谢兰欣终于闭了嘴，悻悻地靠着椅子，目光呆滞看着门口继续等人。
眨眼又是一炷香。
抱怨的声音逐渐变大，谢三爷也不耐烦：“这人到底来不来？”
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谢兰欣赶紧接话。
“爹您别抱怨，还是再等等吧。你得相信锦苏哥哥的面子，谁敢不顺少将军的意啊！”
此话表面是在帮着叶锦苏说，实则暗讽堂堂将军还有等地痞。
这官当得憋屈！
“母亲也是，若是外面生意不好做，只管跟家里讲。”
“如今三千两银子都支不出了，也不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勉强维持着这么多铺子。”
说话间还不忘给秦昭芸捏肩，谢兰欣故作哀伤。
起先说自己还能无视，现在竟说起了秦昭芸，叶锦苏朝谢兰欣看去。
一瞥如电，穿透人心。
谢兰欣咻然闭嘴，怂起脖子不敢再说。
“叶公子您看，人来了！”
红玉指着门外徐徐走来的几人，不禁诧异带头那位，竟是个妖艳的绝美女子。
叶锦苏收回目光，顺着红玉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
实在是荒唐，来人竟是江绮梦。
她笑魇如花抄起扇子挡住脸，对着叶锦苏使了个眼神，两人互相装作不认识。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边走边挥着扇子感慨。
江绮梦上来便当着侯府众人，二话不说跪在叶锦苏跟前，直接五体投地。
“小民拜见叶将军！”
叶锦苏知道她在演戏但不知她为何晓得自己成了将军。
赶紧让红玉把人扶起来赐座，以谢兰欣为首的侯府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得一愣一愣。
“早知道这笔银子是将军府里的欠款，我就不该找人来要！”
说着话，江绮梦更是用手打嘴，脸上写满了后悔与愤慨。
“苏儿，这是？”
秦昭芸也跟侯府众人一样不识这位面容姣好的姑娘，朝女儿露出尴尬的神情。
“娘……”
解释的话还从叶锦苏嘴里说明，江绮梦就已经立即来了精神。
她唤手下拿来许多大小不已的锦盒，随后又一件件地，用双手奉给秦昭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