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近女色
宁宣拿起奏折直直扔到了沈尚书脸上。
他确实看沈家最近很是不满。
沈尚书立马跪下,“臣有罪!”
等他回去就非把这不孝子直接扔进军营里去!
这种关头上,怎么就撞上来了!
宁宣不搭理他,“王和录,扬州漕运报今年海难频繁,你可知情?”
王和录心里迅速转了好几转,最后还是答道,“回禀陛下,老臣闻所未闻。”
宁宣看着他,从脑到心,全都是恨。
这等老狗官,沆瀣一气,眼里只剩了权谋利害!
面目全非!
他冷声道,“苏相,朕命你即刻前往扬州,携黄金两千两,体恤灾民,安抚百姓!另赐上方宝剑。”
若是苏阎真折在了扬州,他要王家诛九族赔命!
昨夜他翻来覆去,将朝中大臣想了又想,王家此事还必要苏阎出动。
苏阎是他磨了近二十年的剑,这剑极利,他却早已不舍。
苏阎跪谢,“臣领命!”
盛平一张脸惊得有些苍白,她无力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她也很不安。
王和录却很平静,他早已知晓此事,昨晚苏阎去他府里,还要了一封带着他私印的一封信呢。
他果断就给了,苏阎是个好人,王家可不能让他不高兴了。
苏阎转身便离开了大殿,领过黄金后,脚步飞快地出了宫。
回到苏宅后,他换下朝服,身穿一袭白衣。
雁羽已为他准备好行李,两人便上了马飞快向扬州骑去。
京城离扬州不远,快马加鞭一日便到。
但他还要绕个路,“那边怎么样了?”
“大人,梅香坞已准备妥当了。”
苏阎一扬马鞭,朝京城山庄上骑去。
呆了足有半个时辰后,变成了三人骑马向前赶去。
一天的行程,时不时就能听到雁羽的声音。
“你这样做不对,这看着也太不端庄了!”
“不对不对,这么说话肯定不行,你尽量少开口。”
白衣男子,“……”
夜里戍正,快到扬州城外时,苏阎拍了拍雁羽的肩,“从此刻起,此人才是你家大人,你的态度不要出了茬子。”
雁羽抱拳,“大人务必保重!”
他又转向白衣男子恭敬行礼,“大人,我们走吧?”
白衣男子竟长得与苏阎一模一样,轻轻晃了晃扇子,两腿一夹马肚,朝前走去。
而苏阎,却已易容成了另一幅模样,他开始驼背弯腰,又在下巴上贴上了一把白胡子。
刚用力抬起的马鞭,抬到一半便颤着手放了下来。
他现在是个老伯,便是有几分气力在马背上,也没那么利索了。
雁羽主仆两人走到扬州城下时,扬州城外灯火通明,衙役列阵,手举火把。
守了半个下午一晚上,看得眼睛发酸的王宜春,已一点一点地犯起困来。
天知道,他昨晚凌晨接到这消息时,还在第八个小妾床上卖力呢,结果今就要这么好生迎接。
又累又困。
假苏阎看着面前这情景,也不怕,又动了动扇子,好一副纨绔公子模样。
雁羽眼角抽了抽,立刻翻身下马,“大人,到了。”
假苏阎点点头,帅气地翻身下马,边走边将扇子一合,“众位辛苦,不必再此,该家去便家去。”
他心里嘀咕着,要说苏阎最大的特点,便是为民着想,极不喜劳民伤财之举。
这种迎接的大仗势,他肯定是不喜的。
“恭迎丞相大人!”衙役齐声高喊道,全都跪拜。
便是扬州城内的百姓,也全都跪下了。
“恭迎丞相大人!”
苏阎之名,大梁皆知,在百姓中更是如雷贯耳。
雁羽心里焦急,这一幕若是传到陛下耳里,难免不喜!
王家真是歹毒!
他上前些,“大人素不喜这些,诸位快快请起!”
假苏阎也恭身扶起衙役,“快快请起。”
这声响把城墙上的王宜春给震醒了,他做官三十载,身形胖了许多。
他提起衣摆,扶了扶乌纱帽,急忙朝城下走去。
走到苏阎面前时,早已气喘吁吁,“丞相!属下迎接来迟!”
假苏阎冲他行了一礼,“王大人太客气了。”
王宜春擦擦额头的汗,一看衙役站着,上去踹了一脚,“谁让你们起来的,好生跪着!惹了丞相不喜,我看你们怎么担待得起!”
假苏阎皱了皱眉,忙摆手,“王兄,是我让他们起的,快让他们散了吧,你我兄弟好些年不见,早已想叙旧一番。”
王宜春脸上笑得谄媚,一挥手,“散了散了,你们可得多谢丞相好意。”
眼看衙役散了,百姓却还跪着。
雁羽一阵头大。
假苏阎扬声道,“不早了,大家都家去,莫要因苏某误了事!”
说着,他还恭身给跪着的百姓们鞠了一躬。
他这会心里也焦灼,要是苏阎之后因此真丢了官入了狱,他就是大罪人了。
百姓们又给他磕了个头,才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早已混进城的苏阎,看着这幕,眼眶有些红。
他承百姓的这番情,必将扬州这遮云蔽日的黑云通通拨开!
他如今身穿一身粗麻衣裳,身上还有许多补丁,一张脸也是易容得又黑又干扁。
颤颤巍巍的手上还端了个盆。
马早寄在客栈去了。
黑暗的巷子里,一个面黄肌瘦的乞儿凑到他跟前,“老伯,我这有两个炊饼,是刚一个好心人给的,给你一个。”
乞儿拿饼的手满是冻疮,黑得衬着这炊饼格外白。
苏阎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哎噢”两声,接过炊饼,咬了一大口。
炊饼上沾了些泥土,他一点不在意。
他探头看向街道上,看到了一黑一白的两女子背影,目光里并没有别的身影。
想必是这两个好心人给乞儿买的炊饼。
他飞快地吃着炊饼。
这日子他已许久没再过过,倒也新奇。
他是一名孤儿,自记事来,便在街头行乞。
受众好心人施舍,才慢慢长大了些,六岁那年碰到了一个算命先生。
拿起他满是伤痕的小手看了看,说他命极贵,便带他一起走。
他跟着这先生云游了许多处地方,懵懂得开了化,学了好些算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