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败家子
周卫国来到小厨房，看着里面杂乱的摆设，一阵头疼。
“萍萍，咱家大米放哪了？”
“我寄回来的兔子肉你们都吃了吗，蘑菇木耳呢，我怎么一样也没看见啊。”
“二哥，那些东西妈都藏起来了，说是等过年的时候在吃，那不是还剩几个窝头吗，昨天还有白菜呢。”
“再蒸几个窝头，把白菜在加点新的，放个鸡蛋汤就够了。”
萍萍说着就要从面袋子里舀出两大勺玉米面。
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卫国真是嗓子疼，在山下屯吃了两个月的杂粮窝头了，够够的。
没想到到家了还是窝头，看着盆里结着冰的白菜汤，唉，一点油水都没有。
看着就要和面的萍萍，周卫国阻止道。
“萍萍别弄那个了，先告诉我大米在哪，咱今天不吃窝头了。”
“真的？大米在那个大缸的最下边呢，那次妈妈藏的时候，我看见了。”
“好，我去蒸米饭，你去屋里把我那个包裹打开，里面一大根腊肠，还有一个风干的野鸡，都拿过来。”
“咱们今天就吃它了，让你尝尝二哥的手艺。”
周卫国又从小屋里翻出蘑菇，木耳一起泡发，把鸡蛋拿出来六个，再看看盛鸡蛋的小盒子。
嘿，里边还有10个，省着点还能吃几顿呢。
腊肉炖白菜，野鸡炖蘑菇，木耳大葱炒鸡蛋，再在来个鸡蛋汤，大米饭，完美。
“萍萍，小点火吧，闷着点就行，剩下的就等妈和大哥回来开饭了”
“嗯，知道了，二哥。”
萍萍和小树坐在灶台旁，小脸红扑扑的。
“萍萍，大嫂子去哪了，咋一直没见到她呢。”
“嫂子前天回娘家了，说是村里的一个本家叔叔没了，今天就应该回来了。”
“哦，那大哥呢，一起去的？”
“没有，嫂子说一个选房亲戚她自己回去就行了，没让大哥请假。”
“行，知道了。”
周卫国算算了在家吃饭的人口，好像又觉得米饭和窝头不一定够。
“萍萍，走，带着小树咱们去国营饭店看看。”
“买几个馒头或肉包子。”
“哎，那快走吧。”
“二哥，你还有没有糖了，就刚才你给我们的那种，大白兔。”
“有啊，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容易得蛀牙。每人三四块呢，都吃完了？”
“没有，我和小树一人就吃了一块，剩下的想给妈妈和大哥他们吃的。”
“那我们能再吃一块吗？”
萍萍小心翼翼的问道。
周卫国看着眼前这两个渴望的小眼神，心头一酸。
“吃吧，二哥那有的是，吃完了再给你们。每天不能超过3块啊。”
“嗯，二哥你真好，是不是，小树？”
“嗯，叔叔好，我喜欢叔叔。”
三个人把大白馒头买回来放在桌子上，就等着家人回来了。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周母李淑珍快步往家里赶去，免得让家里的两个小家伙着急。
走到前院，就看见三大爷在那收拾鱼线呢。
“呦，三大爷，不钓鱼了，把线都收起来干啥？”
“不钓了，以后都不钓了，准备写诗了。”
周母一头雾水，脑袋上顶着个大问号。
“你家老二回来了，快回去看看吧。”
“啥，他三大爷可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前两天我才收到老二寄回来的信，他也没说今年要回来啊？”
“我还能骗你啊，快回去吧，有好事等着你呢。”
见周母不信，三大爷也是无奈。
周卫国感觉门口有一道人影闪过，抬头一看，正是周母，直愣愣的盯着周卫国，眼里满是泪水。
“妈，我回来了。”
周卫国哽咽声音着，泪水也是不争气的往下掉，血脉之情是割舍不掉的，即使他从未来穿越而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母紧紧握住周卫国的手不肯松开，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脸庞。
“好像瘦了，是不是乡下太累了？”
周卫国听到这句话，确认亲妈无疑。好像全中国的的母亲都会觉得归家的孩子是瘦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妈，我现在都快我150斤了，是胖了。”
“你看看我肚子上的肉。”
说着，周卫国还把周母的手往他肚子上放。
在周卫国不断的劝解之下，周母终于不哭了，通红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看着他，生怕周卫国下一秒就消失。
“卫国！”
“小弟你回来了？”
这时门外又响起几声惊呼。
周卫国的大哥大嫂，二姐及未来的二姐夫都回来了。
看着站在门口的周卫国众人也是激动不已。
“人齐了，咱们先吃饭。”
看着就要张嘴的众人，周卫国急忙打断，都忙碌一天了，还是先吃饭比较重要。
“对对付，先吃饭。”
大哥也是附和道，说着先往屋里走去。
“周卫国！日子不过了？”
周母看见饭桌上满满的一大桌子肉菜，心疼不已。
“你个败家子，是不是把我存的那点肉都做了。”
周卫国还沉浸在母子重逢的伤感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被周母这一嗓子拉回现实了。
“妈，这是我从东北新带回来的，您那肉我和萍萍快把厨房翻遍了也没找到。”
说着赶紧把众人拉到饭桌前。
周卫国的大嫂李亚男，看着桌子上的肉，大米饭，白馒头也是心疼不已。
心里也是打定主意，以后可不能让这个小叔子在做饭了。
省了一个月的肉票都不够他一顿饭造的。
一大家子围坐在桌子前，看着眼前这丰盛的饭菜，都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妈，开动吧，别心疼了，回头我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肉。”
周卫国一边给萍萍和小树一人夹了一个鸡腿，又从背后拿出一瓶北大仓。
“大哥，伟哥今天咱们就和这个，好不容易才从东北带回来的。”
“咱bj都不一定有卖的。”
“你就吹吧，还天天吃肉，你有肉票吗？”
周母看着她那得瑟的二儿子，心头默念，这是我亲儿子，今天一定要忍住，回头再收拾他。
这时刘伟也打趣道，
“我要是能一个星期，不，半个月能吃上一回肉，那我这辈子也值了。”
周卫国看着眼前吃的满嘴流油的众人，心里也是一阵欢喜。票的事儿应该不是个大问题吧，回头问问诗刊的编辑。
“人生如梦”的名号还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