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恍惚

    \/xx年x月x日

    我刻意走回原路。

    不是因为原路返回是最好的选择，是因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这里的天空宽广到只要一眼就看到厌倦的程度，万里无云的红色天空，只是一成不变悬挂着黑色的太阳。

    “这样好吗？通过这种方法‘回到’他身边的你，破坏规则的你，也无法被规则本身承认。”

    “到头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啊。”

    这种时候，除了尽情嘲笑对方的天真，想不到别的方法排解痛苦。

    “看不起我们的你，有着注定要被我们毁灭的未来。”

    ——

    \/1097年7月16日

    ——场景转换。

    雨还在下个不停，混着霓虹灯像是要溶解掉这个世界。

    天台的风势很大，呼啸的风声以及雨水打在墙上的音色一同混杂，令人忍不住想堵上耳朵。

    无论是遇到阿宁的那一晚也好，塔露拉离开的那一晚也好，好像都是下着雨。

    只是这一刻，温暖的雨水洗涤了内心的迷茫。

    “那么，代价呢？不断接触源石的你，不惜借用源石的你，感染程度加剧到了什么程度呢？”

    星熊瞪着我。她平常空洞的眼眸，在追问关键讯息时就会变得如白刃般锐利。

    有短短几秒钟，已经做好觉悟的我——早在做出行动前便觉悟的我，被那股气势压倒到说不出话来。

    身体状况什么的，不是没有察觉到。

    因为皮肤表面上加速浮现出的源石结晶不会骗人。

    “我不会后悔。”

    一道影子叠在我脸上。

    我直视那双高举的铁拳，没有丝毫动摇。

    ——拳头最终没有落下。

    离开天台的时候，星熊从怀里掏出了大概一早就准备好的抑制剂丢过来。

    在借着周边建筑散发的微弱光源看清楚怀中的物品时，我整个脑袋空白了一瞬。

    “真是的……”我苦笑。

    还以为又会像上次一样发生冲突，害我紧张了一下。

    在放松的瞬间，转角消失的身影快速冲了回来，还是狠狠给了我沉重的一拳。

    “笨蛋。”

    “什么呀……真不像你。”

    “只是恰好想到现在我可能打不过你的情况。”星熊揉了一下僵硬的拳头，转过脸看向那栋传闻中闹鬼的小屋：“顺便想告诉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好好看着他，所以你不要担心。”

    “那家伙并不是杀人凶手。”

    “也就是说杀人凶手另有其人吗？”我呆呆看向那扇窗，然后微笑着坚定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讲真的，老陈，你说话还可以再惹人讨厌一点。”

    “啊？是吗？”我漫不经心回嘴。

    属于夏阿宁的窗户，刚才亮着的灯光已经消失，转而融入周边居民楼里，连城一片漆黑。

    因为很晚，所以熄灯睡觉了。

    他是不是也曾这样远远观望着我呢？所以每一次才能恰到好处出现。

    高负荷穿越两个世界的缝隙让我有一阵说不出来的恍惚，仿佛分不清此时是处于现实还是那个虚构的国度。

    当我还来不及为此刻的幸福发表任何感想时，黑压压的天空裂开一道白色的缝，缝里奔出光来，阴雨遮蔽的城市突然亮如晴昼，数十万被雨水埋没的城市线条霎时清晰分明——

    比即将到来的雷声更快，我的脑海中警报疯狂作响。

    “不对……不对！那家伙，每次睡觉从来不会关电视。”

    我说，快速跳向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