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一刀两断
回家后，明徽第一时间联系薛泯。
程龙这人此时出现太可疑，无论从哪儿规避，她首先应该摸清对方底细。
电话打过去时，薛泯正在开会。
他接了电话，抬抬手示意安静。
众人鸦雀无声。
明徽察觉异常，“你在开会？”
“嗯。”
薛泯颔首，示意会议继续。
他到走廊尽头小阳台，打开门。
阳台暖意熏人，但寒风凌冽，刮得他衣角猎猎作响。
“我待会儿再给你打。”
“不用，我出来了。”
薛泯嗓音喑哑，满面疲惫，“你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明徽抱着手机打开窗，“是我疑神疑鬼，医生建议我用药。”
男人蹙眉，心情闪过一瞬焦躁，但语气仍温柔。
“我听说刘姨有事已经离开昆城，不然我另外……”
“不用。”明徽退几步倒在床上，“我不喜欢陌生人与我待在一起。”
“嗯，新年快到了，到时我们一起回小院。这段时间你若有什么不适应，及时告诉我。”
“好的好的。”明徽声音浸染笑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
“我不放心。”
薛泯扶住栏杆，目光远眺。
晚高峰，高架车水马龙，尾灯连城一片，蜿蜒数里。
“你远在昆城，身体本来就弱，如今又诊断出心理疾病，我怕你想不开。”
他受过类似的苦，难受时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明徽孤身一人在外，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要后悔一辈子。
明徽笑意淡些，“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可能想不开。只是病而已，慢慢治，我时间足够。”
薛泯心中担忧仍无法消退。
“对了，你能帮我查个人吗？”
明徽翻个身，看见麻雀在窗台蹦跶。
她习惯在窗台撒米粒，麻雀有了经验，常常在她窗前觅食。
“什么人？”
“创谷医疗，程龙。”明徽眉心微蹙，“这个人很奇怪，名义上是创谷派来帮助云省博物馆建立投资基金的秘书，可实际……我们只见过三次面，他便给我告白，我觉得其中有诈。”
薛泯脸色慢慢冷冽。
“有什么诈？”
“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霍砚深派来打探消息的探子，二是觊觎那批文物残卷的国际走私贩。”
薛泯目光愈发肃穆沉重。
十年前512大案历历在目。
当时他已考入军事学院，只在新闻中看到炮火枪声，即便是转载影像，那副场景依旧令人胆寒。
这伙人贩组织不止买卖人口，还热衷走私，尤其文物与毒品。
“我明白了，我立刻派人去调查。”
明徽又嘱咐，“当初霍砚深准备踏入医疗行业时，主动与创谷公司搭上线寻求合作。如今霍氏医疗在某些业务上依旧与创谷合作密切，我认为这可以当做一个突破口。”
“嗯。”
残阳斜照，无端生出几分苍凉。
薛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阿徽，我本想最近去找你，可如今突发事端，我没办法去了。”
明徽心跳凝滞片刻，“怎么？”
“指控的当事人之一，省发改委周副主任今早突发心脏病，昏迷不醒。我估计，霍宏山要趁此机会有大动作。”
薛泯解释，“周副主任心脏病发，没了线索，公安局一定会将矛头对准霍砚深。他本就在垂死边缘挣扎，若真如我预料，霍砚深必定一败涂地。”
男人目光轮转，在他瞳仁映出余晖。
“一败涂地也好，不会再祸害其他人。”
明徽冷笑，心中畅快。
“只可惜没见到他，不然我一定一刀送他上西天。”
薛泯想象她如今表情，不由扑哧一笑。
“笑什么。”
明徽娇嗔，责怪。
“以前的明徽最温柔，才不会说出这种喊打喊杀的话。”
“以前是傻子，现在不想当傻子了。”
夕阳落山，室内光线逐渐昏暗。
明徽声音悠悠响起，“以前我受委屈，只会折磨自己。其实早该下定决心和霍砚深一刀两断的。”
“一把刀，他断两截。”
薛泯脊背升起一股凉意，直达心头。
女人心，海底针。
……
事情果真如薛泯猜测一般。
霍宏山趁此机会强制兼并洛神，又实施独裁，逼迫董事会成员投票决定任命薛泯为总经理。
行动迅疾，风驰电掣。
至于为何不将他直接任命为霍氏总裁，是霍宏山放出风声，说霍氏永远相信霍砚深，等他回来继任总裁位置。
如此，旁人怎样都挑不到他错处。
消息传到昆城时，明徽已经重新开始上班。
元元与她嘟囔此事。
“霍氏变动，我父亲整天愁眉苦脸，生怕新官上任三把火，学上一任大刀阔斧改革影响他生意。”
明徽正打印文件，听此事笑了笑，“我觉得不一定，上任霍总搭建的霍氏企业架构堪称完美，即使新官上任也不一定会做改动。”
“希望如此吧。”
元元也皱眉，捏着杯子，“我听说新上任总经理决心扩展南方版图，已经定好初步计划，不过那初计划书上将西南几省全囊括，唯独没有云省。”
说起这她就气冲冲。
“我们云省招他惹他了！凭什么排挤我们！”
元元土生土长昆城人，对此十分不满。
明徽笑容僵住，不敢告诉她真相。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明徽整理好文件，敲她额头。
元元骄傲仰起头，“我爹上面有人。”
“昆城山高皇帝远的，想搭上霍氏这艘大船，免不了搭线通融。我之所以逃婚，就是因为我爹想把我嫁给他合作伙伴的儿子。”
元元撅起嘴，“他就是老封建，什么年代了还想给我包办婚姻，我才不愿意呢！”
明徽凑过去，眨眨眼睛，“你见过他儿子了？”
“没有，不过听说是在霍氏任职，傲气得很。”
“那万一是个奶狗帅哥，你不心动？”
“不！”元元喝口水，继续道：“他爹我见过，络腮胡，四方脸，儿子怎么可能长得好看。再说……”
“元元！”文绍南叫她，“前台有人面试。”
“哎！待会儿我再和你聊。”
元元起身出门，嘴里嘟囔，“狗老板，三千工资还让我卖命。”
明徽站在打印机前，思绪放空。
如今看来薛泯已经成功“上位”，只等霍砚深进局子，她就再没后顾之忧了。
只是那程龙太可疑，不知薛泯调查得怎么样。
文绍南进门，看她正怔愣，心里底气更足。
“阿徽。”
明徽回过神，双眼重新聚焦。
“啊？怎么了？”
文绍南清清嗓子，话未说出口，脸先红一片。
“我想问问你……”他搓手，扭怩，“&……”
明徽蹙眉，“什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文绍南鼓足勇气，攥紧拳头，红着脸。
“我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