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发语音
乔初一回头。
望着身侧的男生，满是疑惑。
“你的学生证掉了。”
时伍将手里一个绿色的小本递过去。
乔初一垂眸，少年手指纤细修长。
她伸手接过时，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时伍的手指。
指尖相碰，温度相撞。
乔初一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脸上的温度随之上升。
“谢，谢谢。”
她抬眸，看着时伍满是真诚道。
只是话有点说不利索了。
下一秒乔初一暗自懊恼。
怎么自己总是在面对他的时候，磕磕巴巴呢。
下一次。
下一次跟时伍说话，她一定不会磕磕绊绊的。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
时伍闻言，冲她温和地笑了下，“走吧，我们一起回教室。”
乔初一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下头。
两个人并肩而行。
乔初一边走边偷偷瞄向身旁的少年。
太阳初升，阳光星星点点的洒落下来。
照耀在时伍身上。
这一刻，她仿佛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光。
乔初一此时只希望，回教室的路能长一点。
再长一点。
可终没能如她所愿。
片刻后，两个人就到了班门口。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班主任杨静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试卷，站在讲台上。
“报告。”
乔初一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时伍就先喊了一声。
杨静往门口看了眼，见是时伍。
脸色略微有些缓和。
“怎么今天迟到了，先进来吧。”
杨静一如既往地对时伍偏爱，对于他迟到一事也就提了一下。
便再没了下文。
只是在看着跟着走进来的乔初一时，脸色微沉了下来，“乔初一，你来一下。”
乔初一一愣，不知道杨静找她做什么，看了眼已经径直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伍后，乖乖地走到了讲台上。
“老师，怎么了？”
乔初一站到杨静身边之后，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有些不安。
杨静盯着她看了几秒之后，微微叹了口气。
而后从手里的试卷中找到她的名字，将卷子递给她。
“下课后来办公室一趟，拿着卷子回去吧。”
杨静现在显然不愿多说，乔初一只好接过卷子。
眼神在触碰到卷子上的分数之后，心情开始下沉。
她垂眸，乖巧地应了声，而后转身离开。
她在看到分数之后，就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杨静要找她聊什么了。
手里的卷子被她紧紧攥着，因为力气过大。
不小心抓破了个小洞。
乔初一对此一无所知。
-
高二年级班主任办公室在办公楼三楼的最左侧。
早读结束之后，乔初一就独自前去了。
“老师。”
乔初一去的时候，杨静正在写教案。
听到声音后，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乖巧无比的脸庞。
“成绩看了吧？”
杨静叹了口气，“你这个成绩在咱们班已经算是倒数了，现在刚开学，你还有转文科的时间。”
她循循善诱。
乔初一却坚定的摇摇头。
见状，杨静有些头疼。
小姑娘平时在班里算是个隐形人，话不多，但很乖巧听话。
除了成绩有些差以外，其他几乎挑不出任何错处。
可在理科，成绩差就是致命的错误。
尤其是物理。
杨静之前也曾看过乔初一的文科成绩，几乎科科都很优秀。
她这个成绩，在文科是稳稳地前三。
甚至可以争一争清北的保送名额。
她想不通，为什么乔初一非要选择自己完全不擅长的理科。
“初一啊，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和老师说，如果是家里人非要你选择理科的话，老师也愿意帮你和你的父母沟通一下，我们现在还是有机会再选择自己喜欢的，擅长的科目的。”
杨静不知道乔初一的想法，只是猜测和家里人有关系。
毕竟小姑娘本来就乖巧懂事，万一家里人强制要求的也不是全无可能。
毕竟之前就有过案例。
乔初一淡淡摇了下头，她放眼望去不知道该停留在哪个角落里，只好垂下眸子紧盯自己的脚尖。
轻声道：“老师，是我自己愿意选择的。”
自己愿意的？
杨静听闻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刚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有人喊了声报告。
乔初一和杨静同时往门口看去。
只见时伍手里抱着一沓物理练习册走了过来。
经过乔初一身边时，她闻到了男生校服上一股淡淡的干净清香的味道。
“收齐了吗？”
等时伍将作业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杨静暂时止住话头，随手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练习册。
时伍点了下头，语调平缓：“都收齐了。”
杨静闻言，不疑有他，冲时伍点了下头后道：“行，你先回去吧。”
时伍走的时候，看了眼旁边的乔初一。
只见她垂眸盯着脚尖，一只手捏着校服上的拉链，似乎在掩盖着自己此刻的不安情绪。
小姑娘这是又犯什么错了吗？
时伍心想。
联想到刚刚早读她拿到卷子之后就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时伍瞬间顿悟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只在原地待了几秒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乔初一在他来的时候，就绷紧了心里的那根弦。
生怕班主任多说一句有关她的事情。
内心紧张不安。
只得将注意力勉强放到校服上的拉链处。
他前脚刚走，后脚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杨静第一节有其他班的课，见状冲乔初一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转科的事情你再好好想一想，别等到以后成绩一落千丈，那个时候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往后的进度只会越来越快。
乔初一现在学起来就明显很吃力，往后可是想努力都追赶不上别人进度的。
杨静看了眼乔初一，摇了摇头。
有些无奈。
乔初一点头，温声回了句：“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
乔初一今天值日，回家的时间自然比平常晚了一点。
从赵阿姨的口中得知，路生今天下午回来了。
他刚回来没多久带着董蕊和路迎出去了，说是要去鹤城出差几天。
已经帮路迎请好假了。
这几天他们都不会在家。
乔初一听闻后倒是没什么反应。
她做个透明人已经习惯了。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
回到房间里，乔初一书包里掏出数学书时，瞥见了里面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那是今天早读课上杨静给她的卷子。
乔初一拿出来将它展开，中间有一个用红笔写出来的一个大大的分数。
——89
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
乔初一心里有些烦闷，将卷子随手放进桌子上。
她将书打开，开始复习今天所学的知识。
可是看了半天，上面的一个字她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只剩下那个大大的89分。
还有杨静的劝诫。
乔初一忽然间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事情是对是错。
也没有人愿意帮她分析。
其实，她选择理科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时伍。
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董蕊不喜欢学理科的人。
乔初一之前无意听到过，董蕊她曾一再告诫路迎选文理分科的时候，不要选择理科。
否则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她猜测这应该与她的父亲有关。
因为她的爸爸就是学理科的。
所以这其实也算是乔初一小小的一个反抗。
只是董蕊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
乔初一收起思绪，开始写作业。
-
夜幕降临。
乔初一没有离开过房间，一直在房间里写作业。
写完作业之后，乔初一正准备洗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是特别关心的声音。
而唯一能让她特别关心的只有一个人。
乔初一连忙打开手机。
果然是时伍发来的信息。
他发过来了几张图片，乔初一逐个点开。
发现全是物理笔记。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有公式，有类型题。
字体十分好看。
只是时伍为什么突然给她发物理笔记呢？
难道是他知道了些什么？
乔初一心内忽然慌了起来。
“啪”一声。
杯子碎裂的声音。
乔初一慌乱中不小心失手打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杯。
她低头，脚边碎的玻璃渣静静躺在地面上。
乔初一无暇顾及，她稳定心神，深呼吸了一下之后在键盘上敲出了一个问号。
还没发过去，下一秒就再次收到了时伍发来的信息。
是对于这些照片的解释。
——杨老师让我发给你的。
乔初一看到之后，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他不知道。
她轻咬嘴唇，犹豫了几秒之后，敲了谢谢两个字，发了过去。
时伍那边似乎在忙，过了很久才回复了两个字。
——没事。
两个人的对话就止于此。
乔初一看着聊天记录，眼神黯然。
片刻后，她打开一个音乐软件。
在上面熟练地打出来时伍两个字。
出来了好多同名的人，乔初一往下滑，在看到一个和时伍同头像的用户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点开。
发现他的喜欢里又新增了一首歌。
还是一首轻音乐。
乔初一点开那首歌，也添加到了自己的喜欢里。
她每次搜索的时候都无比的庆幸，幸好没有访客记录。
她听着那首轻音乐，心底说不上失落还是什么。
总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
每天无数遍看他的资料卡，听他听过的音乐。
日记里全是关于他的内容。
她这么想着，手机却再度响了一声。
依旧是时伍发来的，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
他发的是语音。
——“下次物理有不会的题可以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