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墨绿的夜
我不是一个圣人，上次要不是被谢小雨撞破了好事，可能我和甄永红已经更进一步了。
这天晚上，她想补偿。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
所以，我没有拒绝。
不管我有多么大度，人都是自私的。
自己这几个月陆续贴在她身上的钱，大概有三万多。
每花一笔钱，我都会很心疼。
可是想到将来的美好，我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但是现在……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我就像是她的一个过度似的。
甄永红是照顾了乔恩，可是市场行情，照顾一个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钱？
本钱我是捞不回来了。
我只想捞回一点利息。
氤氲的灯，狂乱的夜，呼呼作响的冷风，摇曳的床，因为膈应效果极差而嘈杂的小区，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缥缈虚幻。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美好的夜晚。
我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会很快乐。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乐。
以前和谢小雨都没有过的快乐。
我突然想起了《水浒传》里边潘巧云的一句台词：“我嫁你两年，还不如我师兄两夜快活！”
以前以为潘巧云故意刺激杨雄。
现在想来，简直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愧是小三专业户，甄永红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让我开启了五倍快乐模式。
我后悔极了。
早知道她这么好，我特么的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做什么？
可惜，伊人马上要离我而去。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妩媚的推开窗户。
嘈杂的小区传来不远处教堂的钟声，甄永红望着窗外传来声音的方向，幽幽叹息道：“阿宁，你喜欢听教堂的钟声吗？”
我道：“喜欢！”
“九点了，这是今天教堂最后的一次钟声！”甄永红幽幽的道，声音中有一种不仔细琢磨就无法体会到的悲伤：“我从出生，家的大门口，有一座教堂，从小的时候，就耳濡目染的跟着父亲母亲去教堂里做弥撒，到了晚上九点钟，听到教堂的钟声，母亲，父亲，和我，都会安静的在家里做晚课……直到有一天，父亲有了小三，晚上的时候，就只剩下我和母亲，每次钟声一响，母亲就哭……我曾经一度以为，教堂的钟声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我默默的听着耳畔甄永红的话，觉得今天晚上，她格外的悲伤。
脑海中闪过一副景象，教堂，钟声，夜晚，无助的小女孩，哭泣的母亲，离家而去的父亲。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钟声继续悠扬的响彻着。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种寂寞萧索的感觉中。
也许，这就是甄永红的内心深处吧？
我瞥眼看向她，却见她依旧望着窗外钟声的方向。
许久，她才又道：“那个时候，我特别痛恨小三，是她毁了我的家，想不到，长大后，我却成了小三，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啊！呵呵……”说到这里，她笑了笑：“阿宁，我和你说这些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
我摇摇头：“没有啊，我很喜欢啊，我觉得，你和以前给我的印象不一样！”
以前的甄永红，大胆，直接，男女的事情看的很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可是记得上次，她说，有件事情，她需要，她觉得我也需要。
当时我脸都红了。
几曾何时，她的内心还住着一个小女孩啊！
甄永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怎么个不一样了？”
我摇摇头：“总之就是不一样！”
甄永红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人？”
我闻言脸一红，没有答她。
她有些不开心，不过很快释然。
“那我就随便随便咯！”
说着，她示威般的将脸朝着我贴了过来。
我们本就紧挨着，如此一来，几乎贴在一起了。
光线很黯淡，但距离超近，我看到甄永红的脸颊上满是红晕。
不知道是因为体内的小女孩作祟，还是刚刚余韵未散。
刚才她是很主动，但是貌似在报恩，在取悦我。
而这一次，这么大的反应，应该和我刚才刺激到她有关。
我不禁有些惭愧。
“小红，你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我觉得刚才你拖着下巴看向钟声方向的时候才是最美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你！寂寞的你！”
甄永红闻言愣了一愣，动作也就停了。
果然，是因为我的话刺激到了她。
女人有时候真的是很敏感的。
深谙人性的我，当然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小红，我喜欢听你讲故事，你马上要搬走了，能不能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呢？”
这话丢出来，甄永红更加愣怔了，渐渐，她从适才那种随便轻佻中平静了下来，我见她娇艳欲滴的俏脸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忧郁安静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此刻的甄永红要比往常美丽一百倍。
可惜的是。
她要走了。
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在隐隐作痛。
她的选择没错。
错在我没钱而已。
似乎是觉察到了我内心的低落。
甄永红猛的抱住了我，激烈的，急切的，摇摆的，凌乱的，仓促的，原始的，忘乎所以的朝着我贴了过来。
这一次，没有什么取悦男人的技巧，没有什么浑身解数，没有什么五倍快乐模式。
我却是比之刚才还要受用。
心里的快乐远比身体的快乐更加美好。
拥住了她，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我此刻抱住的，不是她魅力的身体，而是她那颗，敏感，寂寞，孤独的内心。
钟声渐渐停了，筒子楼外边的吵杂声渐渐小了，静夜里蓦地格外清静。
只有我们两个的呼吸声。
我和甄永红相拥而坐，一起望着窗外，夜风袭来，有些冷，更多的是惬意。
我的心里，居然涌现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甜蜜和浪漫来。
可惜的是……
心如刀绞。
我以为自己对甄永红的感情并不深厚，可以放任她离开。
但是此时此刻。
我真的很想挽留她。
哪怕知道结果，也应该试试不是吗？
我低着头，抱着她更紧一些：“小红，我……我……你……能不能……”